“是人乾的。”蘭渡說。
沈軼:“那些人說了,孫烈捉來的狼妖,已經能化作人形。”
蘭渡:“但以爪印的分布,如果是狼妖化作人形**,他必須不斷地在人、狼狀態下切換。還有,狼爪分明比人手鋒銳,這是多此一舉。所以,有95.3%的可能性——”
沈軼說:“這不就是‘看法’嗎?”
蘭渡一怔。
沈軼已經一甩衣袖,去到屋外。
屋中,蘭渡的神色慢慢變幻。
“不是,”他忽而追上去,和沈軼說,“‘看法’是‘主觀想法’,我說的是‘客觀事實’。先生,那不是我的‘看法’。”
沈軼麵前浮起兩根狼**。他捏了法訣,狼**往東方飄去。
沈軼拋起一個巴掌大小的模型。模型在空中變大,正是他在第一個委托人的小世界裡製造的那架飛機。
兩個衣袂飄飄的人,坐在現代化的飛機軟椅上。沈軼設定了追蹤模式,狼**去尋找它們的主人,飛機則跟著狼**……做完這些,他看著自己麵前的係統。
沈軼問:“你為什麼要反駁我?”
蘭渡瞳仁一顫:對於某些宿主來說,“互懟”會是更合適的相處模式。係統探索出這點之後,會把自己的行為模式朝這個方向調整。但是,對於沈軼而言,最好的相處方式,是蘭渡作為“工具”、作為機關偶人。
這兩樣,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應該“反駁”主人。
他神色靜下。各樣信息在蘭渡的運行程序中碰撞,他無法得出答案,不知道這會兒應該是什麼反應才好。
沈軼端詳著蘭渡麵上變化,嗓音放緩一些,說:“你覺得我錯了。”
蘭渡嘴唇顫動。如果無法計算,那他可以用“感情”來回答嗎?
這段時間,宿主一直都在這方麵要求他。
蘭渡回答:“……對。”就是錯了。
他嗓子都是澀的。沈軼聽著、看著,有點漫不經心,想:他難道沒發現?他的袖子都被揉皺了。
這樣的蘭渡,看起來與之前那個永遠精準、永遠不會出錯的機器相差甚遠。可這明明是同一張麵孔,沈軼看過很多次蘭渡淚水瀲灩的眼睛。那些失控的神色、情動的模樣……
沈軼問:“我‘使用’你的時候,你的反應,也全都是計算嗎?”
蘭渡顯得有點迷茫,不明白沈軼為什麼跳開話題。
但他還是回答:“不是。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類似於膝跳反射。”
碰一下膝蓋的某個地方,小腿一定會彈起來。
碰到身體的某個地方,手指會蜷起,會在先生背上留下一點痕跡,會有生理性的眼淚,會不自覺地帶上哭音。
沈軼心頭的微躁消失了。他身體往後靠了靠,手上又端起酒盞。
這段時間,酒盞代替蘭渡,成了他的減壓工具。
小小的杯子,在沈軼指尖靈活轉動。一個重傷的、修為不高的狼妖,跑不出太遠。運氣好的話,半天就能追上。既有正事,就不適合喝他從玄天宗帶出來的靈釀。剛剛酒樓裡那種,靈氣近乎於無的,倒是無所謂。
他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蘭渡的目光落了上來,沈軼又問:“你‘覺得’我錯了——”
蘭渡的程序穩定一點,在自己剛剛的回答上補充:“先生‘錯了’。但是,這也不是‘看法’,一樣是客觀事實。”
沈軼眼睛眯了眯。蘭渡被他盯著,覺得身上皮膚泛起微微麻意。
係統對這種感覺太陌生,完全不知道,這是身體在給自己預警。
他被捕獵者盯上了,馬上要被咬住脖頸……
沈軼微微笑了下,“那麼,你‘想要’反駁我。”
這是屬於蘭渡自己的意願。
蘭渡安靜下來。他艱難地、努力地用這套不同於“計算”的模式去考量,過了許久、許久,花的時間比他在上個世界繪製出一套流水線上所有設備設計圖還要長,中央處理器的溫度不斷升高。
散而不亂的青絲勾出青年白皙的麵頰,麵頰上逐漸泛起緋色。
“對,”蘭渡說,“這是我的想法。”
主動的、完全出自他自己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蘭蘭的“自我”是被沈總一點點挖出來的。
但是他的“自我”又的確是因為之前七十多年和沈總的相處形成的。
總結:#有一天我捏的二次元老婆活了#by沈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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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