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歸一宗的勢力範圍主要在青州、徐州。也就是說,機關偶人被下藥的地方,是在歸一宗邊界。
以沈軼的腳程,這些路程三四日就能走完。但換做尋常修士,總要走半月有餘。若是凡人,時間長以年計。
沈軼還算耐心。雖然有所猜測,可畢竟不算水落石出。接下來是否會有新的變故?假若沒有,歸一宗的人究竟做了什麼,才瞞過整個修真界、瞞過自己,甚至瞞過天道?
他聽到捉了機關偶人的修士講話,聽他們說起陳掌門,口中稱“師尊”。說起謝閒,稱呼則是“大師兄”。
陳初徒弟眾多。謝閒說是首徒,但準確說法,其實是“陳掌門現存於世的徒弟裡排行最長的一個”。在他之前,陳掌門還有一百零八名“首徒”。
在碧霄大陸眾人皆知的往事中,這些人大多死在與魔修的鬥爭裡,也有零星幾個,是在與魔修接觸過多之後,自己也走入歧途,被師門揮淚斬去頭顱。
世人聽了,多稱讚陳掌門一脈大義滅親。也有許多感歎,說這一年年下來,“拜入陳掌門名下”,基本就和“早晚要在與魔修的鬥爭中戰死”劃等號。彆說是這百餘名親傳弟子了,就是陳掌門一脈的記名弟子,死亡率也遠遠高過其他宗門長老的徒弟。可以想見,知曉這些之後仍有決心拜師的,一定是與魔修有大仇之人。
可歎,可敬。
這樣可歎可敬的人,會是千年以來殘害妖修的凶手嗎?要知道,銀狼開始失蹤的時候,陳掌門的弟子們還沒出生呢。
偶人與沈軼之間的距離一日日縮短,沈軼與歸一修士們照舊交際。
近二十日的等待之後,第二隻靴子終於落地。
機關偶人被帶進歸一宗山門,之後,沈軼的神識再也捕捉不到偶人。
如果不是他的分神還在偶人身上,沈軼近乎要以為,偶人根本沒有存在過。
……
……
神識捕捉到越來越近的聲音。
“又是妖狼?”帶著一點疑問。
“之前逃走的妖狼還沒捉回來呢。”感歎。
“謝師兄親自去了,都沒把那畜牲捉拿下?”更加驚訝。
“誰知道。”聲音輕了些,帶著一股子“我隻是說說,你不要多想”的味道,“說來,那妖狼原本就是從謝師兄手底下跑的。”
“嗯?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到底按捺不住,“……那妖狼用的機關偶人,可不是什麼凡品!若非黃師弟當時恰好在後山,看到妖狼的影子,引得師尊開陣驗屍,興許就真讓它逃了!過上百日千日,還有誰能想到查驗他的骨血真假?”
“……”眼睛瞪大,屏住呼吸。
“你說說,”斜眼,“這偶人是從哪兒來的?謝師兄剖偶人的時候,就真的一點沒察覺不對?”
“嘶……”小聲抽氣。
“……”繼續斜眼,把說人閒話的行為變得光明正大,“這話可不止我說。你難道沒覺得,謝師兄回來之後,師尊明顯不像之前那麼器重他了。再傳功,也是給溫師姐、宋師兄。”
沉默,猶猶豫豫地勸告:“可不敢亂說!謝師兄曆來最受師尊寵愛器重……”
後一個講話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腳步聲卻近了。
屋中,機關偶人睜著眼睛,操控這具身體的已經變成沈軼。
他完整地聽過外間對話,也用神識勾出對話者的麵貌身形。
兩個金丹前期,略有眼熟,不過一時想不起來名姓。
想來是今日在歸一宗有過照麵。又把陳掌門叫“師尊”——行了,一樣是陳初的徒弟。
腳步聲來到門口。沈軼神識收攏,快速掃過自己身邊狀況,心下有了成算。
他調整表情。等眉毛嘴巴都撇到合適的角度,“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此前講話的兩個修士進門。
機關偶人“虛弱”地躺在床上,仇恨地看著兩個修士。
兩個修士對此見怪不怪,毫無反應。
他們明顯有一套做事規則。進門之後,兩人都板起臉,不再講話。
三兩步後,修士到了床邊。高個兒那個粗暴地抓起沈軼衣領,手上一提一鬆,沈軼就半身坐起,靠在床頭。另一個個子稍矮的則取出一枚靈丹,塞進沈軼嘴裡。
分工明確。
丹丸在沈軼唇齒間化去,高個兒修士又出手。還是一提一鬆,沈軼又躺回床上。
兩個修士完成任務,徑直離開。沈軼側著頭,繼續“仇恨”地看著兩人。
一直到屋門閉合,人聲遠去。
偶人起身,一張嘴,剛剛“化掉”的靈丹重新出現。
兩位修士眼中所見不過障眼法。不止當下這枚,往前一路,機關偶人被塞的所有藥,都被收進它腹部的一個儲物空間。
此刻,沈軼打量著丹丸。
這就是淩夜說的、讓他實力儘失的東西。
……平平無奇、在偶人身上不可能產生作用的的化功丸。
確認這點後,沈軼隨手將丹丸收起。他欲出門查探情況,考慮這裡隨時可能有旁人來,沈軼摘下偶人一隻手臂,擺在床頭。
念過法訣後,手臂成了狼妖的模樣。
之後,他再扯下一塊衣服下擺,調用支撐偶人的靈石靈氣,用指尖在布上描出一個隱匿小陣。
比不上正經畫出來的靈符有用,不過能湊合些時候。
做完這些,沈軼身形一晃,來到屋外。
第一眼,他看到空落落的院子。沒有淩夜描繪中的巨大槐樹,少有的幾顆細樹歪在牆角,上麵一片葉子也沒有。再去細看,儼然已經枯死了不少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