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軼撩開簾子,看一眼屋內。
在修士的眼裡,這裡完全是一個命案現場。地上的屍體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牆上塗滿了血,連天花板也沒被放過。
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但沈軼眨一下眼睛,撤掉眼前靈氣。這麼一來,眼前就成了一個趴在床上,邊看電視邊寫作業,貌似不想要眼睛了的小孫子,還有他的爺爺。
老頭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這會兒見有人來了,佝僂著腰,穿白背心,手上拿著一個蒲扇,說:“是你把外麵的電閘開了?”
沈軼回答:“我看這邊燈一下子暗下去,想著是不是跳閘。原本在門外喊了半天,一直沒人,就乾脆進來看看。”
老頭笑了笑,說:“是要在這兒住嗎?”
沈軼:“對。”
老頭往外探頭,數一數沈軼身後的人。
“一個、兩個——”
數數的時候,老頭肥厚的舌頭舔上嘴唇,一邊數,一邊砸吧嘴。
程佳佳見狀,心裡不舒服,悄悄往後退,把自己塞在蘭渡和付文東後麵。再往後,則是虞南三人。
前後左右都有了“盾牌”,程佳佳安心不少。正想著能鬆一口氣呢,就見老頭直勾勾地朝自己盯了過來,涎水都要留下來,說:“還是年輕姑娘好,細皮嫩肉。”
程佳佳頭皮“唰”得就麻了,懼意從腳底竄到天靈蓋。
不過這次,沒等她再尖叫,沈軼不冷不熱說:“老板?”
老頭轉頭,表情收斂一點,“哦,一共八個人。”
虞南等人頭皮又是一炸:明明是七個!哪兒來的“八個”?
付文東忍不住往旁邊看去。這一眼,竟然真的覺得,自己身邊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登時腿軟,緊接著,聽沈軼說:“錯了吧,我們是七個。”
老頭:“明明是八個!”
沈軼擰眉,麵色微冷。
蘭渡適時道:“先生,咱們要不然換個地方住吧?這老板宰客宰得一點道理都沒有。剛剛還,”嗓音低一點,“用那種不正經的眼神看人。”
覬覦食物的目光變成另一種意味上的“不正經”,原本“隊伍裡多出來一個人”的戲碼也成了“宰客”。
沈軼聽了,欣然,“我也覺得。”
兩人作勢要走。這次,老頭表情正經起來,腰都不駝了,堪稱精神抖擻,說:“走什麼啊?你們這些後生不知道,這附近,再找彆的農家樂,就得走半鐘頭往上了。天都黑了,山上有沒有燈,這路可不好走。七個是吧,剛剛是我老花眼,把外麵的樹看成人了。”
沈軼露出一點“為難”,詢問後麵的幾個學生,“你們覺得呢?”
學生們聽著兩人的對話,心情跟過山車似的一路起伏。這會兒被問到,大半發懵。
丁華率先擰了自己一把,緩過神。
付文東等人還在猶豫,她卻知道,依照沈先生前麵的態度來看,這會兒的問題隻是走個過場。
所以她也露出一點為難,說:“外麵不好走吧?”
老頭:“就是。這樣,你們七個人,是兩間標間,一個三人間?”
彆看這院子看起來是農家院,裡麵客房的布置,可和酒店差不多。
沈軼:“行,算錢吧。”
老頭又舔了一下嘴唇,“一共七百,是現金還是掃碼?”
沈軼樂了:“還是按人頭算錢的啊?”
老頭回神,“哦,不是。標間兩百,三人間三百。”
沈軼說:“現在付賬?”
老頭的嗓子都激動得啞了,說:“晚點也行。”
沈軼說:“那就明早吧。”
老頭一頓:“明早?”咬咬牙,“行吧,明早。”
兩邊談好,後麵的虞南等人還是一頭霧水。
老頭回房子摘了鑰匙。他孫子這會兒也下來了,跟在老頭身邊。
老頭:“去去去,回去做作業。”
沈軼看一眼小孩,沒說話。
他從老頭手上接過鑰匙。入手的一瞬間,上麵的死氣散去,轉而附上一層淡淡的靈氣。
幾個學生接過鑰匙,原本還有點不安。但在鑰匙入手的一瞬間,他們卻覺得精神一振,靈台清明。唯一的不妥,就是眼花了一瞬間,從老頭和他孫子身上看出了點不利於身心健康的畫麵。
頭歪眼斜,腦袋開瓢,身體像是被人打散重組,卻又偏偏沒有拚好。
小孫子的眼珠子一上一下,一隻手立在肩膀上,手上還有一個眼睛。
老頭則隻有一隻眼,鑲嵌在額頭上,嘴巴代替了原本眼睛的位置,口水流得滿臉都是。
付文東眼睛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再一眨眼,這些畫麵又都不見了。
五個學生艱難地咽著唾沫,跟沈軼一起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發現這篇文已經是江江所有文裡評論最多的一篇了,開心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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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