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渡好像笑了一下,才答應:“好啊。”
嗓子還是啞。
沈軼想了想,又提起:“你之前不是說,論文的開題報告已經寫好了嗎?是什麼題目來著……”
他其實記得,這會兒就是想讓蘭渡分分心。
沈軼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有沒有達成,不過蘭渡的狀態的確顯得好了一點。最先的時候,講話都很慢,好像說幾個字,就要緩上半天。身體還繃著,腳趾都勾起來。到後麵,卻軟了很多,能夠正常說
話了。
抽筋的小腿肌肉也恢複到原本模樣。
兩人靜靜抱著,還是在說蘭渡的論文。
除了開題報告以外,蘭渡也已經找了一些參考條目,搭起整片論文的大致框架。這些有他的指導老師來審核,沈軼雖然在領域裡“德高望重”,可畢竟離開學校很多年,連apa具體是什麼格式都記不清楚。
他主要還是想在這個特彆的夜晚,再和蘭渡說說話。
不過時間太晚,講著講著,蘭渡又開始打嗬欠。
他打嗬欠的時候,還稍稍伸展一下身體。像是什麼小動物,在沈軼懷裡伸爪子。
沈軼被自己這個念頭逗笑。他再看蘭渡,看到蘭渡眼梢的一點生理性水色。明明很困了,可還是儘量睜大眼睛,大有“也想和沈軼暢談到天明”的架勢。
沈軼說:“睡吧。”
蘭渡嘴巴抿一抿。
沈軼往前。蘭渡顯得緊張,好像又在期待一個親吻。
不過沈軼沒有滿足他。
他隻是輕輕親了一下蘭渡額頭。不像是“吻”,更像是尋常表示親昵的方式。
蘭渡仿佛不太滿意。在沈軼要離開的時候,他抬手,抓住沈軼衣袖。
沈軼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麵孔,說:“你還想不想睡了?”
蘭渡輕輕“哎”了一聲,像是被燙到,有收手的樣子。可一轉念,又堅持——
沈軼說:“睡吧,明天還有事呢。”
蘭渡想起來了。對,自己雖然殺青,可沈軼還有工作。他的第一幕戲是在十點,看似寬鬆,可實際上,沈軼最遲七點半就得去劇組化妝。
他把手收回來。沈軼笑一笑,說:“晚安。明早你多睡一會兒,我自己走就可以。”
蘭渡說:“不用,我——”
沈軼捏了一下他肩膀。
蘭渡不說話了,沈軼說:“等我回來?”
蘭渡笑了笑,點頭:“好。”
他的房租還沒到期呢。
沈軼撐著床沿站起,正想說,蘭渡要不然乾脆一樣上床
睡覺。
蘭渡已經開口,說:“那沈老師你先睡,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著,他一樣站起來,要往門外走。
沈軼見狀,提醒他:“被子。”
走路的時候,蘭渡懷裡還抱著他的夏涼被。
蘭渡“啊”了聲,好像這才反應過來。
他站在原地,耳根有點薄紅,很快速地踮了下腳,才讓被子從腰間滑落下來,然後匆匆離開。
……那場麵,很像是落荒而逃。
沈軼看一眼蘭渡地上的被子,心想,也許自己剛才不應該提醒那一句吧。
……
……
後麵蘭渡回來,已經很是過了些時候。
沈軼原本想等他,到後麵,還是沒有敵過睡意。
不過蘭渡進門的時候,他還沒有進入深度睡眠,而是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
他聽到蘭渡輕手輕腳地進門,還感覺到,蘭渡似乎在自己床邊坐了片刻。然後才高興了,有一點笑音,接著才躺回地鋪。
這些念頭很快、很淺地從沈軼腦海中閃過,又被倦意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二天天亮,沈軼被鬨鈴喚醒。
蘭渡也被吵到了。他迷迷糊糊地哼哼兩聲,沈軼說:“你到床上睡吧。”
蘭渡睜眼,整個人還是一種很困倦狀態,喃喃說:“沈老師……”
沈軼一笑,乾脆俯身把蘭渡半拉半抱,放在床上。
他昨夜想著,自己不好在全是蘭渡氣息的被褥裡睡覺。這會兒,卻把自己睡過一夜的被子蓋在蘭渡身上。
客觀來說,沈軼這麼做的時候,是真的沒有往其他方麵想。不過他走以後,蘭渡一個人低頭,嗅著被子上的氣息——
其實沒什麼氣息,大多還是乾淨的太陽味道。
不過有沈軼殘存的體溫。蘭渡還是心滿意足,把麵頰埋得更低了一點。
至於沈軼,他關上臥室門,去洗漱的時候路過陽台,在外麵洗好的一片衣服裡,看到了眼熟的一件。
沈軼腳步停下,回憶片刻。的確,蘭渡早晨穿的睡褲
,和晚上給他揉腿時穿的睡褲,好像不是同一件。
作者有話要說:然後他們就結婚了,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