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蘭渡原本以為自己會磕磕絆絆，會羞赧——可事實上，他講得竟然頗為順暢。
說完之後,心裡也很坦然。
這是他的男朋友，他們相愛,男朋友想要一點生活裡的小情趣，恰好蘭渡對此也很喜歡。
好像確實沒什麼需要難為情。
他很鎮定,覺得自己發間又動了動。之後,沈軼的手順著他的頭發滑下來,碰到他的麵頰,一隻手捧住蘭渡側臉。
蘭渡轉過麵頰,在沈軼手心輕輕蹭了蹭。
沈軼一笑，語調拖長一點：“哦……”
蘭渡看他。
沈軼問：“吃飯是吃什麼？”
蘭渡：“……”
蘭渡眼睛眯起來看沈軼。他性格偏靜,哪怕是這會兒也不會和沈軼鬨。可難得用上帶點“威脅”性質的眼神,看得沈軼忍俊不禁。
沈軼捏捏蘭渡的麵頰，改口：“我就是問問。現在的話，當然還是……”
這句話的後半段，消融在親吻裡。
他在吻蘭渡。兩人在一個半月前,有過很多次親吻,也有很多次更親近一點的接觸。可到現在,他們月餘不見，連親吻都重新顯得生疏。
那就多適應吧。
沈軼另一隻手先扣在蘭渡腰上,又往下滑去。
蘭渡這會兒穿著古代裝束,長袍廣袖。頭頂有耳朵,身後自然也有尾巴。
隻是九條尾巴實在太沉重，戴上了就沒辦法站起。他隻好在臥室床上擺造型，從沈軼那邊的活動結束之後,就開始等待。
等啊等，好不容易沈軼回來、進門，竟然不直接來臥室——那會兒，蘭渡在“出門看看”和“再等等”之間猶豫片刻，緊接著聽到了客廳盥洗室方向傳來的水聲。
到此刻，沈軼的手指輕輕插在尾巴們之間的空隙裡。
蘭渡已經找了他能在短時間內拿到的最好的道具，沈軼也非常喜歡他迎接自己的時的樣子。但這會兒摸起這些尾巴，心裡還是會想，好像不夠軟，也沒有夢裡那種毛茸茸、軟乎乎的感覺。
但也已經夠用了。
他喜歡的是
蘭渡，而不是這些東西。
蘭渡的身體一點點往床上倒去，寬闊的袖擺先一步落下，像是雲霧散開。
在他身前，沈軼扯開了浴袍的帶子。
他又低頭去親蘭渡，含混地問了一句什麼。
蘭渡好像很喜歡和他接吻，在沈軼抬起一點、朝他問話的時候，他還追來又親了親，才回答：“抽屜裡。”
沈軼低笑，說：“好，我現在要‘降服’狐狸精了。”
生活在現代社會的演員，遇上了從誌怪故事裡走出來的狐狸。
狐狸被他馴養、被他喂飽，感受到了人類堪稱可怕的熱情。
人間，紅塵，世俗的歡樂，原來是這樣的。
蘭渡完完全全體會到這些。
他自己把自己送到今天的位置。到後麵，哪怕想要休息、哪怕實在承受不了……也無法脫身了。
……
……
這天晚上，兩個人在床上吃了外賣。
時間已經很晚，外間的天色暗了下來。
蘭渡的感覺十分奇妙。
他從某個維度來說並不餓，可又的確需要補充體力。
當然，借著補充體力的時間休息一下也好。
他原本就是斯文的性格，這會兒吃得尤其慢。
沈軼看蘭渡這樣，又有點被逗笑。
狐狸精的尾巴已經亂七八糟地堆在一邊，兩個耳朵還在頭頂掛著。
看起來毛茸茸的，手感頗佳。可惜口感不好，沈軼試著用嘴巴抿了一下，很快放棄，轉而去親吻蘭渡的耳廓。
現在來看，蘭渡的耳廓還是有點隱約的紅，看起來頗可口。
在沈軼的視線中，蘭渡吃得愈發慢了。
他慢吞吞地咀嚼，視線在臥室裡亂飄。
雖然沈軼說了，這棟房子裡的一切都對他敞開。不過，除了第一天的參觀之外，蘭渡其實沒有仔細看過屋子裡的家具。
他腦海裡留了一個關於整體風格的大致印象，之後又被工作間裡的小機器人吸引。到現在，小機器人是看不到了，蘭渡的視線就放在不遠處的一個小書櫃上。
真的是“小
”書櫃，與書房裡滿牆的書籍相比，這裡的書隻有寥寥數本。櫃子上還擺放了一些模型、盆栽，看起來裝飾意味大於實用意味。
在蘭渡開始研究上麵擺放的書目的時候，沈軼輕輕咳了聲。
蘭渡收回視線，轉頭看他。
沈軼還是披著浴袍。他剛剛讓人把外賣放在門外的一個架子上，從監控鏡頭裡確定人走了，才過去開門。也就是那會兒，他重新把衣服披上。
現在，他的浴袍領子鬆鬆垮垮。不用刻意往下看，也能看到肌肉線條。
不會過於誇張，但有年齡作為尺度，還是比蘭渡的肌肉要厚一些。
說實在的，蘭渡的肌肉好看是好看，可裝飾意味濃一些。他要是沈軼對上，從前麵就能就看出，根本撐不過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