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被嬤嬤叫醒,一個個從床上爬起來，出去洗漱、吃早飯。
沈軼被蘭渡帶著，蘭渡還大方地和他分享了自己的洗臉巾。
兩人一直拉著手。後麵上了餐桌,對新夥伴好奇的其他孩子一下子湊過來，問起沈軼的情況。
他們還是七嘴八舌,一個個問題疊在一起。從沈軼的名字，到他的家裡的情況,再到他以後是不是就會留在這裡。
沈軼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對第二個問題,他想一想,回答：“我不記得了。”
光明騎士肯定會去調查他,並且不會找到什麼答案。
一句“不記得”,能讓沈軼避免不少麻煩。
孩子們長長地“哦”了一聲，倒是沒繼續追問。
嬤嬤之前說過啦,不能問其他人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至於“是不是要留在這裡”,沈軼看一眼蘭渡，說：“我希望可以。”
孩子們點點頭。這時候，傑克一家也進來了。他們帶走了孩子們的絕大多數好奇心，把沈軼從被“圍攻”的狀態中解救出來。
聽著耳邊的講話聲,沈軼忍不住笑一笑,說：“氣氛真好。”
蘭渡讚同：“對。”
沈軼說：“你有很多朋友。”
蘭渡眨眼。
沈軼微笑：“對於這件事,我很高興。”
他講話的語氣帶著一種和其他孩子不同的老成持重。蘭渡原先還不覺得，這會兒卻忽然意識到這點。
他由此想到更多,歎說：“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應該要年長一點。”
沈軼：“年長？”
蘭渡比劃：“對,就像是——就像是雕像們一樣。”
沈軼看他，笑道：“那你現在看到我了，有什麼想法？”
蘭渡眼睛又眨動一下。沈軼看在眼裡,總覺得蘭渡的睫毛像是蝴蝶，翩翩扇動。
蘭渡輕咳了一聲，鄭重地提出：“現在嘛，我想試一試。”
沈軼：“嗯？”
蘭渡從椅子上跳下來，朝沈軼伸手，說：“看看我可不可以把你抱起來。”
沈軼聽
到這話，感受到了熟悉的哭笑不得。
他念了一句“好吧”，也跟著從凳子上跳下去。
蘭渡先試著像舉起木偶娃娃那樣，把手放在沈軼手臂下麵。
沈軼起來了一點。
蘭渡低頭瞄一眼他的腳尖，再抬頭：“不要作弊。”
沈軼聳聳肩膀。蘭渡笑笑，再把他一把抱住，往高抱起。
沈軼配合地：“你看，我被你舉起來了！”
蘭渡艱難地把沈軼放在椅麵上。他成功以後，沈軼還給他鼓鼓掌。
蘭渡好笑，自己也坐好。
他微微喘著氣。沈軼見狀，露出遺憾表情：“我不是木偶了，你很失望？”
“沒有，”蘭渡給自己澄清，“我喜歡木偶裡的雕像先生，但我也喜歡現在的你呀。”
沈軼逗他：“有多喜歡？”
蘭渡又開始比劃：“這麼，”手臂張開，“不對，是這麼——”
腳尖也踮起來。
“這麼喜歡！”
他比劃到一半，拿著麵包籃的嬤嬤過來了。
嬤嬤顯然是聽到了兩個孩子前麵的對話，不過隻聽到了一小部分，此刻打趣：“這麼快就交到新朋友了？”
蘭渡笑一笑，抬頭問：“嬤嬤，沈軼可以留在這裡嗎？”
嬤嬤說：“原來你叫‘沈軼’啊，”把麵包放在兩個孩子麵前的盤子裡，“這個，得聽教會的。”
蘭渡能猜到這個結果。他麵頰鼓起來一點，不失望，隻是有點緊張。
隻有能使用光係魔法的人才能留在孤兒院。他知道這點，也從傑克一家和其他孩子們的對話裡鞏固了這個認知。
教會已經確定傑克等人沒有魔法天賦，那沈軼呢？
嬤嬤走遠了，蘭渡側頭看沈軼。
孩子們回座位上坐好，他不好直接講話，所以還是用手指敲擊桌麵，問：“你可以用魔法嗎？”
沈軼拿著湯匙，想一想，回答：“我不知道。”
蘭渡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