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給明湘湘行了一禮,然後開始飛快收拾東西,將裡頭的毯子墊子褥子各種皮子,通通搬了出去,更有先前送進來的點心茶水也都一並撤了。
丫鬟下去後,馬車又繼續往前前行。
而明湘湘這輛馬車裡,沒了一開始的柔軟暖和,變得冷冰冰,光溜溜,什麼都沒有,一張小桌幾上也是空落落。
明湘湘一語不發,側身靠在馬車壁。
這車之後一直徑直往前走,明湘湘也沒再叫停。
儘管她的腰身脊背已經酸軟疼痛難忍,她也沒去求誰,自找沒趣,讓人奚落。
李庭舟記恨著當年事,這是故意報複,明湘湘哪能不知,所以她不想去做無畏掙紮。
不過是些小事,忍忍就過了,隻要自己的命還在。
跋涉行路是辛苦的,車隊一直到快接近晌午的時候才停下。
應該是要吃飯了,明湘湘從窗戶往外看了幾眼,已經有人恰柴生火,鍋子架上準備煮飯了。
這麼多人裡,除了有兩個丫鬟,其餘的全部是穿黑衣的侍衛。
明湘湘沒有下車的打算。
不多時,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應該是那個丫鬟。
果然,丫鬟托了個盤,掀開一點簾子,然後將東西塞了進來。
隻有一碗高粱麥飯,彆的什麼都沒。
說實話,明湘湘就是再不濟的時候也沒吃過這種糙飯。
不過她倒沒說什麼,麵色平靜,垂著眼眸,將那碗筷端了起來,戳起一小團,送到嘴裡,細嚼慢咽起來。
然就是明湘湘再認真吃,最後一碗飯也隻吃下去大約三分之一。
她也不勉強,吃了後將碗筷重新放回托盤,推了出去。
沒法出去消食,明湘湘就坐直了,自己一下下揉著肚子。
外邊倒是熱鬨,似乎是打了幾些野味在那兒燉湯,香味四溢,飄得到處都是。
大夥兒吃好休息好了,才又整裝好,繼續出發。
明湘湘身體實在不舒服,乾脆側躺了下來。
*
李庭舟那邊,他神色冰冷地叫了人來問話。
那丫鬟進了李庭舟的馬車,見大人冷然嚴肅的樣子,喏喏禁聲,不敢胡亂說話。
等李庭舟開口問了明湘湘那邊事,才緩了心神,小心翼翼地回答。
“明小姐看著還好,沒哭沒鬨,更沒吩咐奴婢做什麼事……”
“沒說冷。”
“也沒說要熱茶。”
“晌午的飯吃了小半碗。”
“沒通奴婢說話。”
……
那丫鬟每說一句話,馬車內的空氣似乎都要稀薄一分。
丫鬟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回答完後,她偷偷抬頭看李庭舟一眼。
結果差點兒沒嚇軟了膝蓋。
大人的臉色太恐怖了!
黑沉如墨。
安靜了好一會兒,李庭舟才揮了揮手,將丫鬟給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