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嵐驚呆了。
她不確定她的夢境是真是假,但如此恐怖的巧合,讓她有種非常不詳的預感。
她想起昨夜楊戩和容沐的對話，似乎七錦和董永離婚,不僅僅是關係到兩個神族利益集團，還牽扯到更重大的問題，甚至要出動天兵部。
再加上的她的夢——雖然她的夢很無厘頭，但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還真有點預知夢的意思。
範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掏出手機迅速給容沐發消息。
【藍癢癢】：七錦和董永離婚會影響乾坤三才大陣嗎？
足足過了一分鐘,容沐才回複。
【土地神】誰告訴你的？
【藍癢癢】：是不是？！
【土地神】：或許。
“開什麼玩笑！”範嵐騰一下跳起身。
教室裡一片死寂,講台上高路的臉黑成了鍋底。
“範嵐！出去！”
三分鐘後，範嵐蹲在教室門口，看著微信裡的對話,滿頭黑線。
【藍癢癢】：什麼情況？！解釋清楚！
【土地神】：（笑臉）
【藍癢癢】：後果是什麼？！
【土地神】：（笑臉）
【藍癢癢】：大陣的漏洞會增加嗎？
【土地神】：（笑臉）（笑臉）
這家夥完全把她當小屁孩哄啊！
範嵐怒而撥電話，沒人接聽。
範嵐再聯係計隗，可電話還沒接通，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個腦袋。
“你乾嘛呢？”
“哇哦！”範嵐嚇得扔了手機。
來人笑出了聲——居然是昊玉。
“被高路趕出來罰站？”他笑著問。
範嵐撿回手機，在褲腿上擦了擦。
“奇怪，我聽說高路對你的評價非常高,”昊玉抱著膝蓋蹲在範嵐旁邊，“你乾嘛了？”
昊玉外表斯斯文文，戴著眼鏡，西裝筆挺,但他藏在鏡片後的眼珠子總是滴溜溜亂轉，透出一股不安分的味道。
範嵐記起來了，他還是“三界平衡論”的課程導師。
“昊玉上神，我有個學術問題想請您解疑答惑。”範嵐說。
昊玉挑眉：“好啊。”
“七錦和董永離婚會影響乾坤三才大陣的穩定性嗎？”
“咳咳咳，你這問得也太不委婉了吧。”
範嵐盯著昊玉，一絲一
毫也不放鬆。
昊玉推了一下眼鏡：“普遍來說，神族的婚姻狀況不會影響乾坤三才大陣，但是，七錦和董永的情況比較特殊。”
範嵐：“因為他們的地位比較高？”
昊玉搖頭：“是因為他們的故事被納入了神話體係。”
“啥？”
“無論是董永和七仙女，還是牛郎和織女，其實都是七錦和董永婚姻故事的不同版本，流傳萬年，受眾極廣，成為三界皆知的傳說。換句話說，已經成為了華夏神話傳說的一部分。”
“法陣的基礎構成元素是法咒，而像乾坤三才大陣這種超級法陣，就是數以億計的法咒編織而形成的，怎麼形容呢，”昊玉想了想，“就類似一個異常龐大精密的鐘表，裡麵有無數的齒輪，所有齒輪嚴絲合縫工作，才能保證法陣穩定運轉。”
範嵐想起剛才的課程內容：“法咒的基礎構成元素是文字和語言——”
“不錯。尤其對於這種超級法陣來說，法咒的基礎來源必須十分穩定，而神話係統是流傳最廣的文字，自然是首選。”
“董永和七仙女的神話故事是乾坤三才大陣其中一個齒輪？！”
“差不多吧。”
“那他們離婚，這個齒輪就壞了！”
“差不多吧。”
“那乾坤三才大陣會怎麼樣？！”
“嗯——”昊玉撓了撓下巴，“以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很難預測會有什麼後果，不過據我的估計，會有影響，但是破壞力應該不大，畢竟隻是一個小齒輪嘛。”
範嵐：“……”
你們心也太大了吧。
“難道不能阻止嗎？”範嵐問。
“讓七錦和董永彆離婚嗎？”昊玉問。
範嵐怔了一下。
“是為了保護乾坤三才大陣，犧牲他們的幸福？還是冒著乾坤三才損壞的風險，成全他們？”昊玉說，“怎麼選呢？”
範嵐無言以對。
“這本就沒有正確答案，”昊玉歎了口氣，“想必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範嵐：“誰？”
昊玉定定看著範嵐：“乾坤三才大陣的神柱。”
“什麼——柱？”
“大陣的創建之神。他以自身神光凝融億萬法咒成陣，守護三界，而他自己，卻因過度獻祭神光，從尊神之位降至上神。”
說到這，昊玉頓了一下，“如果大陣受損，神光必然反噬於他身。”
範嵐頭皮發麻，心臟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是誰？”
昊玉沉默幾秒：“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範嵐的心沉到了穀底。
是容沐。
*
“神光是什麼？”楊戩問。
“是神族標識，類似於神族指紋。”穆恒舉手回答。
楊戩搖頭：“不全麵，鄂義遠。”
鄂義遠：“神光是神族最基礎的護體能量，與神體相互依存，密不可分。神光會根據神族級彆分層，級彆越高，層數越多，下神神光為三層，中神五層，上神七層，尊神以上大約在十層。”
楊戩點頭：“很好。”
他目光轉了一圈，定在了範嵐的身上。
“範嵐，你聽懂了嗎？”
範嵐茫然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她已經開始了下午的武學課，而她甚至不記得她是怎麼來到次元境的。
剛剛關於“神光”的知識點，在她的腦海裡飄了一圈，和昊玉說的話隱隱約約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