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5(1 / 2)

陶魁居然就是修雲道長?

他把她拉黑,是因為入了天緣聖教?

什麼鬼?

範嵐蹲在草叢裡,看著善文成和陶魁走進彆墅,腦袋亂成了一鍋漿糊。

“你不跟進去嗎?”離澤問。

“不明虛實,彆瞎嗶嗶。”範嵐說。

“不是有隱身咒嗎?”

“一咒5000斛。”

“用啊。”

“我一個月俸祿1500斛。”

“……”

範嵐從離澤毛茸茸的臉上清清楚楚看到“鄙夷”兩字,然後,偉大的九尾狐大人鑽入草叢,嗖一下不見了。

“喂,你彆亂來啊!”範嵐低呼。

離澤三兩下躍上房簷,跳上露台,鑽進了窗縫。

範嵐:“……”

太草率了吧!

她瞄了眼手機,容沐和計隗依舊沒有任何音信——範嵐覺得她要吐血了。

她趴在草叢裡匍匐前進,草葉掃過她的耳朵,嘶嘶作響,仿佛妖魔在她耳邊低喃。

過了足足一個世紀,範嵐終於爬到了彆墅後麵,她小心探出腦袋,從窗外偷看。

房裡燈光明亮,白色的大理石地板,白色的牆麵,白色的沙發和桌椅,一塵不染,房間裡空無一人,甚至連人氣都看不到。

範嵐踩牆一躍而起,翻上露台,二樓也是燈火通明,沒有人,也沒有離澤。

範嵐腦袋嗡的一聲,拉開虛掩的窗扇跳了進去,在她跳進屋子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完蛋了!

她失重了,仿佛落入無底懸崖,整個人失去了控製,直線下墜,眼前劃過白光,又變成紅光、藍光、綠光、橙光,她仿佛掉進了彩虹攪拌機,身體和腦漿都攪成了漿糊——這所彆墅不是普通的建築物,而是一個次元境的入口。

突然,她眼前一黑,重重落在了地上。

範嵐一骨碌爬起身,四下張望。空間裡閃耀著白色的噪點,仿佛老舊電視畫麵——範嵐不確定是她的天眼出了問題,還是這個空間有問題。

她四下摸了摸,地麵冰涼,手指按下去,微微凹陷,有流動感,仿佛覆了一層薄薄的水膜。

範嵐站起身,摸索著向前走,可剛走了兩步,突然,整個空間豁然大亮,她的眼前一白。

她聽到了呼吸聲,不是一個人,而是

很多人,距離她很近,大約隻有一兩米。

視線漸漸恢複,範嵐看到了一群人——他們環繞在她周圍,有十幾個、不,三十、五十多人,都穿著正裝。男人們穿西服,女人們穿套裙,麵無表情,仿佛一尊尊雕塑。

範嵐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小號的三檀香爐,有的是掛在鑰匙鏈上,有的是掛在手機上,有的是掛在車鑰匙上。所有香爐上,都蒙著一層淡淡的紫氣,紫氣之間互相連接、流動,形成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網。

人群外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一個人穿過人群走到範嵐麵前,是陶魁,他抱著一團毛茸茸的火紅色。

是離澤!

“你是誰?”陶魁問。

範嵐愣了一下。

她第一反應是陶魁也中了“歸元咒”,可是,她很快就發現陶魁的瞳孔縮小了一瞬。

陶魁認識她。

範嵐沒回答,她不確定現在的陶魁是敵是友,沉默或許是最保險的答案。

陶魁問了第二句:“誰介紹你來的?”

這句話問的很有水平,範嵐覺得陶魁或許是在幫他。

“我是……”範嵐盯著陶魁懷裡的離澤,離澤一動不動,整個腦袋埋在陶魁的臂彎裡,脊背緩緩起伏,呼吸很平穩——應該生命沒有危險。

範嵐:“我是那個誰——介紹的。”

陶魁:“誰?”

“就是那個——額……”

“是我。”善文成走出人群說。

範嵐;“對,就是他。”

“小善你的級彆還不夠,不能做介紹人。”陶魁說,“來人,將此人壓出去。”

人群後方擠出四個黑袍男人,前後左右把範嵐圍在了中央,左前方男人抽出了一張黃色的道家符咒。符咒上的字跡紅中透黑,應該不是朱砂,而更像是——血?

更糟的是,範嵐認出了上麵的字。

【歸元】

是歸元咒?!

符咒呼一下貼向範嵐的額頭,護體神光自動啟動,符咒觸及神光的一瞬間,燒成了灰燼,腥臭的味道溢滿整個空間。

黑袍人轟一下散開,人群中發出驚呼,他們瞪著範嵐,表情萬分厭惡,仿佛在看一隻變異的臭蟲。

善文成驚呆了,陶魁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似乎想說什麼,可根本沒來得

及說出口。

空間裡響起奇怪的沙沙聲,像無數蟲子沿著牆壁和地麵攀爬——範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四周空間亮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仿佛肉眼可見的聲波,每一道波浪過去,空間就會產生一層變化,一點點擴大,一點點變亮,範嵐感覺到了風,看到了陽光,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座湖。

清澈的湖水倒映著湛藍的天空,遠處是如黛的青山。清風吹過,湖水泛起波瀾,亮晶晶的小魚穿梭其中,猶如有生命的寶石。腳下的草葉柔軟冰涼,草尖上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

範嵐驚呆了。

這裡分明就是“坤境”,隻是坤境永遠都是夜晚,而這裡,卻是白天。

所有人齊刷刷跪地,為首的就是陶魁和幾名黑袍人。他們雙手交叉,指尖貼著額頭,表情崇敬又虔誠,口中喃喃念著什麼。

湖水中央蕩起漣漪,白浪翻滾,一縷頭發浮出水麵,緊接著,是額頭、嘴唇、下巴、脖頸、手臂、腿、腳。

一個人脫離水麵,高懸半空。

“恭迎神主!”眾人五體投地大喝。

隻有範嵐沒跪,她站得筆直,仿佛一根刺眼的鋼針。

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天緣聖教肯定和容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麼,現在就算跪也來不及了。

她看著那位“神主”,說實話,有點失望。

按理來說,這麼拉風的出場方式,出現的就算不是驚世駭俗的美女,也應該是個標誌的帥哥,可現在這個人算啥玩意兒?

神主外表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出頭,全身皮包骨頭,白衣白褲套在他身上,非但沒有飄逸的感覺,愈發顯得營養不良。臉已經瘦得脫相,顴骨高得嚇人,黃了吧唧的頭發在風中瘋狂搖擺,仿佛一撮蔥須子。

範嵐:“……”

現在邪教頭子都這麼不注重形象管理了嗎?

太不敬業了吧。

神主似乎感受到了範嵐的視線,他慢慢轉過頭,盯著範嵐。

他的眼睛微微眯著,瞳孔中閃過一道精光,那道光仿佛一根針,鑽入了範嵐的眼瞳。

範嵐頭皮跳了一下,隱隱作痛。

雖然長得不行,但貌似有些真本事。

範嵐笑了。

“你為何不跪?”神主問。

他的聲音和他的外表

十分不符,低沉而富有磁性,如果光聽聲音,肯定是個曠世帥哥。

“大兄弟,封建社會早就結束了,”範嵐笑道,“三界人民已經站起來了。”

神主眸光一閃,驟抬手臂。

一道淩厲的風刀從他指甲飛出,逼到範嵐眼前。護體神光瞬時發動,兩股力量正麵交擊,形成一團真空地帶,空氣炸開了,風壓攪碎了四周的草葉。

眾教徒被吹得七零八落,隻有陶魁和那幾個黑袍人還在原地。

第一次交擊,勢均力敵。

神主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報上名來。”

“你奶奶。”範嵐說。她雖然是笑著的,但實際情況卻不容樂觀,剛剛那一擊,雖然神體沒有受到任何損害,但神光卻受到了不小的衝擊,範嵐的腦皮開始隱隱抽動——是精神力過度使用的先兆。

神主扯起嘴角,似乎想笑,可他的皮膚和肌肉都呈現出一種奇怪的狀態,仿佛有人用繩子拉著他的臉皮——笑容十分恐怖。

他舉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端端指著範嵐。

霎時間,一道龍卷從湖中盤旋而起,化作一道水刺殺了過來。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金色的光盾迎了上去,水刺撞上光盾,發出刺耳的嘶啦聲,湖麵和天空劇烈震動著,範嵐感覺頭皮被一柄美工刀割開了,翻出白花花的腦漿——這麼快她的精神力扛不住了?!

“建國以後不準成精!”範嵐當機立斷甩出最高攻擊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