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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耶,他真的是計隗?

範嵐飄過去,繞著這個夥頭轉了兩圈,她不太確定,這個人沒有神光,隻是個普通人類。可是,這張臉,這個聲音,完全就是瘦弱版的計隗。

難道這個輪回鏡看到的不是她的前世,而是計隗的前世,或者是——計隗和容沐前世的啥啥啥?

Emmmmm……

“這是百年蟒蛇,我爬了兩座山才打來的,累得要死,居然還讓我剝皮?”大黑不爽,“有本事你自己去打一隻回來啊。”

“這麼好的東西,可彆糟蹋了,”南達急忙把蛇屍抱起來,“我來剝皮,大黑你趕緊去歇著吧,開飯了我叫你。”

大黑和夥頭對視一樣,同時哼了一聲。

夥頭扭頭進了廚房,大黑夾著容沐繼續向前走。

範嵐發現這個大黑人緣還挺不錯的,一路走過來,幾乎每個村民都樂嗬嗬地和她打招呼,小黑狗一路都很興奮,東聞聞,西跳跳,和幾個小屁孩玩在了一起。

“大黑,你又撿了啥回來?”村民對容沐都很感興趣。

大黑:“小黑非要撿回來的。”

“小心村長又去你家嘮叨。”

“千萬彆告訴村長!”

“哈哈哈哈,二蛋已經去通知村長了。”

“……”

大黑的臉黑了,她歎了口氣,夾著容沐穿過大半個村子,來到村尾一所茅草房前。

這所房子依山而建,房前開了一小片地,裡麵長著稀稀拉拉的不知名植物,粗樹枝攔了半截籬笆,籬笆下,跑著兩隻雞,一隻刺蝟,還有一隻烏龜在石頭上睡覺。

大黑推門進屋,範嵐也跟了進去。

屋裡光線很暗,隻有一麵小窗戶,家徒四壁,屋子中間有個地坑,上麵掛著一口鍋,大約是做飯的地方,沒有桌子,沒有椅子,隻有三四個樹墩擺在坑邊。

窗戶下有一張床,看那個造型明顯是手工製造的,床上鋪著厚厚的稻草,還有一床補丁被子。

範嵐心都涼了。

感情她前世就窮成這樣了?

大黑把容沐扔到床上,小黑狗竄進來,聞了聞容沐的手,跑到一邊喝水。

大黑皺眉瞅著容沐半晌,取了一塊破布,沾了點水,開始給容沐擦臉。

容沐白皙清俊的容顏一點一點顯

現出來,在這間黑乎乎的屋子裡,他的臉白得幾乎在發光。

範嵐觀察著大黑的表情。

好看吧?漂亮吧?

有沒有一見鐘情啊?

可是大黑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她看容沐的眼神和看小黑的沒啥區彆。

她開始怕打容沐的臉。

“喂,醒醒!”

容沐的眼皮動了動。

“醒醒,彆睡了!”

容沐睫毛緩緩開啟,眸光有些恍惚,愣愣看著大黑。

大黑的臉更黑了,“彆是個傻的吧?”

容沐愣了一秒、兩秒、三秒,豁然,瞪大眼睛,他身體劇烈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起身,可是沒起來。

大黑:“你叫啥,家住哪兒,我叫大黑。”

容沐盯著大黑,不發一言。

“難道是個啞巴?”大黑手舞足蹈比劃,“是小黑把你撿回來的,你能聽到嗎?”

小黑狗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即歡快跑了過來,坐在床邊汪汪叫了幾聲,仿佛在邀功。

容沐麵無表情看著一人一狗。

“你躺著難受嗎?你都躺了好久了,坐一會兒吧。”大黑不由分說揪住容沐把他戳在床上,容沐的衣領被扯開了大半,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鎖骨。

容沐的臉皮不受控製抽了一下。

“我們這的男人都不穿衣服,敞著涼快。”大黑說。

容沐狠狠閉眼,似乎打算逃避現實。

範嵐觀賞著容沐的表情,居然覺得有點爽。

在她的印象裡,容沐總是衣著乾淨整齊,時刻端著神族的儀態,溫柔有禮,舉止有序,現在能見到這樣的容沐,還真是——太遺憾了,沒帶手機,無法拍照。

大黑在屋裡忙忙碌碌,一會兒磨斧頭,一會兒熏稻草,一會兒綁弓箭,仿佛一個滴溜溜轉的陀螺。

【她不累嗎?】範嵐飄在容沐身邊問。

容沐當然聽不到,他緊閉雙眼,胸口微微起伏,鬢角額頭隱隱滲出汗來。

他的狀態似乎是在——運功?打通任督二脈?

突然,他的手指動了一下,皮膚表麵泛起一層淡淡的神光,下一刻,光消失了,儘管隻有一瞬間,範嵐卻看到了,在他冰藍色的神光表麵,出現了好幾塊血紅色的光斑,大約半個手掌大小,邊緣毫無規則,就仿佛是神光被什麼東西腐蝕了。

那是什麼?

病毒?

範嵐從來沒見過——不對,她見過,在——離澤的卷軸裡!

容沐封印離澤時,離澤最後噴出的狐火濺在了容沐的神光上,當時形成了類似的光斑,但是很小,隻有煙頭大小——難道現在所處的時間段是容沐封印離澤之後?

也就是說,現在是九千年前,距離計隗成神還有一千年,是容沐從冷漠神祇變成呆萌老頭子的關鍵轉型期。

媽耶,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

範嵐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

容沐放出神光還是有效果的,他的手能動了,就見他顫抖著抬起手臂,顫抖著拉好了自己的衣服。

範嵐:噗!

“你這人咋這麼倔呢?我跟你說你要涼快涼快!”大黑衝過來,正要去扯容沐的衣服,卻突然僵住了。

容沐靜靜盯著她,瞳孔漆黑死寂。

大黑倒吸一口涼氣,慢慢退後。

門哢嚓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諾,你的蛇羹。”是那個和計隗一模一樣的夥頭,他瞅了眼大黑的表情,嘖了一聲,“這個人太瘦了,剝了皮估計也沒幾兩肉吧?”

大黑一臉戒備瞅著容沐,沒說話。

“他可能是餓了,給他吃點東西就好了。”夥頭端著蛇羹走了過來。

範嵐這才看清那碗蛇羹——一碗血糊糊的粘稠液體,裡麵飄著白花花的不明物質,還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

範嵐:這是什麼鬼?!

這夥頭肯定和計隗沒關係,這不是計隗的烹飪水平!

容沐瞥向夥頭,眸沉如淵。

夥頭也僵住了,他頓了頓,把蛇羹放在床邊,和大黑一起遠遠站在一邊,小心觀察著容沐。

範嵐愕然。

她似乎感覺——大黑和夥頭有點怕容沐。

搞什麼,容沐有啥可怕的?這和她期待的前世劇情差距有點大啊。

容沐閉上了眼睛,絲毫沒有喝蛇羹的意思。

大黑和夥頭麵麵相覷,氣氛一時凝重到了極點。

突然,房門哐當一腳被人踹開,一個拄著拐杖滿頭銀發的老頭衝了進來。

“大黑,聽說你又撿了不著調的東西回來!”

大黑和夥頭一個激靈,“村長。”

村長傻在了門口,他愣愣看著床上的容沐半晌,使勁兒揉

了揉眼睛。

“這位是——何方神聖?”

大黑:“小黑撿的。”

夥頭:“挑食。”

“你倆給我閉嘴。”村長小心翼翼站在床邊,又揉了揉眼睛,“您的名字是?”

容沐連眼睛都沒睜。

範嵐看到容沐的表情就明白了,這貨肯定是覺得太丟人,根本沒臉說名字。

大黑:“他是個啞巴。”

村長長籲一口氣,退後幾步。

“大黑,夥頭,你倆負責好好照顧他。”

大黑:“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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