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8359 字 3個月前

一個人創口以超乎尋常速度愈合,在醫生眼裡是“你割肉填皮”;兩個人創口以同種速度愈合,在醫生眼裡是“你體質詭異”;三個人創口飛速修複,醫生隻能丟下一句“實乃醫學奇跡”……

可當四個人、五個人,乃至一整個部隊兵都以非人速度痊愈了呢?

醫生除了“臥槽尼瑪”就隻能提起手術刀,準備給自己來上那麼一下:“我今天就要割自己一刀,你們誰說話都不好使!放開我,我沒瘋!我隻是想試試,我下刀有分寸!憑什麼他們可以,我不可以?”

軍人們:……

科室內,江梓楹拆掉臉上紗布,沈雲霆露著完好胳膊,另有七名皮外傷軍人拆解了繃帶,正難以置信地摩挲著自己合攏皮肉。

“我是疤痕體質,創口愈合緩慢,受傷鐵定留痕跡。”有人開口道,“無法相信,一天過去我大腿就好全了?”

“我受傷後恢複速度極快,入伍後被叫‘鋼兵’。但說實在話,後背被撕掉兩片肉,就算真是鋼做兵也不可能在一天內複原啊?”

“會不會是醫院發藥效果很好?”

“要真是藥原因,那名小醫生何必尋死覓活,還想給自己來一刀試試?他應該早料到才對,而不是眼睛都脫框了。”

沈雲霆掄著胳膊細聽戰友話,見他們扯得差不多了,便問道:“告訴我,你們活到現在為止,做過最大功績是什麼?”

片刻後,江梓楹率先開了口:“2018年3月,為清剿販賣婦女犯罪團夥,我親身上陣充當誘餌,與大隊裡應外合共解救婦女7人,抓捕罪犯31人。”

彼時她不過24歲,麵對窮凶極惡罪犯有極大被害風險。可她還是去了,駁回所有反對意見,義無反顧。

憑頭腦與惡狼周旋,憑手段保全自己,憑本事從虎口救人。72小時暗鬥,成就了她人生中最光輝一頁。

【我不能對不起身上警服。】這句話從始至終都是她座右銘。

“2011年,大南毒販圍剿行動,我是隊裡唯一活下來人。”鋼兵語氣沉重,“我失去了戰友和後援,想著怎麼都是死,乾脆拚了。結果我贏了,擊殺梟首,消滅毒販25人。”

“國家沒有放棄尋找我,援兵在大南北部密林找到了瀕死我。”鋼兵笑道,“活下來,這命歸我,也不歸我,我算是一整隊戰友父母兒子了。”

“2017年,我還沒入伍,就一大學生。勇地孤身打翻了三個人販子,救出五個孩子,現在想想居然有點後怕。”

“2009年,國際聯合救援行動,和外國戰友一起從器官販賣組織手裡營救了上千人。”

“2015年……”

沈雲霆默默聽著,江梓楹站得筆直。科室外醫生們沒有冒然進來,隻是不約而同地紅了眼眶,將空間讓給了這批戰士。樁樁件件,都是過命豐功偉績。可他們多數時候,不過選擇在背後無聲付出而已。

人散去了,心凝聚了。

沈雲霆道:“2016年,我在毒販組織當過臥底,端掉了國內最大販毒組織。”他頓了頓,差不多明白功德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了。

“都是戰友,有件事我必須告知大家,關於老周。”

沈雲霆不是把事兒悶心裡人,有一說一就是搞。他就要明明白白地說出去,至於信不信、乾不乾,那是彆人選擇。總之,他不會瞞報信息。

“老周剛醒時對我說……”

隨著沈雲霆娓娓道來,江梓楹越聽越吃驚。尤其當沈雲霆說出“去找他”三個字時,她隻覺得腦海中嗡嗡巨響,什麼也聽不到了。

那個孩子,到底看見了什麼,又畫了什麼?

“沈隊,我也有類似情報要說。”

……

紀斯並不知道,心眼通透、靈台澄澈孩子或成他平生之“大敵”。不過,他就算知道了,多半也不會在意。

縱使人類找到他,又能拿他怎麼辦呢?這世上除了必要因果得遵循,隻有他願不願去做事,沒有他不得不去做事。

要不是友人種了一顆善因,他真不會選地球養老……是修真界不好玩,還是魔武界不夠香,嗯?

由此觀之,他最好少交朋友、孤寡到老。多一個隊友多一個坑,天長地久有時儘,填坑綿綿無絕期。

譬如現在,既然司諾城交了“學費”,他隻好勉為其難地帶帶他。不求司大少爺通天徹地,但求他能有點“常識”和自保手段,彆死太快就行。

於是,在千家萬戶守著電視搶紅包檔口,紀斯同司諾城爬上了酒樓天台。

時值元旦之夜,年尾與年頭真正接壤一刻,恰是庚子鼠舒展首尾,令世間陰陽大亂起始。

在常人肉眼不可見世界裡,乾坤倒置,上清下濁混合。本是風水寶地龍穴莫名灌入邪氣,本是窮山惡水之地忽而來了陽氣。

這不是福禍相依,而是災難劇變。

福山寶地多有未出土貴族陵墓,那些存留數千年屍骨沾染了氣,輕則屍變,重則化作旱魃。而不毛之地形成多有原因,或是惡人惡事,或是氣數已儘,驟然入了一縷活氣,妖邪更易興起。

混亂將引發魔窟、界門和地淵三處共振,三地共振能量將為鬼域大開方便之門。

漆黑雲層上住滿了亡魂,混濁空間裡飛舞著魍魎。放眼望去,真是沒一處安穩地。

“你讓我上天台,是為了跟你一起吹冷風嗎?”司諾城聲音傳來,他呼出一口白氣,“天台這種地方……”

“嗯?”紀斯轉眼。

司諾城消了聲。

初中時期他上天台,基本是走進了女生套路,不是被表白就是被塞情書。高中時期上天台,基本是看透了女生套路,不是來拒絕就是來斷絕。

沒未來就彆給希望,不喜歡就彆拖泥帶水,處理青春期感情問題,他一貫雷厲風行。漸漸地,他掐死了自己所有桃花,活成了一顆“仙草”,彆名“閬苑仙葩”。

“天台,表白和分手聖地。”司諾城回道,“要不是你是個男人,我會懷疑你另有企圖。”

紀斯:……

“表白和分手聖地?”紀斯仔細回憶自己經曆,覺得登是假天台,“不該是白天打架鬥毆,晚上夜觀天象地方嗎?”

他們輪回小隊上天台,不是炸樓就是對轟,難得坐下吃一餐飯都算安生。這界與界隔閡,人與人代溝,讓聽了這話司諾城陷入了沉默。

司諾城盯著紀斯臉,覺得無從說起:“你……沒在天台被女孩子表白、被塞情書嗎?”

“沒有。”紀斯說道,“敢請我上天台女孩,打架都很厲害。一般會給我塞戰書,有時候一整封信全是血淋淋詛咒。”

司諾城:……

“這是哪裡天台?”這麼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