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7601 字 5個月前

拉基一覺睡醒,發現“時代變了”。

首先,他C位出殯。

軍帳那麼小,隊友那麼多,他們分前中後三批圍在他的床邊,神情嚴肅,氣氛莊重。而他被包裹在軍綠色的被褥裡,拴了九層保險扣,渾身酸痛,動彈不得。

他嘴唇翕動,吐出一個字:“我……”

天地良心,拉基隻是想問一句“我怎麼了”,殊不知他昨晚“開演唱會”聲嘶力竭,早就喊破了喉嚨。這一個“我”字發音形似“烏”字,堪堪說出口,就讓隊友們神色大變。

緊接著,他聽見薑啟寧大吼一聲:“不好!他要喊‘烏拉’!”

瞬間,隊友們露出了狗子般的警覺,立刻撲上來捂住他的嘴摁住他的手,還十萬火急地呐喊道:“梁醫生,快!鎮定劑!給他一針!”

拉基:……等等!

他劇烈掙紮起來,隨後妥妥地挨了一針再次昏睡過去,一睡就到了大中午。

之後,他C位出道。

待意識逐漸回籠,數小時前發生的事情仿佛隻是他的錯覺。這一次,軍帳空蕩蕩,紀斯在身邊。沒有保險扣,沒有豬隊友,喉管的疼痛一去不返,就連受傷的身體也恢複了正常。

“我怎麼了?”

紀斯微笑,言簡意賅:“昨晚,你化身禽獸,並當著大家的麵對碩鼠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現在,認識你的人都叫你‘衣冠禽獸’。”

拉基:……

掀開被角的手,微微顫抖。講真,他對“覺醒失控”這件事沒半點印象,隻記得自己急不可耐地跳入了碩鼠群,然後感到一陣酣暢淋漓的快意……額,難、難道!

拉基勃然色變:“不可能!我就算是夢遊,也會摸到廁所再撒尿!”他的語氣非常認真,“我是一個自律的人,絕不會尿在鼠群裡!”

紀斯:……

握著權杖的手,微微顫抖。大祭司忽然明白,為何這支隊伍的男人一個賽一個優秀,卻一個比一個難脫單了,就衝這跟男人聊天都能把天聊死的本事,絕無僅有。

拉基掀開營帳出去,就好像天王巨星踏碎陽光走來。那一刻,有人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有人笑到半途的聲突兀消失,四麵八方的視線跟探照燈似的投

注在他身上,那麼震驚,那麼專注,那麼熱烈!

沉默五秒鐘,腦補一萬字。

拉基表麵有多穩,心裡就有多慌,他懷疑自己昨晚真的尿在了鼠群裡,所以今天才要承受群眾的注目禮。

當豬隊友跑到他身邊,笑嘻嘻地說:“拉基,來!去看看你昨晚做的好事!”

拉基真是兩眼一黑,大腦一片空白。

所幸,他是個自律的人。除了把寧原山脈的地皮掀了,把魔窟邊緣撐大了一寸,把森林毀了半扇,把大地鑿出深坑……之外,確實沒做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拉基來不及鬆口氣,就陷入了被隊友補刀的漩渦裡。

祁辛黎一本正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拉基施主,你仔細品品你的前世是個什麼牲口,居然能讓碩鼠如此懼怕你?”

司諾城道:“貓吧?他昨晚從地麵躍起的爆發力和衝我出手的速度,跟貓撲鳥時的動作差不多。”

“蛇吧?”薑啟寧指著魔窟道,“呲溜一下就鑽洞裡,咬住老鼠絕不鬆口,最後囫圇‘吞’掉一根脊椎骨,蛇沒跑了!”

“我看是鷹!”俞銘洋力排眾議,“我看過營地的軍事錄像了,一躍上百米,落地一個坑,必須是展翅會飛、俯衝勁猛的主!”

拉基吐槽道:“我就不能是個人嗎?”

俞銘洋神色哀傷:“一個純種的人類,隻能坐在輪椅上撫摸斷腿,隻能在你們打架時呐喊助威。你不配。”

薑啟寧長籲短歎:“一個純種的人類,隻能在事後打掃戰場,隻能對著錄像大喊臥槽。你不配。”

拉基:……一晚過去,我已經不是人了嗎?

“那再不濟,熊也行吧?”拉基極力挽尊,“貓的速度,蛇的咬合,鷹的迅猛,還特彆符合烏拉和中洲‘以熊會友’的外交手段,更是做到了形象可親、政治正確和不落格調三點,所以……”

“對啊!”薑啟寧一拍大腿,“完全可以綜合貓、蛇和鷹的特點!”

“所以你的前世一定是‘貓頭鷹’!”

眾人:……

拉基被拐帶歪了:“為什麼?貓頭鷹除了帶貓和鷹兩個字,哪裡能體現貓、鷹和蛇的特點?”

“嘖!”薑啟寧傲視群雄,輕蔑道,“貓頭鷹,有著貓的可愛、鷹的外

貌和蛇的晝伏夜出,哪裡不適合你了?”

眾人:我居然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

拉基:覺醒之後,我連物種都變了嗎?

自此,拉基平靜的生活被隊友們的花式吐槽淹沒。到最後,他隻能捂著臉投降,並希望時光倒回到昨晚,他寧可站在鼠群裡撒尿,也不想再掀翻寧原的地皮了。

……

是夜,淩晨一點。

待萬籟俱寂,金老與他的副手趁著夜色拜訪了紀斯。彼時,軍綠色的營帳中亮著一盞燈,那烏發白衣的男子閒靠在躺椅上,正在翻閱中洲的地圖冊。

眼見人來,他不曾露出半分驚訝的情緒,反倒像是早知他們會造訪一樣,虛指著一旁空出的兩張折疊椅,笑道:“請坐。”

兩張椅子……

怎麼就恰好是兩張椅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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