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8294 字 3個月前

案發現場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手電筒的光交錯又分離。牽著警犬的警員沿著血跡和腳印一路搜捕,最終在河邊失去了線索。

夜幕下的河水浮著一層發黑的猩紅色,越是向裡靠近,越覺得牙關打顫。

沒多久,警犬的高聲咆哮變成了低聲嗚咽,它們夾著尾巴攔在警員身前,爪子死死勾著地麵,喉管裡發出威脅的咕嚕聲:“嗚、嗚——”

“下麵有東西嗎?”警員蹲下來摸了摸夥伴的頭,“水下?”

警犬繞著他打圈,隨即扯著他的袖子想往後退。

看來是真的有東西……

警員沒有冒進,而是一邊和隊友守著河,一邊通訊喊來了潛水員和支援。待專業潛水員下了水,他們花了近一小時,才從河底撈上了半塊帶發的頭皮,被吃剩的臟器,以及掏空了腦花的顱骨。

他們將零碎的屍體殘骸放在塑料紙上,仔細檢索痕跡、拍照、記錄數據。不一會兒,資深的警員麵麵相覷,像是想到了同一個可能,連神情都嚴肅至極。

“不像是食肉動物的做法,倒像是……”

“是怪物?”

“不管結果如何,先上報燕京,再通知各地,然後立刻把大樊封起來!”有人沉聲道,“初步推斷死者五個,失蹤了一名女人,少說六百斤人肉了,鬼知道它有沒有吃飽!要是它在城裡……”

他閉起眼:“不,如果我是它,我也會留在城裡。大樊日經客流量極大,缺四五個人根本看不出哪裡少。食物這麼豐富,為什麼要離開?”

是啊,大樊“食物”眾多,怪物不可能舍得離開。它隻會蟄伏在城中,將大樊當作自己的巢穴。

“關於死者和失蹤者的名單……”他的話來不及說完,忽然聽見有人大聲喊他的名字。

緊接著,他得到了一個消息——

在地毯式的搜索中,忙著處理現場的警員們在草垛裡撿出了女人的發絲,又在距離此地不遠的草叢中發現了女人的腳印。

因土壤乾濕的程度不同,這腳印的深淺也不同。可即便它們若隱若現,時有時無,還是按照女人的步履大小整齊地排布在地上,並一路延伸到河畔的濕地邊。

而越是靠近濕泥,腳印越

是清晰。但同樣的,它的形狀也變得愈發奇怪……初始,人眼還能看出這是“人的腳印”。慢慢地,人眼隻能看到“這是個洞”。

見狀,警員們為防止水位上升衝掉腳印,立即取來工具給痕跡做倒模。小心翼翼地複刻,完完整整地還原。

“這個女人不像是失蹤,她完全是——自己慢吞吞地走到了河邊。”法醫趴在地上看腳印,用手比劃著長度和深度,“36碼的腳,身高在160左右。濕泥裡的腳印縱深5厘米,體重不超過45公斤。”

“步長35公分,間距很平均,稱得上是悠閒漫步了。”

法醫指著濕泥中的“筒”狀印子:“然後在同樣的間距下,腳印變成了……額,這玩意兒的形狀!所以,你們真的確定這是個失蹤的‘女人’,而不是失蹤的‘怪物’?”

一語驚醒夢中人,資深警員們登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怪物有女人的外形,那麼……

“要完啊,色字頭上一把刀。”另一人喃喃道,“根據草垛的壓痕來看,事發前有一對男女在那裡做運動,而死者是男性。換句話說,披著女人皮的怪物會利用男人好色的弱點來進行狩獵?”

“大概率是這樣了。”

到底是有著二十幾年辦案經驗的資深警員,在“殺人犯”毫不掩飾現場痕跡和作案手法的情況下,他們自然能根據零碎的線索拚湊出了真相。

但這要是真相的話,事情似乎變得更可怕了。

“草!”有人破口大罵,“我們天天掃黃打非,大樊搞顏色的還那麼多,抓都抓不完!怪物要是興這手段,咱還能逮住它?就算咱能抓,可它披著人皮啊!隻消安分個幾天,我們還不是得放人!”

“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人給出了對策,“我們乾脆借著掃黃打非的名義封城,再捕捉怪物。上報高層,特殊時期得特殊對待,這次抓住了人就拘留觀察三個月起步,我就不信它能安分三個月不進肉食!”

“成,反正拘留所還關得起。”

……

紀斯報數到“第五個”後,就不再說話了。

室內安靜異常,隻剩幾個人淺淺的呼吸聲。雖然每個人都有一肚子的疑惑想問出口,但相處日久的默契讓他們沒有打擾進入通

玄狀態的紀斯。

半晌,紀斯輕歎一聲,說道:“新的妖魔快要成形了。”

聞言,覺醒者們一愣,隨即進入了戒備狀態。他們不會去質疑紀斯所說的話,當然,他們也不會指望紀斯能大發慈悲地把怪物分析個透徹。

畢竟,大祭司一貫的做法是讓他們親身去體驗,等他們被揍得快嗝屁……不,等他們成長得差不多了,他才會勉為其難地出手救場。至於打完後給不給解釋和科普,主要看他們的表現是不是優等,或者看大祭司的心情美不美好。

總而言之,關鍵還是得靠自己苟。

當紀斯說出“新的妖魔已經出現”,他們就知道下一句是“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鑒於待會兒就要應敵了,祁辛黎覺得有必要再摳點兒信息。於是,他重複了一遍:“妖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妖魔是由人變成的怪物。”

他思索道:“未成形妖魔的實力參考葫蘆口槍擊案中的匪徒,這個我們沒覺醒也能對付。而成形妖魔的實力參考居望城大墓的僵王,這個我們覺醒了也……對付不了。”

“兩相比較,‘快成形’是指介乎前兩者之間的檔次嗎?”

明確了對手的實力信息,他們幾個才能製定是“一起行動”還是“分開行動”的計劃。作為帶腦子的主,誰也不想平白無故給妖魔送人頭啊!

誰知,紀斯卻道:“人是極器,覺醒者和墮落者分彆是‘器’的兩種形態。”

“同樣身為覺醒者,你和拉基所專長的方向不同,我能粗略地定義你們誰強誰弱嗎?”紀斯搖了搖手指,“不能。拉基比你更擅長戰鬥,但你比拉基更適合控場。”

“同理,一樣是墮落者,我也不能粗略地定義誰強誰弱。”

人的可塑性實在太強,靈魂生而不凡,能量也不一樣。如此,在身體上呈現的覺醒力量也不儘相同。硬要將“極器”劃分檔次的做法,太不現實也太膚淺了。

“但有一點得注意。”紀斯放緩了語速,“女性的通靈、靈性感知和共情能力天生要比男性強一些,她們一旦覺醒或墮落,又陷入了極端情緒之中,實力就會呈十倍百倍的架勢疊加,動起手來幾乎無敵。”

說著,紀斯眨眨眼,用一種

“我是過來人”的語氣感慨道:“如果不小心遇到了發怒的她們,那就放下你的自尊心跑吧。”

“我不會怪你們臨陣脫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