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14059 字 5個月前

事實證明,覺醒者也好,墮落者也罷,都對奶媽的力量一無所知。

彆看俞銘洋平時慫且二,戰力弱且渣,可真要被逼急了開爆發,簡直是分分鐘進化成哥斯拉。

綠色的靈魂力量,素來與大自然有著深厚的鏈接。它象征生命、活力和繁榮,也意味著療愈、保護和淨化。

它能從土壤中汲取,可以在雨水裡轉化。它會激發生物的潛能,促使生者成長;也會分解生物的屍體,加速死者腐化。由生到死,向死而生,是大自然最宏偉的力量,也是生命該有的循環。

俞銘洋根本沒意識到,當他摒棄所有雜念,一心堅定“老子要錘爆你們”的信念時,那渾身湧動的靈光和生機,完全成了妖魔的天敵。

他的力量是“生”,對於人類而言是活命甘霖,對於妖魔來說是致死劇毒。原因無他,妖魔的本質是死物。既是死物,一旦沾染自然之力,豈不是被代謝個乾淨。

故而,雖然俞銘洋招式平平,攻擊毫無章法,全身都是破綻,但隻要他的氣場綠到發光,妖魔委實不敢碰他,也不敢被他碰到。

沒看見前幾隻被十字架掄到的倒黴妖魔差不多快嗝屁了嗎?

自然之力譬如毒素,能消融它們的防禦力,侵蝕皮肉與肌骨。著了道的妖魔不停地抽搐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寸寸溶解,卻無法自救。而“毒發”的過程,是一場堪比淩遲處死的酷刑。

見狀,戰鬥現場詭異地安靜了三秒。

司諾城是驚訝,妖魔是忌憚。唯有俞銘洋舉著十字架,神情從震驚變成憨傻,再轉成“佛祖,我開悟了”的模樣。

他盯著妖魔,像是盯上了一批小白兔。忽而,他咧嘴一笑,陰森森道:“原來,給我十字架當武器,是讓我送你們去見上帝啊!”

果然,奶媽什麼的都是浮雲!十字架最大的作用,不就是把妖魔綁起來燒嗎?

俞銘洋試探性地貓了一小步,頃刻間,妖魔們自覺地後退了一大步。到這時,俞銘洋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啊!

於是,戰場上最喪病的一幕出現了。某要武力沒武力,要速度沒速度的“吉祥物”,正

興奮地揮舞著十字架,毫無征兆地對妖魔展開了一場反殺。

他追得歡快,妖魔跑得驚慌。

“彆跑啊大爺,來玩嘛!”俞銘洋徹底變態了。

司諾城:……

紀斯:……

這一刻,俞銘洋成為了這條街最靚的崽!

僅憑一人之力,就追攆著妖魔逃竄。而後來的妖魔壓根不曉得出了啥事,它們隻知道同類在跑,便本能地跟著動了。可召南就指甲蓋大小,無論俞銘洋怎麼跑,終會與隊友再遇到。

妖魔浩浩蕩蕩來襲,拉基橫過斧頭守在大路中央。他做好了來一隻剁一隻的準備,卻不料這群渣像水流遇到礁石般分成兩股,忙不迭地從他身邊“流過”,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這是……怎麼了?

“彆跑!”俞銘洋綠光罩頂,呐喊追來。他穿過傻掉的隊友,連個招呼也不打,“單挑和群毆你們自己選,我不介意!”

他凶殘地追上了跑得最慢的妖魔,三下五除二掄起十字架給了它一巴掌。乾完就跑,而照腦袋挨了一下的妖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表皮剝落、緩慢溶解。

遠遠的,他們還能聽見俞銘洋精神百倍的挑釁:“沒種的軟蛋,爺爺我教你們重新做人!”

拉基和薑啟寧:……

“那是俞銘洋?”

“不,那是超級賽亞人。”

“……”

沉默片刻,眼見妖魔被俞銘洋攆走,他們很乾脆地向魔種振動的源頭靠攏。

有時候,隊友之間的默契不需要靠言語,既然手頭的工作有人接手,他們自然而然地轉向下一個目標。

隻是,說好是一起當“吉祥物”,結果隊友一言不合成了臉T。在鮮明的對比之下,薑啟寧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

“所以,我特麼能乾什麼?”他一臉懷疑人生。

“在我打瘋的時候攔住我。”拉基扛起斧頭,跑向魔種的方位,“你的‘精神控製’應該比祁辛黎的靜心咒見效更快。如果我失控衝隊友下手,你就對我動手。”

“那……為什麼不是讓我控製一下魔種?”

“我覺得你會被反控製。”說著,拉基眉頭一蹙,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你對我動手的話,可能也會被反控製?”

想到在醫院學狗叫還想吃生肉的薑啟寧,拉基

麵無表情。殊不知,他這話暴擊值拉滿,令薑啟寧陷入了更深層的疑惑:“那麼,我到底能乾什麼?”

“拉拉隊吧?”

死循環!

在他們身後,司諾城幾個起落驟發二十支長箭,跟著俞銘洋的腳步橫掃妖魔。他知道受魔種的磁場影響會催生出不少墮落者,但他沒想到墮落者會被催熟得這麼快、這麼多。

極目遠眺,他清晰地看見拉基在往振動源頭進發,而南雅與祁辛黎拐上另一個方向。即使不清楚後者要去做什麼,但司諾城相信祁辛黎的靠譜。

“紀斯?”回頭找人。

“我在。”

不同於覺醒者的高度緊繃,紀斯的表現一貫從容。他不知何時站在司諾城身側,與他一道俯瞰著暴雨之夜的亂象。

如今的召南已成人間煉獄,長得千奇百怪的妖魔從各個角落爬出來,場景恐怖得像電影裡的喪屍圍城。

可古怪的是,縱使妖魔一隻比一隻強,卻始終被困在召南這個小地方不得出。它們好比鬼打牆似的滿鎮亂轉,摸到村口也看不見道路。

“就像胃袋一樣。”司諾城望向黑氣凝聚的點,“大魔的胃袋,裡頭放了妖魔、人類和覺醒者,無論殺到最後剩下誰,贏家也隻有大魔。”

他們會被消化,時間早晚而已。

思及此,司諾城挽弓,用尖端往腳下畫了個庇護圈。

似乎是知道他的用意,紀斯不做評價也不給意見。很多時候,他隻會充當一個旁觀者,而不會乾涉覺醒者的作戰方式和計劃。

他僅是自顧自地解說:“墮落永遠比覺醒更容易,也更舒服。它們生前沒有意誌力可言,死後也不存在反抗一說。成為‘食物’,是它們該有的末路。”

正如人類服用那些容易上癮的毒物,他們享受了精神和感官上的極致快樂,卻要用一生的健康去交付代價。

“每個人命中得到的東西,一早便明碼標價,有所付出才有所收獲。它們一味索取,享受著舒服著,到最後都得連本帶利地返還。”

如同現在——

“魂飛……”

隨著紀斯的言語,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妖魔屍體上蒸騰而起,朝著遠處建築頂端的魔種彙聚。那黑漆漆的人影張開雙臂,迎接食物的帶來。

“魄散!”

他落下尾音。而視野的儘頭,魔種的長發在空中狂舞,它深深地吸入這混濁的力量,口中溢出滿足的喟歎。

【我好舒服!】

魔種還是人的模樣,可已經失去了人的心智。它不再是“她”,而是“它”。

無形的力量翻湧,讓黑衣的下擺垂落,分化成長長的、旋轉的絲帶。它沒有腿腳,也萎縮了雙手,隻剩袖擺在風中飄蕩,仿佛除了頭顱和軀乾,它有沒有四肢並不重要。

好奇怪,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

魔種搜刮著愈發模糊的記憶,總算從腦海的犄角旮旯處扒出了一個場景。那是一個怨氣極重的女人含恨至深的畫麵,畫麵之中,數個人影抄起棍子打折她的手腳,再用鏈子把她鎖在床上。

“讓你跑!讓你報警!”

“手腳斷了不要緊,彆捅它肚子,得生孩子。”

熊熊業火燃燒,她抱著至深的恨意死去。這股仇恨,哪怕她被魔種同化都沒有消失。

原來是這樣啊……

好喜歡、好喜歡這種仇恨!

源於人心最強烈的恨,是新生魔種鐘愛的美食。它像一隻巨大的黑色風箏飄蕩在召南的上空,眼眸往下,注視著建築物中的美味佳肴。

對,佳肴……

它忘記了,它從不對受害者下手的底線。墮落到深處,僅剩的一線人性也如殘燭熄滅。

魔種放下長長的飄帶,它們旋轉著籠罩住整棟建築,柔柔地探了出去,毫無威脅性地衝受害者們伸出了“雙手”。

維度張開,黑帶子蠕動扭曲著,擰成一張張熟悉的人臉,或和藹或溫柔。它們擁抱住無助的女孩們,一遍又一遍撫慰。

“媽媽!”有女孩哭著撲向了“親人”,將黑帶子摟在懷裡,“媽媽,我好想你!帶我走,帶我走!這裡有魔鬼,魔鬼!”

【好,我帶你走。】

黑帶子蛇一般纏緊了她,嵌入她的身體,卻不曾劃出一點血絲。它在入侵她的靈魂,隻要她不帶心防,隻要她信任它。

乖女孩,你的靈魂好美味……

【這個世界那麼醜陋,就讓我帶你們走吧。】魔種的聲音一遍遍衝刷著這方維度,吸取她們的生氣,【我們有一樣的痛苦,一樣的憎恨,所以,就跟我融為一體吧!

入侵更深一步,黑帶子滲透她的心臟。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颯——”破空聲乍起,拉基野蠻地手撕維度壁壘,即刻將斧頭投擲而出。

它急速旋轉著,異度龍骨的韌度淬著銀灰色的靈魂力量,直接斬斷了一半的黑帶子,再“鏗”一聲砸進建築物天台的混凝土中。

嘩……

絲帶在空中散開,像女子落在枕上的烏發。斷了。

靈魂入侵被迫中止,魔種豁然轉頭,看向拉基的目光十分不善。那一眼看來,幾十根黑帶子驟然拉長,它們層層疊加著朝拉基紮來,要是紮實在了,拉基就成了一灘肉泥。

然而,拉基不是當初一踏進維度就動彈不得的青年,他飛速輾轉避開多重攻擊,身形快到隻剩殘影。而他所過之處,黑帶子插得建築物接連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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