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8636 字 3個月前

紀斯一笑,生死難料:“其實,我有一個比劃船更省事的辦法。”

“什麼辦法?”

“我的友人稱之為‘釣魚執法’。”紀斯撫摸著權杖,語氣溫柔得讓人毛骨悚然,“比如,我以權杖為釣竿,以金絲為魚線,以你為餌食,定能釣到一隻怪物。等它一口吞了你,我再慢慢把線收攏,何愁沒有拖著船行駛的工具呢?”

說著,紀斯拍了拍司諾城的肩膀,揶揄道:“借用你一下,拿來釣釣魚。不要舍不得,大不了我賠你幾副身體。”

司諾城:……

神仙吵架現場,凡人鴉雀無聲。誠然司諾城腦子轉得快,但紀斯也不是善茬。一波交鋒下來,顯然是紀斯的嘴皮子更勝一籌。眾人本以為司諾城會另尋他法,結果發現這倆一個比一個狠。

“好,就這麼辦吧。”司諾城直接應下了。

紀斯:……

“我們出來已有兩天,劃船回去確實太慢了。而且,海底是地淵的話,事情會好辦很多,釣魚這方法可行。”

不得不說,有本事將生意做大的人都是一群瘋狂的賭徒。司諾城敢想就敢做,敢做就敢做絕!他微微勾唇,眼眸緊緊鎖定了海麵,視線仿佛能穿透波濤,直達魔氣翻滾的底層。

耳邊傳來薑啟寧的聲音:“城哥,你想清楚啊!這不是開玩笑,外海太危險了,要不我們還是推著船遊吧?”

司諾城搖頭,在拉基不注意的瞬間,張開手摁在了他鋒利的戰斧上。

一用力,血就滲了出來。他伸出手,將覺醒者的血液滴入海中。

“你……”紀斯止住話頭,忽然笑了,“且安心,你有膽子成為餌食,我自然有本事保你性命。”

這感覺真是久違了。如同賭徒一樣破局的戰法,全身心交付給隊友的信任,以及計劃擬定後立刻執行的魄力,像極友人們的作風。

難怪光精靈儘數隕落,唯獨他能一直輪回轉世,想來與這性子是分不開的。好勝好強,不計生死,要是司諾城當初也在輪回小隊,或許諸神王座又能有一個位子被點亮。

可惜,他們相遇在不同的時間線。

司諾城凝出一縷金線,纏縛在紀斯的權杖上。他躍到船沿,一層薄薄的金色鎧甲覆蓋住全身,若隱若現,像是隨時會消失似的。

到底是拖著一隊人且戰且爬了三千米,還要與漫上來的海水作鬥爭,司諾城第一次嘗試超負荷的戰鬥,感覺……疲憊的同時居然還有點興奮?

他決定做一次嘗試。

畢竟,紀斯說“我保你性命”。有這麼一塊後盾在,他不造作豈不可惜?

“我下去了。”司諾城一躍入海,權杖上的金線陡然拉長。紀斯垂眸不語,隻盤膝坐在船中央,握住了宙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諾城毫無回應。船隻順風蕩開了幾十米,可距離逃出爆炸中心的波及還遠遠不夠。波濤起伏,月光慘淡,氣氛沉悶得讓人窒息。

俞銘洋扒著船沿,憂心忡忡:“嶺東界門的怪物是一隻隻往外冒,倫多剛火山也是。剛才已經出來了一隻怪物,還會再出來第二隻嗎?”

“會。”紀斯回道,“普通人的一滴血,就能引來數千米外的鯊魚。覺醒者的一滴血,足以讓地淵的怪物瘋狂。更何況,地淵也開裂了,怪物隻會越來越多。”

“地淵也……開裂了……”

“是呢。”紀斯轉眸,輕笑,“你們將親眼見證這個大劇變的時代。”

突然,權杖上的金絲拉緊。猛地,眾人的神經也跟著繃了起來。紀斯握住權杖一撥,就見金線筆直地往右側竄去。底下的東西力道極大,竟是拽著小船往右側偏移,滑出一段很長的距離。

紀斯起身,像是紡紗似的把金線纏起來,一圈又一圈。越收越緊,他抬臂轉過弧度,暗示海底下的司諾城往哪一頭轉向。

很快,金線往船頭滑去,紀斯猛地一扯。伴隨著愈發洶湧的波濤,船隻一改溫吞的前進速度,幾乎是像離弦之箭般飛射出去。

“嘩——”飆起浪高無重數!

見識過海上飛車嗎?感受過海上漂移嗎?紀斯就像個老司機,穩穩地把住了方向盤。船隻即刻達到每小時200公裡的速度,海風迷了眾人的眼,亂了眾人的發。

在薑啟寧和俞銘洋的臥槽聲不斷中,直接駛出了爆炸範圍。

阿芙羅拉:……這也行?

“司諾城能撐住嗎?”拉基握住了斧頭,“既然已經駛出了危險區,那這隻怪物也沒什麼用了。紀斯,你能把它拽上來嗎?我一斧頭劈死它。”

“彆著急,多給他一點時間。”紀斯感受著金線傳來的波動,笑道,“或許會有另一種形式的突破呢?”

水深一千米處,司諾城撐起淡金色的“竹竿”頂著怪物的上下顎,順手將金線綁在了它的牙齒上。他時不時轉動竹竿,調轉怪物的前進方向,一路乘風破浪,操作溜得至極。

隻是,渾身的鎧甲已儘數潰散,持續性的消耗令他臉色蒼白。司諾城倒想上浮跟人“換班”,或是拖著怪物上去讓隊友來一錘子,但是,尋常人的做法不能讓他得到長足的進步。

他記得“心咒”,自然也記得“符號”。

紀斯說過:【符號,是宇宙的通用文字。有時候,用幾個簡單的符構築陣法,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符號是什麼呢?

他記得是三角形、五芒星和六芒星。而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極簡”。以極其簡單的造型囊括形象的造詣,以極致簡約的紋路瞬發高爆的能量。

它們是宇宙的通用符,也是能量的通行證。如果符號的形狀代表著一種能量的具現化,那麼,水的符號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水,就是波浪的符號。就算畫波浪線的是個小孩子,大人見了也能明白這是“水”。

原來如此,這就是“通用文字”的意思。

司諾城伸手,在怪物劇烈的顛簸中,硬是在竹竿上畫下了幾重波浪線。符文滲透在竹竿裡,又借著能量揮發出去,他能明顯感覺到流動的水產生了變化。

它們對他造成的壓力不斷減小,僅僅是環繞在他身側,卻沒有對他造成壓迫感。相對的,怪物卻是萬分難受,當它想要突破水圈時,發現自己怎麼也繞不出渦流。

有戲!

司諾城的眼睛亮了。

一個符號是一種能力,它牽引的是自然力量,而不是覺醒者自身的消耗。那麼,他再套上幾個是不是能組合運用?

紀斯說過,老祖宗的陣法就是符文的組合,既然他們可以做到,他怎麼就不可以?

這麼想著,司諾城在水符外套了個圈,他在心中默念:【這是枷鎖,這是束縛。】

顛簸愈發劇烈。可沒多久,怪物停止了掙紮。它像是被套上了枷鎖,在這片水域裡動彈不得了。直到這時,連司諾城都不禁感慨,就算是地淵冒出來的怪物,在自然之力麵前也是不堪一擊。

得虧他們經曆的是“毀滅日”,而不是天崩地裂的星球爆炸,要不然誰也浪不到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