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6966 字 3個月前

薑啟寧生無可戀地趴在一堆枯葉上, 蓋著屁股的t恤被血浸透,又被揉碎的植物驅除了腥氣。一簇火苗在他身邊燃燒,溫暖了他的身體, 卻熨帖不了他飽受創傷的內心。

當架在火上的烤蛇發出油滋滋的香氣,望著拉基的冰塊臉,薑啟寧不禁悲從中來, 隻想吟詩一首。

“小時候, 死亡是一根細細的針頭。”他語氣幽幽, 感情豐沛, “我想磕頭, 護士摁住了我的狗頭。”

拉基手一抖,差點讓食物掉進泥裡。

“長大後,死亡是一張大大的試卷。”薑啟寧哀慟道,“我站在辦公室的這頭, 俞銘洋站在辦公室的那頭。”

拉基:換一換吧, 你們在排行榜的下頭,司諾城在排行榜的上頭。

“後來啊,死亡是一塊厚厚的壁壘。”薑啟寧仿佛大文豪附體,說出了全體男女的心聲,“二次元在裡頭, 而我卻在外頭。”

“而現在,死亡是一把重重的斧頭!”他發出猛男的嚶嚶啜泣,“它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你砍得舒坦我躺得怯懦,毒血劃落,屁股差點沒有,隻怪是我找你幫忙的錯——”

拉基:……

“鬼叫什麼呢, 我根本沒削你。”拉基表示隻要你不唱歌,啥事都好商量,“我隻是在你的傷口上劃了個十字,方便你把毒血擠出來而已。”

“是嗎?”薑啟寧死魚眼,“毒蛇的兩顆毒牙,牙間距3厘米。就算你劃十字擠毒血,10厘米頂天了吧?啊!頂天了吧!可你呢?”

薑啟寧氣得一掀t恤,露出慘不忍睹的屁股。隻見上頭布著三道刀痕,均長20厘米左右:“你這是劃十字嗎?割痔瘡也不過如此了!這是屁股不是豆腐,你簡直是拿著斧頭在我屁股上練刀工……”

拉基淡定道:“還想吃早飯的話就閉嘴。”順便補充道,“我已經很小心地用斧頭了,不然你這會兒絕不是刀傷20厘米,而是腰斬。”

薑啟寧:我懷疑你在恐嚇我,並掌握了證據,但我無力做什麼。

大概是豬隊友的模樣委實淒慘,拉基歎了口氣,大發慈悲:“行了吧,血給你擠了,蛇給你烤了,還想怎樣?歇了半天,你現在還是半身麻痹,走不了?”

薑啟寧無奈點頭:“不是說蛇長得越漂亮越毒嗎?瞧這蛇的皮子,金綠色、紅斑點,一看就是死神給發的邀請函——地獄終生遊大酬賓!不要999,也不要九十九,隻要咬一口,黃泉隨你走。”

“這荒郊野嶺的,手機莫得聯網,連想查是哪種蛇毒、怎麼解毒都沒法子,隻能靠我自己熬。”薑啟寧哀嚎,“幸虧我是覺醒者,也就麻痹一下,換成彆人早升天了吧?對了,肉好沒,我餓了。”

拉基:……雖然廢,但很能吃。

兩人草草地用過早餐,眼看得在原地逗留一天了,拉基倒也不急,乾脆尋了些草杆子開始搓繩。氣氛安靜下來,薑啟寧迷迷糊糊就快睡了。

忽然,拉基靈光一閃,說道:“我記得中洲有句老話,似乎是說毒蛇出沒之地,七步之內必有草藥,要不我幫你去找找?”

“行。”薑啟寧回過神,後又叮囑道,“小心點啊,彆踩到屎,我用大葉子蓋住了。”

拉基:……你還是毒死算了。

半小時後,拉基扛回來了一大捆草,丟在薑啟寧的麵前,壘成了小山高。後者看看草山,又看看拉基,滿臉的感激瞬間變成了麵無表情。

他懷疑,拉基把毒蛇出沒地、方圓七步之內的草全拔光了!

拉基撓頭,說得理直氣壯:“我又不知道哪根草有效,要不你都嘗嘗吧?”

薑啟寧:“我以為神農嘗百草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原來才剛剛開始嗎?”

“那把草藥搗碎,熬一熬喝了?”拉基建議道,“我去把鱷魚的頭蓋骨找回來煮藥,你就當是喝中藥吧。”

“成。”男子漢大丈夫,吃草不行,喝中藥總可以!他薑啟寧好歹是順位“2”的覺醒者,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後腿呢?

是時候證明他的堅強了!

下午,拉基端來了鱷魚的頭蓋骨。隻見顱骨凹陷處,正凝聚著一汪集天地之毒氣,吸雨林之濕氣,冒著詭異褐色泡沫,散發著刺鼻氣味的“中藥”。

拉基遞出頭蓋骨:“給你,趁熱喝吧。”

有那麼一瞬,薑啟寧想起了水滸傳中的名台詞:【大郎,該吃藥了!】

薑啟寧:……

……

以索蒙為首的新高層重掌了紐約的形勢,並在新建後的第一時間向中洲發出了“請求合作”的消息。

他們做好了中洲會高姿態、拖一段時間、給下馬威的準備,卻不料對方回複得極迅速,仿佛就是在等他們主動遞出橄欖枝似的。

明明中洲有最強的覺醒者,最安全的堡壘和最多的物資,完全有實力用鼻孔看世界了,偏偏他們對外的態度依舊沒什麼改變——彆人強勢對祂,祂便淩厲懟人;可彆人率先低頭,祂壓根不會為難人。

就像現在,約莫是知道紐約的情況,中洲非但沒因為曾經的摩擦奚落他們幾句,甚至還主動地詢問:“請問你們需要幫助嗎?”

隻此一句,以索蒙為首的年輕人就彆過了頭,神情難受至極。

堅菓國自詡領先世界,是第一等國家。可實際上,他們需要像東方古國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