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9054 字 3個月前

金字塔之國, 沙漠綿延,熱浪翻滾。乾燥的氣候,如火的驕陽, 幾乎能把人烤到兩麵金黃。

枯黃的樹下躺著走獸的骸骨,有蛇蟲在它的頭骨底下納涼, 見到生人也不怕,反而發出了“嚇嚇”的威脅聲。

不多時, 禿鷲的影子掠過地麵,盤桓在覺醒者頭頂久久不散。他們往哪走,它們就往哪飛,似乎在等他們渴水至死, 好飽食一頓肉餐。

殊不知, 任是晝夜溫差近40度,覺醒者也無動於衷。有生物氣場環身,隻要對能量的運用把控得當,他們基本能保持恒溫。

卓無涯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裹著從瑜伽國順來的頭巾和布衣, 把自己包得像個阿拉伯人。不僅是他,大隊裡除了紀斯、司諾城和拉基,人均裹成球。畢竟風沙太大、日照太強, 多少得做點防護。

他握著道教看風水、找靈體專用的尋龍尺, 沿著一條沙脊往西北方走。那一端的磁場最是古怪,想來是接近目標區域了。

偌大的沙漠,一眼望不到頭,要不是隊中能人輩出,他們興許早就迷失了方向。

“簡直像是西天取經路過火焰山,鐵扇公主發威把流沙河全蒸乾了, 就剩沙子。”薑啟寧做金雞獨立狀,扒下鞋子抖抖沙子,再套上去,“厲害,我腳底板都燙紅了,烤魚啊這。”

邵修槽了一句:“彆,烤魚是香的,你這是臭的。頂多算曬鹹魚乾,原汁原味。”

薑啟寧反懟:“我脫掉鞋子好歹算是鹹魚乾,國產名牌。不像有些人,脫掉鞋子就像司馬光失手砸了糞缸,屎到淋頭,遺臭萬年。”

誰知邵修是個狠角色,他一把脫掉鞋子,放在鼻尖深呼吸:“嗬,我這是正宗男人味。在高溫環境下,前調是汗水的鹹和沙子的風塵味,中調混合了鞋墊的纖維香,後調是密閉空間發酵的老陳醋,國際名品懂不懂?”

薑啟寧更狠,他拎起鞋子深呼吸,作陶醉狀:“啊,五千年古國出口的純種土著,將優質DNA曬出的汗水融入純棉白襪。經過棉襪、鞋墊的兩層過濾,隔著塑膠底用細沙加熱,再走過沉澱千百年的沙漠萃取,才終於出了這一鞋的精華。”

“你聞到了嗎?這是炎黃子孫的基因芬芳!”大喊握拳。

邵修:……

眾人:……

俞銘洋愣了會兒,本也是脫掉鞋子抖沙的他,竟鬼迷心竅地把鞋舉到鼻尖一嗅。刹那,他猶如晴天霹靂般僵硬了身體,發出靈魂之聲:“嘔!”

邵修直指俞銘洋:“你聽見了嗎?那才是聞到芬芳後最真摯的讚美!”

薑啟寧大聲道:“那算什麼,一點都不真摯!我不僅能嘔,我還能吐!”說著,他扔掉了鞋子,真的趴著吐酸水去了。

“我能吐得比你更多!”邵修不甘示弱。好兄弟,有酸水就要一起吐。

媽的臭死他們了,生化武器啊!

整支隊伍的進程像是被摁了暫停鍵,一堆正常人看著三憨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是旅途太無聊,還是他們本身就長不大,搞咩啊!連鞋子誰更臭都要比一比,幼不幼稚。

拉基的臉色很難看,嗅覺靈敏的獸王太難了:“是真的很臭……”是我鼻子犯的罪。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生生乾嘔了一聲。

誰知,乾嘔也是會“傳染”的。原本談不上多惡心的事,當第一個人開始嘔時,總會牽涉出第二個、第三個……

江梓楹憋不住了:“嘔……”這都是群什麼人啊!

祁辛黎彆過頭,他拚命告訴自己彆看彆想,可到底是越想越惡心。最終,他捂著嘴走遠了。而倒黴的卓無涯跑去安撫邵修,一個不小心嗅到了鞋子的芬芳——

他當場去世!

等沈雲霆把濕巾遞給江梓楹,回頭才發現紀斯和司諾城的臉也有點發白。沙漠風大,一點味道能傳很遠,憨批又不按牌理出牌,所以,這倆不會也聞到了吧?

紀斯閉目:“中洲真是人才輩出,等到了金字塔,誰也不必進去探路了。隻要往裡頭丟一隻鞋,怪物巴不得全跑出來。”

司諾城蹙眉:“這種強大的武器哪能隨便扔給怪物,萬一它們撿了這鞋掛身上,跑出來追殺我們怎麼辦?你也不想身上染了那鞋的味道吧?”

紀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講道理,一隻掛著臭鞋跑出來追殺覺醒者,他們真有可能奪路而逃。想想中洲最強的兩個覺醒者被“鞋怪”追得上躥下跳,那真是一點排麵都沒有了。

“所以,要不我們把鞋全脫了扔在這裡?”沈雲霆建議道。

司諾城搖頭,正想張嘴說些什麼,卻被拉基搶了先。

他似乎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太不男人了,丟光了麵子裡子,於是極力挽尊。隻見這栗發帥哥冷著一張俊臉,薄唇輕啟:“為什麼不是我們先習慣它?”

“不對自己狠一點,你根本不知道能變多強。”拉基脫掉了自己的鞋子,堅定道,“克服它,它就不再是弱點,而是利器!明白了嗎?”

話落,他將鞋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那一瞬間,拉基的個人形象在眾人眼裡無限拔高,猶如頂天立地的盤古,猶如聖光普照的佛祖,更像是揮動著翅膀的大天使,連頭頂都冒出了飛升的光環。

哈利路亞,獸王的嗅覺是人類的萬倍。

鞋掉在了地上……

“拉基?”

“拉基!拉基——”

“我靠!兄弟你挺住!快,快掐他人中!”

“臥槽!他口吐白沫了,快搶救!拉——基——”

紀斯:……

司諾城:……

嗯,看來任務完成的時間又要推遲了呢。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紀斯喃喃道:“能把他們湊到一處,我的運氣真是一如既往得絕。”

司諾城:……

我聽懂了,原來你是個非酋。

……

覺醒者小隊因失手聞鞋,醒來後性情大變。他們安靜如雞地坐在沙脊上歇了一晚,背影一個比一個蕭索,連憨批都不鬨了,氣氛堪稱鴉雀無聲。

不知是他們有強者氣場,還是味兒臭熏十裡。彆說是蛇蟲,連跟蹤他們的禿鷲都跑沒了影。方圓萬米之內,生靈絕跡!

思考人生一晚,重塑三觀幾分,及至天蒙蒙亮,隊伍終是再度啟程。大概是傷敵一千自損九百九太嚴重,他們再沒有互懟,而是一路和諧地進入了金字塔區。

進程之順利,真是感天動地!

直到這時,祁辛黎才說起了情報:“因為我的筆記本在尼羅河泡了水,所以不可能給你們‘補課’了。關於金字塔國的資料更少,我隻知道它是星門第一次開啟時、第一個淪陷的地方。”

“你們還記得嗎?在寧原魔窟乾掉的第一批惡魔——會飛、不強,隻要技術手段到位就能對付。落在金字塔國的惡魔也是這類,雖然它們已經被消滅了,但這塊地區……變得特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