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9067 字 4個月前

金字塔的第一次異動,本想將覺醒者逐個隔離,再一一擊破。誰知他們的單體作戰能力有強有弱,可狗比程度不分彼此。看似好對付的憨批,其實是最不按牌理出牌的大佬。

而等亞西斯的意誌意識到這點時,已經晚了。

極厚的石壁落下,地麵旋轉挪移。在幾聲短促的驚呼中,薑啟寧和拉基被石壁隔開,後者的戰斧強勢地披上石壁,震得整座塔地動山搖,連頭頂都落下簌簌灰塵。

哐當巨響,戰斧嵌入壁麵。可不知這壁麵究竟附了什麼鬼東西,不僅沒被戰斧劈裂,居然還像生物的傷口一樣緩緩愈合。

有一股與紀斯同類味道的能量包裹住戰斧,猶如排出異物般將它吐到地上。而被戰斧劈開的豁口漸漸消失,又融成了完整的一麵牆。

拉基定定地注視著它。

半晌,他揚聲道:“姓薑的,你還活著嗎?”

另一端傳來回聲:“你特麼彆咒我,小爺我向天借了五百年!”哐哐兩聲,“這石頭咋回事,砸兩下一點沫子都沒起?還挺硬的,扛回去能給京都基地做大門吧。啊不對,石壁上有字……拉基,你說我砸那兩下算不算破壞文物?”

拉基:……

烏拉的漢子深呼吸,提醒道:“離塔裡的石頭遠點,它們似乎是活的。剛把我的斧頭吐出來,被劈的痕跡還消失了。可能斧頭的材料不對它們的口味,要是換成人,就說不定了。”

正歡快摸著象形字的薑啟寧:……

薑啟寧收回手,找了個安全的位置蹲下。他被隔離的空間像一口井,四麵環牆、沒有出口,底部大、收口小,“井口”僅容一人通過。

這是一個典型的困獸之籠。

譬如人類喜歡鬥蟋蟀,亞西斯也會在把人類隔離之後,讓阿蒙太進入籠中覓食。

且,這座金字塔是活的,他又把獵物隔離在相近的地方。換言之,當阿蒙太在籠子裡殘殺獵物時,另一個房間的人類就算看不見,也能把慘叫聽得清清楚楚。

在黑暗的環境裡,密室、血腥、慘叫和死亡,足以讓普通人心智崩潰,讓覺醒者生出恐慌。而崩潰、恐慌等負能量的溢出,將成為亞西斯最愛的美食。

惡魔一向以負能量為生,亞西斯與之近似。

等阿蒙太覓食完畢,他會為他打開下一個籠子。相信那些從頭聽到尾的人類把害怕凝聚在極點,就再也生不出強烈的反抗之心。

死亡將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那裡隻有你一個人?”拉基問道,“你仔細看一遍地形,告訴我出口和入口在哪裡?”

“隻有我一個,出口和入口在我頭頂。”薑啟寧仰望頭頂,“拉基你看過女鬼貞子嗎?我這兒跟她呆的那口井挺像,就是沒水。頭頂是方形井口,隻有一圈光。”

“光?”拉基一愣,“哪來的光?我們進入金字塔之後,一直在黑暗中視物,除非它破了個窟窿,不然哪有光透進來。”

“可真的有光……”薑啟寧喃喃道,“是月光,這口子像是通向塔尖。奇怪,難道塔尖打開了?不是密封的嗎?塔尖怎麼開?”

塔尖打開了,讓月光照進來點亮了籠子。

這場景就像是古羅馬的鬥獸場,當號角吹響、烽火燃起時,就會把饑餓的野獸放入場內,看它們與俘虜搏鬥。

是信號,是讓法老來覓食的信號!難怪他們怎麼也找不到法老,原來是被隱藏在金字塔的外部嗎?用石壁封鎖,所以沒傳出一點味道。

拉基趕緊大聲道:“往上跳!爬出去!彆留在那裡!喂——”憨批再不跑是真的要涼了!

這一聲吼,嚇得薑啟寧猴子似的竄起來,一把攀住了牆垣。又想到壁麵可能要吃人,立馬往下跳去。這不上不下一高,他的心就更七上八下了。

拉基:“你會遊泳吧!用你的能力把水注滿,往口子上遊!”

薑啟寧:“它要是活的,往底下開個口子,我裝多少水都遊不上去。等等,你說它是活的對吧?”

拉基直覺不對:……

“噫,它要是活的就好辦了。”薑啟寧握住皮帶,“你說,我給它一泡尿下去,再脫掉我的鞋子會發生什麼事?”

“你大概會被自己熏死。”

“……”

光影微動,有一個人形體趴在口子上,沿著壁麵輕手輕腳地爬下來。他有著一身古銅色的肌膚,身上畫滿了藍色的符文,五指長著漆黑的長甲,正順著牆壁往下、往下,緩緩靠近薑啟寧的後背。

飽滿的人形體,似人非人、似僵非僵,倒是更趨近惡魔的模樣。月光打下,照在他——阿蒙太立體的五官上,冰冷恐怖,毫無人的情緒波動。

因為他沒有殺氣,所以連與他隔了一牆的拉基也沒有發現哪裡不對。

薑啟寧抬頭:“彆嚇我了,根本沒東西。算了,我先試試脫鞋。講道理,沙漠裡走了幾十公裡路,我水泡都起了兩個,早就不想穿鞋了……”

阿蒙太悄無聲息地出手,直指薑啟寧的後心。不料薑啟寧把鞋一脫,說不出的味道頃刻蔓延在整個空間裡,連鞋子主人聞了都要暈厥,更何況是墮魔的阿蒙太呢!

那一秒,阿蒙太真是險險地急刹車,來了個標準的下腰。他單手撐地直接躍出臭味範圍,壁虎般趴在牆上,木然的臉上第一次充滿了猛獸遇到天敵的戒備。

“你那裡有聲音。”拉基握住斧頭。

“你耳朵真靈,我剛把鞋脫了。”說著,薑啟寧拿著兩隻鞋往後一轉,沒覺得哪裡不對,“沒東西,腳真舒服。”

阿蒙太飛快地攀上陰影高處,更戒備地注視著薑啟寧手裡的兩隻鞋。

就算不是人了,但法老的品性依然影響著他。即使不清楚為什麼,可他也本能地嫌棄發臭到極致的東西,生怕被那味道染上。

薑啟寧舒展腳趾溜達了幾圈,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腳臭味。

說到底,這金字塔臟了。

阿蒙太爬出了口子,從哪來到哪去。薑啟寧爽得脫掉了襪子,隻覺得足部得到了全身心的解放,兩個水泡也不怎麼痛了。

啊,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嗎?

金字塔劇烈地顫抖起來,它似乎忍無可忍了。隻見框架大幅移動,晃得比任何一次都激烈,它甚至不想弄死薑啟寧、讓他臟了它的地,隻把地麵無限抬高,活活把人給擠出了金字塔!

“啊啊啊!拉基,我出塔了!”聲音由近及遠。

拉基:……

出塔?

原來出塔的方式是這個嗎?

拉基沉沉地盯著自己的鞋。想了想還是算了,把鞋脫掉他第一個陣亡。

……

出籠的阿蒙太沒有去追殺薑啟寧,他對這貨的嫌棄簡直達到了頂點。在月光下,能量的流轉會讓他的身體愈發冰冷,唯有人類的熱血才能讓他感到溫暖。

那是他想要的……活著的感覺!

獸性壓倒一切,他終是進入了金字塔為他敞開的第二個籠子裡。在光與影的麵對麵中,阿蒙太看見了籠中的江梓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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