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此刻, 鳴沙山的另一側。
“陸大哥，陸大哥…”顧湘有些為難地皺起眉，挽起男人的手臂：“要不, 要不就算了吧, 咱們去開那個卡丁車上山好不好, 或者摩托？摩托應該很刺激吧。”
“怎麼, 你恐高？”
陸焱記得顧湘不恐高的。
“我不恐高, 我就是…就是有點擔心你。”顧湘實話實說。
“擔心我，擔心我什麼？”陸焱樂了，一手環在她肩膀，往裡摟了摟，目光順著她看的位置瞟去，明白過來, “哦，那次啊，那是意外, 我後麵還出過意外嗎？有意外也不會有事的。”
“你彆亂說。”顧湘去捂著他的嘴，猶豫了一會, 還是道：“可是貴就不說了，而且還不夠安全。”
“很安全的, 來吧。”陸焱朝工作人員點頭示意, 拉過她的手說：“人總要嘗試新的東西, 光玩之前玩過的有什麼意思。”
鳴沙山上提供很多遊玩方式, 最普通最傳統的自然就是騎駱駝上山；除此之外，還有摩托車、滑翔機, 以及…直升飛機。
陸焱就打算帶她坐直升飛機。
陸焱拉著她走上飛機。
美國生產的羅賓遜R44直升機，內部空間極小, 除去駕駛員外，隻能容下三人，現在沒有什麼遊客，隻有他們兩個坐在後排。
顧湘環顧一圈。
內裡感覺和平時坐飛機截然不同，飛機太小，外形小巧又輕便，不似一般飛機那般穩定可靠，又為了觀景方便，基本上都是玻璃，視野好歸好，但是讓人極沒有安全感。
飛行時間約莫十多分鐘。
陸焱摸了摸她的頭發，低下頭，將安全帶拉出來，哢噠一聲扣好，低聲說：“彆害怕，有我的。”
顧湘點了點頭，上都上來了，害怕也沒什麼用，就是總歸多少有些緊張。
“先生、女士。那我們準備起飛了？你們可以將耳麥戴上，我們會有相關的風景介紹。”
顧湘戴好耳麥。
陸焱握緊她的手，十指緊扣，嘴角輕揚，“其實我也沒坐過這種飛機，應該很有意思的。”
兩人倚靠在座椅上，很快，她聽見有嗡嗡嗡一陣轟鳴的聲音，緊接著，噪音越來越響，彌漫在整個機艙內部，從座椅到玻璃都在輕輕搖晃，顧湘胸肺裡的呼吸也被漸漸壓迫，她心提起來，有一點緊張，但更多的還是激動。
陸焱看著她的小表情，又扭頭看看外麵的風景，眼神裡充滿愛憐。
她一定會喜歡的。
機身晃動傾斜，開始往前進，就在顧湘還沒有清晰感覺到自己會上升時，直升機已經飛起來了！
速度很快！
視線一轉，她看見登機口附近的風景，然後是鳴沙山景區的入口，最後漸漸變成黃色沙漠…隨之機身越來越高，機身也慢慢穩定，可以專注欣賞風景。
他們望見人群越來越小，然後就是連綿起伏的金色沙山，一片一片，沙山相銜，形狀相似又各有不同，映襯著蔚藍晴朗的天空，大團大團的白色雲朵，一種自然又粗獷的邊塞風景。
陸焱握緊了她的手，“好看嗎？”
“嗯嗯，好漂亮！”
此刻，顧湘已經完全忘記先前的緊張和擔憂。
陸焱笑了，“你喜歡就好。”
“你看，那邊是敦煌市嗎？”顧湘指著遠方一處繁華地段，像是沙漠中的一顆明星。
“是的。”
直升機繼續往前，顧湘慢慢屏住呼吸，被遠方的美景儘數吸引。
她曾經來過鳴沙山一次，也見過月牙泉的美；但是此時此刻，換了一個角度，從上空俯視，又不似尋常飛機那般遙遠
，仿佛在山之上飛行，又在山之間穿梭。
這樣宏偉、廣闊、震撼的美，和在駱駝上親自踏足的美截然不同。
月牙泉變得那樣小，被粗獷的沙山環繞，彎彎的，秀美的，泉水外還有綠色的植被，茂密的蘆葦隨風搖晃，他們被流沙環抱卻不被淹沒，佇立在風沙之間。
邊塞的粗獷與秀美形成鮮美的對比，充滿生機的活力。
恰巧此時，
一隊隊駝隊行走在大漠中，看上去虔誠而神聖，顧湘望著他們，心裡忽然變得很安靜，很寧靜。
每一次來西北找他都會有的安靜，好像脫離了城市的喧囂，心胸變得寬廣，充滿豪邁之情。
陸焱看著小妻子歡喜的神情，更攥緊她的手，“好看嗎？”
“超級好看，我以為騎駱駝看見的就夠美了，沒想到這樣更美。”
顧湘也回握住丈夫的手，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認真地說：”你看你看，那幾支駝隊，你說我妹她們不會就在那裡吧。”
陸焱摟著她的肩膀，眯起眼睛看了會，”有可能。“
“這個可以飛得稍低一點可以嗎？”陸焱對飛行員說：“謝謝，麻煩您了。”
他們距離沙山更近了一些，好像真真切切穿行在期間，還能看見山上形成的小小風沙，走在最前麵的駱駝領路人，一隊又一隊深深淺淺地前進。
顧湘歪頭靠在陸焱肩膀，笑說：“你能找到他們嗎？”
陸焱笑著說：“暫時找不到，不過他們肯定能看見直升機。”
“也是。”
顧湘輕笑說：“要不就等到下午，也讓他們來玩玩感受一下，那一定很有趣。”
陸焱說：“嗯，不過就要看他們有沒有時間了。”
“好了，你也彆光想彆人了。”陸焱吻了吻她的發梢，聲音低沉而溫柔，朝外麵揚了揚下巴：“一起看風景。”
剩下的時間，顧湘和陸焱靜靜地依偎在一起，望著下麵的美麗風景，享受著美好甜蜜的時光。
隨之中午愈發接近，風似乎變得漸漸溫柔，天空淺淺的，藍得清澈乾淨，陽光撒落在金色沙山，折射成幾道斑斕的光束，沙山沐浴在光下變得深深淺淺，遠看時像是某種柔軟細膩的麵料，高低起伏，錯落有致。
直升機緩緩地穿梭在期間。
“丫頭，我愛你。”
陸焱突然低下頭，眼眸深情，嘴唇貼在她耳邊，男人醇厚又低沉的聲音掠過耳畔。
握著她的那隻大手，也跟著緊了緊，掌心相貼。
溫暖而有力。
顧湘靜了兩秒，就好像有一勺蜂蜜直直澆入心底，她看了一眼陸焱，露出一個笑容。
原來老男人浪漫起來，真的可以很浪漫。
“我也愛你。”
她趁飛行員沒注意，湊上前親了他一小口，極小聲地說。
陸焱低低地笑了，摟緊她。
窗外大漠遼闊，黃沙漫天。
那一刻，時間似乎都慢了下來，兩人的雙手緊緊地握著。
隻希望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
**
四個人在月牙泉彙合
時，已經接近中午。
正午的沙漠熱得人頭暈眼花，大家拍了照，走到月牙泉附近的仿唐建築內休息。
這裡大部分遊客都是跟團旅行在彆處用餐，因而這裡隻有賣些小食、飲料之類。
幸好陸焱準備充足，除去零食外還帶了三明治、壽司之類，幾個人坐在廊外的休息區一起用餐。
顧湘將三明治遞給大家，又將幾個壽司盒子打開，還好時間短都沒有壞。壽司各個彆致，鴨蛋黃的、鰻魚的
、櫻花卷的，零零散散擺了一桌，煞是好看豐盛。
最後她將酸奶、果汁遞給他們。
旁邊剛好有一隊來這裡玩的學生，看上去像是中學生，還統一帶著紅色帽子，也在這麼分發食物。
顧湘將最後一瓶胡蘿卜汁遞給減肥的妹妹，笑著調侃：“我怎麼感覺有種帶孩子們郊遊的感覺。”
顧沁說：“有點，不過我覺得更像是大學聚餐的感覺。”
劉喜好奇問：“大學聚餐就是這種感覺嗎？”
“你彆看我。”陸焱打開可樂，“我也沒有，我們天天累得要老命了。”
顧湘問他：“讀軍校這麼辛苦的麼，我們上大學那會天天聚餐，或者部門組織出去玩，要麼就是寫生采風，天天玩，就像現在這樣。”
“真的？”陸焱聽見這話，將可樂放下，微微俯下身，看著顧湘，“都是女生，還是有男生一起？”
“肯定是跟男生一起啦。”顧湘故意打趣他，“而且我們美院的男生都可帥了，年輕又好看，個個小鮮肉。”
陸焱：“……”
老男人臉色黑了黑，也知道小妻子喜歡開玩笑，伸手將她後腦勺撥過來，揉了揉頭發，語氣無奈調侃：“你呀。”
顧沁看著他們的甜蜜就想笑，“吃飯吃飯，一會彆進沙子了。”
四個人就坐在外麵的桌子上。
遠處依稀還能看見蒼茫的大漠風光。
身後是仿古的唐式建築，古色古香，雕梁畫棟，頗具風情。
氣氛愜意而慵懶，桌上擺著美味食物，大家說說笑笑，邊吃邊聊，感覺到真正的放鬆與舒心，溫馨極了。
劉喜很喜歡這樣的閒散時光，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待在藏區裡，也很少有這樣的時光，就好像他剛才一路上歌裡唱得那樣，瀟瀟灑灑。
隻是他想到一會要做的事情，心突然狂跳了幾下，攥緊筷子，有些擔心，也有些吃不進去了。
下午的沙漠炎熱乾燥，陸焱和劉喜非要大熱天去爬沙山，顧湘和顧沁也試了試，沒想到沙子異常難爬，完全就是爬兩步下一步，明明感覺自己往上上了一截，最後卻還在山底，最後兩姐妹乾脆撐著傘喝著冰鎮果汁，看著兩個無聊的男人一趟趟比賽爬山。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直到下午，刺眼的陽光微微收斂，天空慢慢暗沉，快到傍晚，霞光將要在大漠上降臨。
遊人漸漸稀少，上午接連的駱駝長隊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支，慢悠悠的行走在沙漠之間，更顯得遼闊悠遠。
陸焱拉著顧湘到另一邊沙山散步，將獨處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
***
劉喜想到接下來的事情還是有些緊張，看了看時間，他深吸一口氣，對顧沁伸出一隻手，笑說：“來，我們去爬山吧”
“啊？我不想爬了，我真的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