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茴嘴硬，“沒有。”
頓了頓，她又加了句：“我自己可以上山。”
陸斯衍唇邊的笑意漫開了些，“手給我。”
溫茴耳根一熱。
陸斯衍手指順著她的指縫滑下去，和她十指相扣，“累了說話。”
溫茴哪敢說話。
山不高，小半個小時就能到山頂。
節目組有工作人員提前上來，這會兒已經打好了帳篷，連帶的便捷燈都點上了。
畢竟是旅遊景區，山頂寬曠平整，放幾個帳篷完全沒有問題。
距離淩晨還有一兩個小時。
流星雨降臨前，嘉賓們還有個夜談的環節。
這個環節跟真心話大冒險差不多，隻不過因為嘉賓都是情侶，大冒險的設定全在各組嘉賓指尖。
觀眾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環節。
各家粉絲們平日裡都把“關注偶像作品，遠離偶像私生活”掛在嘴邊，但是沒有一個是真的一點都不關注偶像私生活的。
不關注的前提是，他們沒辦法關注得到。
這個環節在《戀愛吧》第一季就有，播出那期收視率破了曆史新高。
節目組乾脆就把這一項沿用到了第二季，連題目都早早就給嘉賓準備好了。
導演沒入鏡，聲音畫外音一樣從鏡頭外麵傳過來——
“問一個可能比較隱私的問題，幾位老師的初吻都是什麼時候啊？”
這個問題一出來，場麵瞬間靜了幾秒鐘。
還是導演又先一步開得口：“從南到北開始說。”
他指了指楚夏，“楚老師先來。”
楚夏想了想，“好像是……二十一歲來著。”
輪到楚夏老公：“……十八歲。”
倆人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
溫茴覺得這像是大型的鬨分手現場。
下一組是謝褚辰和她女朋友。
謝褚辰：“十七歲吧。”
女人抿嘴笑：“我是十八歲，大一的時候。”
說完，幾個人同時看向陸斯衍。
“……”
沉默了好一會兒，陸斯衍才淡聲道：“十九歲。”
“哇，陸老師居然這麼晚？”
陸斯衍沒接話，半低著頭，一根根的把玩著溫茴的手指。
溫茴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困境，十六歲初吻沒了不是什麼光采的事，但是她又不好說假話。
她抿了抿嘴角，“我……”
陸斯衍替她答了：“跟我一天。”
“……”
溫茴真想把他一腳踹開。
她瞪了她一眼，眼神幽怨又軟綿綿。瞪完之後，她又看了眼相機，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那次是因為不小心。”
導演又問：“那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呢？”
溫茴：“……”
她懷疑陳導在為難她，但是她沒證據。
溫茴輕輕咬了咬牙，“……今年。”
陳導差點笑出聲來，“我就知道，你倆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他拍了拍手，繼續下個問題。
除了初吻，其他話題對於溫茴來說就輕鬆地多。
一群人圍在一起，聊了幾個小時。
等十二點一到，夜談會準時結束。
溫茴有些困，又要強迫自己撐著眼皮。她頭一點一點的，一個不留意就跌到了陸斯衍的腿上。
男人的腿偏硬，幸虧她撞得不重，所以倒也不算疼。
溫茴腦海被撞出了幾顆小星星，眼睛閉了好幾秒才又睜開了一條縫。
陸斯衍正低著頭看他，他頭頂璀璨星空，一雙漆黑眼眸比夜空還要深。
溫茴盯著他的眼睛，正看得入神，耳邊突然有歡呼聲響起。
她長這麼大，還沒親眼見到過流星雨這種神奇的現象，一聽到聲音就下意識坐起身，抬頭望了眼。
跟電視裡的不大一樣，又差不太多。
盛大，又神聖。
溫茴一雙眼睛都被點綴了光亮。
她目不轉睛地看了幾眼，然後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許了個願。
陸斯衍對這個不大感興趣，他隻瞥了眼，視線就又回到溫茴臉上。
女孩子嘴角微牽，就幾秒鐘，等流星雨一停，她也睜開了眼。
陸斯衍上半身微傾，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他聲音很輕，幾乎要淹沒在周圍的歡呼聲中：“許的什麼願？”
溫茴轉了下頭，“告訴你就不靈了。”
陸斯衍笑了聲，也沒繼續追問：“有我嗎？”
“……”
溫茴把臉轉回去：“有。”
不僅有。
溫茴：“你還可以幫我實現。”
陸斯衍：“說。”
溫茴：“做個人。”
“……”——
第三期的綜藝錄製緊密，耗時倒是不長。
周日一早，一行人就從度假村出來了。
溫茴難得跟陸斯衍一起回去，她睡得晚，在飛機上還補了一覺。
剛下飛機，付曦的消息延遲了半個小時後過來了。
xixi：「茴茴，回北京了沒？」
hui：「剛下飛機。」
xixi：「剛跟dk那天對了下時間，你這個月挺忙，今天下午趁著沒事來試個造型吧。」
溫茴活動了因為爬山這會兒還有些發酸的小腿，發了語音過去：“好，幾點啊？”
付曦發了時間過來。
下午三點，上次她拍代言的那個攝影棚。
溫茴應完了聲，一抬眼，就瞥見正從轉盤那邊過來的謝褚辰。
她飛快把視線錯開，到另一邊等去抽煙的陸斯衍了。
五分鐘後，陸斯衍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走了。”
溫茴跟在後麵，沒忍住又轉頭看了眼。
來機場接機的謝褚辰粉絲不少，他這會兒眾星捧月地被圍在中間，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溫茴收回視線，轉而問陸斯衍：“你跟謝褚辰熟嗎？”
“不熟。”陸斯衍側眸瞥她一眼，“怎麼了？”
溫茴猶疑了幾秒，還是沒能說出口。
謝褚辰畢竟還沒下一步的動作，唯一有的那點類似於騷擾的消息還被她一氣之下給刪了。
證據都留下來半點。
溫茴皺了皺眉，聲音弱下來：“沒事。”
“真沒事？”
“真沒有。”
溫茴岔開話題，“我下午要去dk一趟。”
“嗯。”
說起dk，她調子都揚起了半分：“文藝姐給我接了dk的香水全線代言。”
溫茴都開始暢想起自己以後劇本挑花眼的美好未來了，女孩子嘴角彎起，眼尾彎彎：“還有s……”
陸斯衍：“什麼？”
溫茴趕緊閉了嘴，“沒什麼。”
陸斯衍最好的一點就是，如果她不想說，他就不會追著問。
溫茴最喜歡的也是他這一點。
下午兩點多，溫茴就趕到了攝影棚。
試妝這點小事用不著付曦跟過來，她到了之後就直接被工作人員帶進了化妝間。
dk的香水出的時間不久，類型也不多。
主打清新少女的花果香調和魅惑性感的脂粉香調。
兩種香調截然不同，需要拍的廣告風格也完全不一樣。
溫茴一個下午試了四個造型，保守到七分袖碎花長裙，開放到露背小黑裙。
小黑裙是今年的夏季新款，布料不多，俏皮又性感。
溫茴剛換上的時候，幫她拿衣服的小姑娘眼睛就亮了，“溫茴姐，你穿這件真的太好看了。”
跟剛才那件長裙沒法比。
就是因為溫茴生了張並不妖豔的臉，溫柔純淨穿著這種衣服才會有種致命的反差感，小姑娘眼冒桃心：“我們行行太幸福了。”
“……”
又是一個陸斯衍的粉絲。
“溫茴姐，你應該買一件同款穿，行行絕對會被你迷死。”
溫茴扯了個笑，沒接話。
老實講，她並不想把陸斯衍迷死。
女人大概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溫茴不想歸不想，回家後還是百度了一下那個品牌。
由於是大牌子，又是夏季新款，一件小禮服就十幾萬。
溫茴想了想自己的片酬，放棄了。
晚上八點多，溫茴遲了半個小時才打開香蕉tv。
第二期是三組嘉賓一起錄製的，播出的時候也沒刻意把幾人分得太清楚。
溫茴點進去的時候，節目正播放到他們在海邊看日出的環節。
鏡頭一一在他們麵前晃過，數不清的實時彈幕也飛速劃過去。
「今天某人和她的小女友還沒有親親，我還有點不習慣呢。」
「感覺楚夏姐姐那一對有種老夫老妻的趕腳，嗚嗚嗚羨慕地哭了。」
「我是為了辰哥來看的綜藝……但是溫茴也太好看了吧？」
「彗星鎖死了，這輩子都彆想拿到鑰匙了！」
到了後麵陸斯衍把她手扯下去，放在嘴邊親的那一幕——
「臥槽行行跟茴姐說的什麼啊，音怎麼沒收進來？」
「不是沒收進來吧……我怎麼感覺是消音了？」
「我淦，更想知道說的什麼虎狼之詞了。」
當事人溫茴想了半分鐘，然後記起來了。
陸斯衍那天說的是——
沒能跟你做的第二天。
“……”
溫茴一氣之下，決定今晚不給陸斯衍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