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藝直接自己來找溫茴了。
她開門見山：「謝褚辰被換下來了，過幾天劇方應該會被他粉絲撕上熱搜。」
謝褚辰粉絲個個粉圈戰鬥機，被劇方明裡暗裡溜了這麼多次，結果男主角突然換人，不撕就奇怪了。
陸文藝都覺得頭疼。
陸斯衍多少年沒讓她這麼不省心過了，結果這次一出來，就給她挖了個天大的坑。
文藝姐：「劇方那邊在和公司調解。」
這還幸虧是合作了幾次的影視方和導演，不然現在估計都掐起來了。
陸文藝越說越頭疼：「小四這次真的是氣死我了……」
溫茴聽明白了。
陸斯衍都沒跟她說過這些事。
溫茴嘴角彎起，然後又快速抿了下來：「對不起啊姐。」
文藝姐：「算了，也不是你的錯。」
謝褚辰作風不正，出問題也怪不得誰。
主要是陸斯衍卡的這個時機不大好。
但是再回過頭想想，這個大少爺想做什麼的時候，又哪裡考慮過時機的問題。
文藝姐：「男主現在隻能找個比謝褚辰更紅的演員替上去，不然被換上去的人肯定要被罵慘了。」
現在消息還沒放出來，謝褚辰粉絲就已經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開始每天去劇方微博下麵追著問了。
「劇方那邊是想讓小四來接，但是我看他好像沒那個意思。」
陸文藝是勸不動，「小茴香，要不你去勸勸？」
溫茴：“……”
省略號她隻敢在自己心裡冒，壓根不敢給陸文藝發。
文藝姐：「公司這邊在跟劇方談，想著如果小四接的話，女主就乾脆讓你來。」
溫茴有點心動。
但是——
hui：「捆綁銷售嗎？」
買一送一。
買陸斯衍，送溫茴。
文藝姐：「也不算。」
陸文藝解釋道：「其實之前女主定好了，不過那個女主上個月查出懷孕了。你說這能怎麼辦，也不能讓人家到時候大著肚子來演吧？」
這部劇重要歸重要。
關鍵那個女演員又是大齡孕婦，好不容易才懷上，考慮了好久才決定解的約。
「我看過劇本，女主人設不錯。」
「劇情也挺好的。」
「就是比較虐……男主人設有點渣。」
溫茴反問：「真的隻是有點渣嗎？」
陸文藝發了長長的一串省略號。
過了半晌，那頭才又道：「好吧，每次有評選渣男主的活動，他第二沒人敢拿第一。」
陸斯衍演過渣男，但是沒演過這麼渣的渣男。
文藝姐：「我覺得還挺有挑戰性的，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接。」
「你回頭跟他說說吧。公司裡大火的今年通告基本都排滿了，就他還空著，他能接是最好的。」
溫茴應了聲。
跟陸文藝聊完沒多久，劇組就開了工。
溫茴下午戲份占比很重，空閒時間並不多。
這次要拍的是男二和女二吵架的一場戲，兩人發生了稍微激烈些的肢體衝突。
一連拍了幾次，徐導都沒太滿意。
溫茴反思了下自己，覺得可能是發生衝突的時候自己的手被男二摔出去之後，沒真的磕到桌岩上的原因。
因為借位再加上沒真疼，臉沒瞬間白下來，所以達不到那種真實的效果。
溫茴呼了口氣，最後拍的時候也是豁出去了，沒刻意收著手腕，直接往桌沿上磕了過去。
這次是真的磕到了。
桌子邊緣堅硬，她一時沒控製好力道，整個手腕瞬間就麻了幾秒。
尖銳的痛感過了幾秒才一股腦湧上來。
溫茴的臉白得嚇人，鼻尖已經冒出來了豆大的汗珠。
男二號明顯慌了，但是這時候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借著往下演。
好在這段戲不長，導演一喊“卡”，男生立刻關切道：“溫茴姐，你沒事吧？”
他比溫茴本人還著急，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對、對不起啊……”
“沒事，”溫茴的左手壓根使不上多少力氣，隻能抬了下右手朝他擺了擺，“我自己往上撞的。”
這種突然來的疼痛其實不太好演得自然。剛剛借位的時候溫茴表情倒是有了，就是剛剛臉色紅潤，壓根不像磕疼了的。
妝剛剛也試了幾次，感覺還是不對。
溫茴乾脆就來真的了，隻是力道沒控製好，比她想象中的疼了不少。
她長得白，手腕那處紅腫就顯得尤為明顯。
徐導也被嚇了一跳：“小溫你這……”
溫茴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徐導，我這算工傷吧？”
“……算。”
溫茴覺得徐導要被她嚇壞了，她抬手蹭了下鼻尖的汗，扯了個笑：“明天的盒飯，我想吃肉。”
“哎……好好好，雞鴨魚肉全給把你準備上。”
溫茴手還是抬不起來，她抽了張紙巾把臉簡單擦了下，正要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機，就有隻手先把東西遞了過來。
少年指骨分明，纖瘦有力。
溫茴嘴角彎了下：“不是不理我嗎？”
盛洋：“……”
溫茴覺得自己的話說早了。
因為盛洋並沒有理她的意思。
溫茴倒也沒覺得尷尬，她眉梢挑了下，接過了手機出門。
陸斯衍已經在校門口等她半個小時了。
他這幾天沒什麼事，一到這個點就開著豪車出現在高中校門口，跟等高中女學生下課的金主一樣。
車窗降下來，目光所及，他等的那個高中生正往車這邊走。
溫茴手腕還疼著，上車的時候就是碰到了一下車門，就差點疼得倒吸了口冷氣。
陸斯衍皺眉：“手怎麼了？”
溫茴把安全帶扯出來，然後抬眼看他：“幫我係。”
她現在像個手腳不好的人。
陸斯衍微傾了身過來，拉了安全帶過去幫她扣好。
係好後他也沒立刻推開，手往下移了些，輕握住溫茴的左手。
男人動作很輕，刻意避開了她手腕紅腫的地方，一瞥見明顯跟右手手腕不是同一個顏色和粗細的手腕，眉就皺得更深了。
溫茴嘴角動了下：“不小心磕到的。”
演員嘛，難以避免的事。
吊威亞受傷的都有，她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疼嗎？”
溫茴被這個問題問笑了：“你說呢？”
她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但是身子向來嬌貴。
嬌貴到陸斯衍在某些行為上，都會刻意控製住自己。
男人偏著頭，把她的手往跟前拉了下，然後壓了下頜，在她手腕上輕輕親了下。
溫茴覺得口渴，不自覺抿了下唇角。
下一秒，有濕潤的觸感在她腕間掃了下。
“……”
溫茴手腕傷了，但是大腦沒傷到，反應過來立馬把手抽了回來：“你……你彆動手……”
不是，彆動嘴。
溫茴懶得理他了，她手腕雖然還疼，但是這種疼痛的級彆已經在她的可承受範圍之內了。
就是比起疼，是從那一點上蔓延開來的熱和癢。
溫茴目視前方，沒再看他。
陸斯衍扯唇笑了下，他手搭在方向盤上，掛擋的前一秒抬眼瞥見了停到前麵的那輛紅色法拉利。
他動作一頓，沒繼續發動車子。
溫茴不明所以：“怎麼了？”
“兩分十七秒。”
溫茴：“……”
兩分十七秒，是陸斯衍給盛洋取的代號。
溫茴一聽到這幾個字渾身不舒服，“我不看。”
“真不看？”
“嗯，”溫茴催促，“趕緊開車。”
陸斯衍這才發動了車子。
私立高中距離家不遠，到最後一個路口的時候，溫茴想起了陸文藝的話。
她盯著剛變換的紅綠燈看了幾秒，然後又轉頭看向陸斯衍：“陸斯衍，你演過渣男吧？”
應該是演過的。
陸斯衍沒轉頭，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怎麼？”
“你不喜歡演渣男嗎？”
“……”
還有人喜歡演渣男麼？
溫茴問得還很認真：“你為什麼不喜歡啊？”
“……”
陸斯衍抬手碰了下嘴角。
他其實談不上喜不喜歡，主要是怕渣男演多了，溫茴看他就更像渣男了。
陸斯衍覺得她話裡有話，“想問什麼？”
溫茴也不跟他兜圈子，“文藝姐讓我問你《檀香劫》的事兒。”
她眼睛亮晶晶的：“你真的不接嗎？”
“你要接？”
“……”
溫茴閉了嘴。
過了最後一個路口，兩分鐘就到了禦南一品。
上樓之後，溫茴換了寬鬆舒適的睡衣後，先在手腕上塗了層消腫的藥膏。
清清涼涼的感覺從手腕上傳開後，疼痛感仿佛消下去了大半。
她半靠在床頭坐著，把左手輕搭在床頭櫃上，然後轉頭看向正在換衣服的陸斯衍：“我還真挺想接的。”
如果按照陸文藝的意思，她不是必須跟陸斯衍一起的話，也不是沒有接下來的可能。
溫茴沒看過《檀香劫》的書，不過知道大概劇情。
女主角人設確實好，溫柔但是又不傻白甜，整個人都帶著中堅韌的美好。
至於男主角，給女主提鞋都不配。
溫茴這麼一想，好像就能理解陸斯衍為什麼不願意接了——
她如果是個男人，她也不想接。
陸斯衍把家居服換上，“有多想接？”
“就是特彆想接。”
比起《十七歲》和汪導的《吻香》，都要更想接一些。
溫茴把手腕晾了會兒，然後抬起腿上了床。
房間裡溫度不低，她也沒掀被子去蓋，兩條纖細的小腿筆直細膩。
女孩子腿微微屈了下：“如果我接了，你會接嗎？”
雖然沒有陸斯衍的話，她不一定能接的到。
陸斯衍抬腳過來：“不一定。”
“這部劇有吻戲。”
“……”
男人腳步頓在沙發邊上，眉輕皺了下。
溫茴繼續道：“還有床戲。”
那人眉峰一揚：“誰說的？”
“……”
溫茴自己說的。
不過仙俠虐戀，吻戲肯定必不可少。
床戲有沒有她倒是不確定。
陸斯衍嘴角輕輕拉了下，“這麼想跟我拍床戲？”
“……”
溫茴抬眼，瞧見他的表情。
男人神色涼薄，但是眼底又偏生帶了抹濃重的欲色。
這人真的是——
處處都像十八禁。
溫茴咽了口口水，實在沒忍住，脫口而出道：“陸斯衍，你不去日本當演員真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