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冰心坊,曾經是個純女修的門派,主修治療,卻也有不凡的武藝傳承。

後來,冰心坊也開放了對於男孩子們的招攬,對於繼承人稀少的治療門派而言,當務之急是找到適合的好苗子加以培養。這也就是係統誕生的原因,它的運作機製,讓它傾儘一切庫存來為冰心坊培養繼承人。

對於意外流落到這個世界的係統來說,這個異世界,壓根就沒有冰心坊的存在,與它綁定的曹瞞,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是它完成核心任務的最大希望。

在這個世界,曹瞞就是冰心坊唯一的準繼承人,係統甚至還打出了急召繼承人的廣告。

#蘿莉女裝,雙手奉上!#

一台靠程序設定本能來活動的機器哪裡懂得人心的複雜,它也不會思考,一切反應都是從周圍信息來采集樣本,並且按照程序指令來給予回饋。

看到近在眼前的粉色女裙,上頭竟還有輕紗流蘇,夢幻到了極致,若是尋常人家的女郎,必定滿心歡喜想要換上它,做最美麗的姑娘。而曹瞞,一個撒野在田野中長大的泥娃娃,盯著那暴露胳膊的蘿莉女裝看了半晌,臉紅了。

係統再接再厲[這是冰心坊的校服,也是玩家未來要穿的“裝備”,各項屬性……]

曹瞞已經沒了心思去關注係統提示出來的各項屬性,他聽見係統說這件小裙子日後是他的,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就像一隻嚇呆的倉鼠,手中糖果掉落在了地上,瑟瑟發抖地瞪著那女裝,仿佛要將它瞪出個大窟窿。

他發出了土撥鼠般的尖叫聲:“不!我不穿!打死我都不穿!——”

曹瞞逃一般地跑出了教室,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係統[……]

[冰心坊是有男修的,與時俱進後,更新男修校服,玩家隻需要通關主線就可以將女修服裝設置為男修服裝了。]

係統的補充來得似乎遲了一些,被嚇住的曹瞞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搖頭晃腦:“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接下去,無論係統如何叮叮咚咚響,曹瞞都是一個反應:不聽,不看,當它不存在。

還有那轉圈圈,他再也不轉圈圈了,全都是騙人的,大騙子!

曹瞞傷心地吸了吸鼻子,垂頭喪氣:“還想騙我穿女裝,我又不傻,我可是男孩子,怎麼可以穿女裝呢!我不要麵子的嗎?!大壞蛋!”

曹瞞拒不合作的模樣令係統暫時卡了殼,死了機,而周圍環境的變化很快便引起了曹瞞的注意,他張望了四周,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家中。

曹瞞下地去穿上衣裳,推開門往外頭跑去,熟悉的曹家莊是他生活了一陣子如魚得水的地方,這裡的假山與溪流,房屋與閣樓全都是他熟悉的,就連曹家莊裡頭的小孩子們也都是他曾經的玩伴。

他走在路上,發現眾人行色匆匆,卻全都麵有喜色,有人來喊曹瞞“少爺”,將他領到了祠堂前。

“老爺在裡頭祭祖呢!少爺可以敲門進去。”

“洛陽來了聖旨,從今兒起,我們老爺就是費亭侯啦!”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曹嵩被封了爵位,整個曹家莊都以此為榮,雖然這“費亭侯”乃是不可世襲的爵位,可曹嵩未曾有巨大建樹,也不曾為朝廷貢獻過什麼功勞就能得以封候拜爵,聖旨還提到讓他回洛陽任職,如此皇恩,可不得讓曹嵩喜上眉梢,激動難以自製?

隻要回了洛陽,隻要他能得到一官半職,日後阿瞞的教育可就不用愁了。

曹嵩不僅要祭祖,還要前去曹騰的墓地,向亡父稟告喜訊。

曹家莊之中為他大擺宴席,同縣城的官紳氏族紛紛送禮上門祝賀,一夕之間,曹家莊人氣爆棚。

曹瞞前去祠堂敲門,卻見身如玉樹的父親身著一襲素淨的白衣裳,前來開門。

“你來的正好,”曹嵩側開了身:“進來吧,來給祖宗們磕個頭。”

曹家莊曆代祖宗們的牌位都在這上頭,前幾代人若非是同姓之間互相幫村著,熬過一次又一次天災**,也不會形成如今這樣規模的曹家族地了,他們不過是平民出身的底層人物,能夠發展到現在的規模,靠的是繁衍,是合作。

而夏侯姓與曹家是互通婚姻,關係親近到血濃於水的地步。也因此,曹家莊中也活躍著不少夏侯姓人。

曹家上一代出了個大太監,大長秋曹騰,本是落魄的旁枝家庭,窮困潦倒的曹騰家中靠他一人一躍而上,成了兩姓族人的重心。

現如今又出個費亭侯曹嵩,可不正是光宗耀祖的一件大喜事!

曹嵩看著曹瞞拜完祖先,幽幽說道:“再過不久,你祖父的靈位將從墓地遷出來,也供奉在這個地方,成為曹家列祖列宗的一份子,保佑我們這一些後人。”

曹瞞怔了怔,時年九歲的他對於生死陰陽已經有了一些懵懂淺薄的認識,列祖列宗是什麼,他也是知道的。

也因此,曹嵩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劈在曹瞞心頭,他屏住了呼吸,垂在身側的手顫抖個不聽,就連眼眸中也浮現出了通紅的色澤。

“祖父……祖父他……”

“你祖父他,就躺在你平日裡玩耍的石板後麵,”曹嵩目光注視著牌位兩側的燭光,不去看曹瞞,語氣冷靜自持地訴說著這一事實:“他老人家不想你傷心難過,告訴你自己要去遠行,其實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經去世了,那時候你還太小,不明白去世是什麼意思,我想,現在的你應該能夠明白了吧?”

曹嵩不看曹瞞,生怕看到兒子落淚,自己也控製不住情緒哭個稀裡嘩啦,他本不是情緒上頭的人,可思及養父就躺在陵墓中,而阿瞞毫不知情地坐在石板外頭嬉笑玩鬨,天真無邪地笑著問自己:祖父去得地方可真遠,不知幾時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