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1 / 2)

聽見戲誌才的打嗝聲,曹操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拍拍小娃娃的背,許多小娃娃的腹部肌肉不足,導致了他容易倒奶出來,喝下去的奶水會回上來,有些可能是根本就還沒下肚呢!

這個時候就需要大人將孩子豎起來,為他拍背順一下,這是曹操帶了那麼多孩子的經驗,可此時剛一伸出手,想到麵前的戲娃娃此前喊自己主公,曹操的手就僵了。

戲誌才緩了緩,他終於能夠說話了,聲帶也發育完整,唯獨欠缺的,就是說話的準頭,他那舌頭就是捋不直,嘴裡還總是溢口水,牙床還癢癢的,可能是正在長小牙呢!

“主公,誌才記得,上一世的事,”戲誌才斷斷續續的,費力將意思表達清楚,說著說著口水又溢出來了些許,他淡定地伸出小手,將圍在胸前的兜兜抓起胡亂抹了一把下巴。

由於變換了姿勢,戲誌才坐得不穩,隻能拉住曹操的衣裳來維持平衡。

曹操的手終於還是落在了戲誌才身上,他將他扶正,像往常一樣給他拍背,拿帕子擦去沒擦乾淨的嘴。

戲誌才無奈看了曹操一眼,低聲道:“戲誌才自己能行。”

“你不過還是個幼嫩的孩子,連說話都捋不順舌頭,這怎麼能說是行呢?”震驚過後,曹操沉下心來,溫聲安慰戲誌才兩句,到底還是喜悅大於驚異,令他臉上不由露出微笑來:“我沒有想到誌才還能記得上一世的事,我也沒想到,你現在就能與我說話了。”

他轉念一想,戲誌才記得上一世,沒道理劉宏不記得上一世啊!

難道劉宏是裝的?可是為什麼呢?

曹操想不通,都那麼多年了,劉宏早就已經到了能說話的年紀,黏倒是挺黏糊他的,就是脾性也與一般的孩子無異,這讓曹操又有些不確定了。

戲誌才嚴肅著小臉,含糊地詢問曹操:“主公為什麼,能將誌才救活,變成孩子?”甚至還犧牲了自己的壽命,難道他真有那麼重要嗎?

“不是我將你變成孩子,而是複活這禁術有限製,一旦重活過來,前塵往事都將成為過往煙雲,與這一世無關了,所以我才認為你們沒有保留上一世的記憶啊!”

曹操感慨著,將戲誌才放在小床上,給他墊上靠背,木製的床被工匠們完全磨平了,沒有會將孩子刺傷的棱角,兩側的圍欄夠高,比戲誌才的個子還高,他還能夠供抓著圍欄站起來。

他們二人麵對著麵,主臣之間安靜著對視了一眼,氛圍變得輕鬆起來。

戲誌才率先開口道:“如今我成了孩童,昔日的心意卻不曾變過,我很慶幸能夠還有機會輔佐主公成就大業,也很慶幸,還有機會去等心願實現的那一天,這一切都是主公給我的。”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誌才與我,曾經是主臣,知己,如今更是親人,”曹操笑著彎腰摸了摸他的腦袋,而戲誌才下一句話就將曹操給說懵了。

“主公,曹宏是哪一位複活的?”

曹操怔了怔,戲誌才會問出這話來,說明曹宏與他接觸過,並且就連曹宏,也保留著屬於劉宏的記憶,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些年他一直在騙自己!他想到自己對著曹宏娃娃念叨了多少話,那是仗著劉宏還是個孩子沒有記憶,現在倒好了,原來是裝的啊!

曹操心裡有些不悅,鬨起了彆扭,他百思不得其解,劉宏為什麼要裝小孩騙他呢?他有什麼值得欺騙的,好兄弟之間難道不該坦誠相待嗎?

戲誌才見曹操出神想心事,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心下歎了口氣:看來,曹宏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比他想象中的更高,他要更慎重一些,才能揭穿他的真麵目。

主臣二人又聊了一陣,戲誌才的臉色漸漸變紅,小娃娃沒有自控能力,想要小解大解,根本就憋不住,感覺一來就一瀉千裡,大解起來是萬分爽快,戲誌才臉都要綠了,當著主公的麵進行大解,那太不文雅、失禮、丟臉了!

他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曹操鼻子沒出問題,很快就問出了臭臭味兒,再一看戲誌才的表情,啞然失笑:“孩子的軀體嬌嫩,會排泄也是正常,誌才不必感到害羞,這是正常的事,我來為你將臟了的尿布換下吧!”

戲誌才忙搖了搖頭:“還請主公為我叫來婢女或奶娘。”

曹操也沒勉強他,給曾經的下屬與知己留下最後一絲體麵。

尿布換好神清氣爽,戲誌才又不受控製地感到犯困,正在長身體的小娃娃,一天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覺,曹操見他困得眼皮子都打架了,小腦袋一顛顛,卻愣是靠意誌忍著,想要與自己再說一些,忙道:“困了就休息,你現在是在長身體,一切都順著身體來,千萬不要反抗身體給你的消息,我也沒什麼要緊事。”

戲誌才堅持不住,有了曹操的話,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熟睡了過去,那紅撲撲的小臉嫩地仿佛能掐出水來,呼吸間欺負的小身體軟軟地一團,曹操為他蓋好被子,在其床邊守了一會兒,就見曹宏匆匆趕了過來,氣喘籲籲地推開了屋裡的門。

卻說曹宏那頭,終於將度量衡灌輸進了曹丕的腦子裡,他正要授下一門課,卻聽曹植與曹彰在哪兒嘀咕父親回來了。

曹宏心中一動,忙詢問:“父親回來了嗎?他在哪裡?”

曹彰道:“父親先回後院了,剛才我們在學習,所以沒有人來告訴我們,可見父親會等我們學習完成去見他。”

回後院,想也知道他會先去看誰!

曹宏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隻覺得自己大禍臨頭了!

他忙衝了出去,往曹操所在跑去,繞過了後院的花園,打聽之下曹操果真在戲康的屋子裡,那還得了,若是戲康在曹操麵前拆穿了自己,那與他自己坦白是兩碼事,嚴重程度也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