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舒悶哼一聲,委屈滿滿,“癢。”
燭尤咽了咽口水,臉上的妖紋更加靡麗,他手指上前,想要輕輕給他揉揉。可剛剛碰到,裴雲舒又帶著哭腔道:“疼。”
他被欺負得太狠了,蛟龍情動時的氣味又會影響得人神誌不清,他腦中此時成了一團漿糊,隻覺得又疼又難受,稍微用點力,就已經受不住了。
燭尤湊近看了許多遍,雖是沒破皮,但隻是看著就萬分的可憐兮兮。他眨眨眼,掏出藥膏來為裴雲舒細細上著藥。
動作輕輕,又緩緩慢慢。
等到好不容易在他心口處寫下“燭尤”二字後,燭尤咬破裴雲舒的指尖,待到逼著他也將精血逼出後,便把毛筆塞到了裴雲舒的手中,裴雲舒困頓至極地看他一眼,潦潦草草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筆剛落,心口就升起一股熱意,這熱意轉瞬即逝,再往胸口看去時,字跡也已經不見了。
燭尤神色饜足,他身上的情動褪去,待到隔在周圍的綠葉失了靈力摔落在地時,裴雲舒已經徹底睡去,躺在了燭尤的懷中。
燭尤小心抱著他,順著百裡戈和花月的蹤跡一路來到了一家客棧,無視這二人的問話,徑自抱著裴雲舒來到了房間之中。
裴雲舒睡得沉沉,燭尤在一旁看著他,放下了床幔。
*
疲憊逐漸退去,滿腦子的漿糊也跟著消失,裴雲舒隻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醒了過來。
他看著床頂發了會呆,待到神智回神,想起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時,頓時氣得困意全消。
裴雲舒正要起身坐起,手上一動,卻扯到了傷處,他悶哼了一聲,沒想到竟會這般的疼。
便是在妖鬼集市的那次,都沒有燭尤這次來得放肆!
想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他臉上青紅變化,怒火和羞意交雜,既想將燭尤狠狠教訓上一頓,又萬分不想在此刻見他。
半晌,裴雲舒放下了床帳,背過身,偷偷拿著手巾拭水沾濕,再擦過傷處。他不敢用力,每次輕輕滑過,自己都不想往下看上一眼。可上藥的時候還是要看,這一看,他脖頸連著耳尖都紅透了。
便是縮頭烏龜也好,鴕鳥也罷,裴雲舒這會兒,是真的不想見到燭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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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的一樓,燭尤忽而抬眸朝樓上看了一眼,“他生氣了。”
“燭尤大人,”狐狸抓耳撓腮地好奇,“你到底對雲舒美人做了什麼?”
燭尤眼中一閃,他不說話,隻站了起來,往著樓上而去。
*
裴雲舒剛剛係上腰帶,外麵就有人敲響了門,“誰?”
外麵的人不說話,但裴雲舒心中忽而升起一股莫名的預感,他總覺得門外的就是燭尤。
想到會是燭尤,他便停住了腳,不想給他開門。
不過這會兒,裴雲舒突然反應了過來,他此時想著燭尤,卻不是粉末影響之下的那般心態了。
在無奇峰那裡錯聞的藥粉,似乎已經消失了藥效。
他又去想門外的燭尤,這次終於確定了下來,心悸不見了,隻剩下萬般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覺。
燭尤在門外道:“雲舒。”
裴雲舒抬眸看去。
蛟龍道:“莫生我氣。”
裴雲舒不說話。
燭尤在外麵歪著頭,想了想,從袖中掏出一本話本,一頁頁地往後翻著,待到翻到中間,他才住了手。
學著書上的人說話,再將名字換上一換,燭尤道:“雲舒,夫君要不夠你。”
他聲音低低,說的這話卻如雷貫耳。
青越劍破門而出,燭尤往後一躲,青越劍便狠狠地插入了地板之中。
燭尤蹙起眉,他俊美的臉上困惑不解,花月說這本鄉村野話凡人喜歡極了,為何雲舒還生氣了?他想了半晌,才覺得許是稱呼叫錯了。
燭尤慢吞吞地再度走到門邊,從青越劍破出的那道口子往門中瞧去,正好看到裴雲舒一小半個下巴,和緊緊抿起來的唇。
他的脖頸修長漂亮,肌膚上還有一個紅色印子。
那是燭尤含出來的,含得久了,便如同一塊白玉之上摻進了一塊血玉一般,隻是看著,就覺得好看到移不開眼。
燭尤的龍角和妖紋又冒了出來,他全身開始發燙,眼中變為豎瞳。
他的氣息浮躁,屋內的裴雲舒也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
連忙走到桌旁倒了幾杯水飲了下去,就聽外麵人說,“雲舒,夫人要不夠你。”
裴雲舒被嗆到,咳嗽不止。
這蛟龍怎麼如此、如此不知羞恥!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