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2 / 2)

燭尤蛻皮時精力流失,難免會餓,難怪要弄這麼多的東西來。

燭尤垂眸,獨自站在密室門前,裴雲舒看不清他是何種神情,但幾分寂寥縈繞在燭尤周邊,“你若是想出去,我就帶你出去。”

這幅模樣分外可憐,獨自一人在密室中蛻皮,隻有一方窄窄的流水,他若是疼到極致,是不是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不在?

裴雲舒一想到這,就脫口而出道:“我留在這陪你。”

話音剛落,他便看著燭尤笑了出來,走到他的身邊,溫涼的吻一個個落在他的臉上。

裴雲舒輕咳一聲,偏過臉,但玉般的耳朵,卻是慢慢染上了紅意。

袖袍中的雙拳握起,他心口跳得很快,裴雲舒覺得,他好像喜歡燭尤落在他臉上的冰冰涼涼的吻。

燭尤最後一個吻,落在裴雲舒的唇角上。

“還想要什麼?”他聲音低啞地問,“什麼都可以。”

裴雲舒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斷斷續續道:“那個軟餅很好吃。”

“好,”燭尤道,“還想要什麼?”

他的態度縱容,盯著裴雲舒的耳尖看了半晌,又去看裴雲舒的脖頸。

泛著粉意,蛟龍麵上硬是偽裝出來的那點善解人意,差上一點就要被欲.望所打碎。

裴雲舒搖搖頭,燭尤便親親他的耳朵,又出了密室。

裴雲舒在原地站了一會,吐出一口濁氣,走到矮床邊坐了下來。

矮床上已經鋪好了被褥,一坐下就深深地往下陷去,柔軟得如在雲端。

裴雲舒不自覺躺了下去,被褥上乾乾淨淨,味道格外清新,他在床上滾了兩下,才麵紅耳赤地下了床,維持一個元嬰修士的威嚴。

燭尤帶來的那些東西已經占了密室的一小半,除了吃穿用度,裴雲舒還看到了幾本被埋在下麵的書,他將書一一找了出來,隨意拿起一本,書名叫做《鄉野風流公子》。

這倒是有些好玩了,鄉野和風流公子,這豈不是兩碼事?

裴雲舒起了興致,拿著這本書坐在了床邊,看著看著,又整個人趴在了床上。

風流公子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奈何遭到府中陰人設計,被一府之主打發到了鄉村破落莊子裡。哪裡知道府中陷害風流公子的人還是不肯放過他,竟暗中派人刺殺,想要將公子給半路殺死。

裴雲舒頭一次知道原來這些大戶人家還有這麼多的醃臢之事,一個個鬥法鬥得他大開眼界,這麼些的陰謀詭計隨手拈來,使人猝不及防,活像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看了一小半後,隻能感歎凡人也有凡人的厲害之處,修仙之人向來以強者為尊,隻要修為強了,再多的陰謀詭計也隻會一笑置之而已。

裴雲舒感慨完了,便繼續往下看去,寫書的人筆力極好,一環扣著一環,讀起來著實扣人心弦,讓人欲罷不能,既緊張不已,又酣暢淋漓。

待裴雲舒看到風流公子被人壓著往鄉野村莊而去時,燭尤又回來了一次。

裴雲舒看得著迷,躺在軟床之上的模樣著實沒有半分元嬰修士的威勢,他還未發現燭尤回來,等到燭尤走到他的身邊,執起他的手,裴雲舒才猛得被驚醒過來。

他連忙合上書,又蹭地坐了起來,撫平衣服上的皺褶,佯裝無事道:“何時回來的?”

燭尤朝他手中的書看去,裴雲舒一急,抓著書藏在了身後,朝著燭尤手中看去,轉移話題道:“燭尤,你拿的是什麼?”

燭尤手中拿了一根泛著金光的細針,這針上華光流轉,有著佛門特有的檀香氣味,細細看去時,好似還有一閃而過的佛氣。

看清細針之上的佛氣之後,裴雲舒大驚,“這東西是如何來的!”

能染上佛氣的東西,必定是佛門中的鎮門之寶,輕易不會現世,若是想要一個東西染上佛氣,那必定要被佛門大能者隨身攜帶,日夜潛心念經,數百年才有可能使其染上佛氣。

裴雲舒上下兩輩子,從未見過沾染佛氣的人或物,而燭尤又是怎麼得來的這個東西!

燭尤不說話,隻是握起裴雲舒的手,細針上金光上下滑動,他拿著細針,從戒指同手指細縫間小心穿過。

燭尤的神情認真無比,生怕劃傷了裴雲舒的皮膚,裴雲舒心知他是在做什麼,隻能先將疑問壓下,屏息看著燭尤動作。

細針靠得戒指越近,上麵的金光便越是強盛,待將細針穿過戒指下方時,燭尤與裴雲舒對視一眼,他手指一挑,裴雲舒手指上的戒指便被細針給一分成了兩半。

紅黑色的寶石碎成兩半掉落在地,其中的黑得稠黏的液體從寶石中流出,燭尤用細針在黑水外化出一道圈,黑水便不敢越過圈外了。

裴雲舒捂著手指,愣愣看著地上的黑水。

他還有些如在夢中,燭尤卻滿意點了點頭,圈起黑水,將細針放到裴雲舒的儲物袋中,就要離開。

裴雲舒下意識問:“你要去哪?”

“把這東西送給他們,”燭尤道,“我會快些回來。”

拿著黑水去換染著佛氣的細針?

裴雲舒還未來得及阻止燭尤,燭尤便已經走了。

裴雲舒在房內不停踱步,心中變化萬千。

最後全化成了擔憂,燭尤這般做法著實可恨,豈不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他走著走著,又看到了地上已經碎成了兩半的銀色指環。

不禁想到,真的如此簡單,就除掉了戒指中的那黑影嗎?

但那黑影,好似不止附在一個戒指之上。

裴雲舒想了又想,最後想得頭腦發脹,燭尤終於在他的憂心忡忡中回來了一次,全身毫發無傷,讓裴雲舒知道他平安之後,這蛟龍又跑了出去。

裴雲舒還未來得及問他發生了何事,隻能坐在床邊等他回來,等著等著,他索性將這事先行放下,又拿著了那本《鄉野風流公子》,接著看了起來。

急也無能為力,不如耐心等著燭尤回來,再好好問問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到了那時,也可平心靜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