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五皇子(1 / 2)

柳姨娘回到範家就病下了。

兩個女兒坐在屏風外頭,以便隨時可以進去伺候。

範崢崢上回病了,沒能跟她們一齊去,就總纏著範嶸嶸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範嶸嶸黑著臉:“你就彆問了!叫我再說一次讓姨娘又難受麼!”

範崢崢氣道:“是她給姨娘氣受了?”

範嶸嶸翻了翻眼皮:“你真這麼想知道,自個兒問姨娘去!”把手裡的茶碗重重放下。

範崢崢還真繞道屏風後頭去問柳姨娘,床上柳姨娘氣若遊絲,一聽到“四殿下”三個字,臉色猛地一白,沒出聲。

思緒漸漸飄回了那日。

她隻在進屋的時候飛快地瞟了眼陸澈的臉,就教她看得心顫膽寒,待問完她後麵一番話,已經不知道如何為人了,整個後背都被冷汗給澆濕了,黏糊糊的貼在身上,脊梁骨都冒著寒氣。

她以為她要死在這兒了,結果被兩個太監給駕著出了書房,兩條腿打顫,走不穩,得靠人駕著兩隻胳膊才能走得動道兒。

範嶸嶸範湘見她出來的時候,臉色比紙還要白,還是範嶸嶸提聲喊了聲“姨娘!”她的眼神才稍稍聚了些,範嶸嶸回頭對太監道了聲:“謝公公!”掏出一錠銀子給了他,才換了自己,扶住親娘。

摸上她的手,好涼!再看她的臉,額角的頭發全都被汗給澆濕了。

範湘還在那裡翹首以望,她喝了三盞安溪鐵觀香,去了一次茅房,柳姨娘出來的時候正想去第二次。

可想著殿下如今見完她了,應該輪到自己了吧?隻好忍著了。

她雖然不怎麼懂茶,但是範家好茶也不少,剛好這個喝過一次,嘗出來了也是上回那個滋味。她心說:殿下必然是極看重她的,不然怎麼會拿這麼貴重的好茶來招呼她呢?

又看這些奴仆們對她們十分尊敬,一點輕視的樣子都沒有,這也必定是殿下看重她的緣故。

她抬手輕輕撫了撫麵,也不知道臉上妝花了沒有,她特意畫了桃花妝,嫣紅色的胭脂先放在掌心裡暈開,揉上片刻的功夫,再往眼角往下的地方一抹,比抹在腮上更顯得嬌俏。

眼瞧她們要走,範湘不舍道:“還不曾去瞧皇妃呢。”

範嶸嶸瞪她,要不是人前人後的,一巴掌就照著她的臉揮下去了:“皇妃也是你能提的,下賤玩意!沒見姨娘正難受著麼!”

範湘眉眼一低:看你能猖獗到什麼時候,回頭等她過了門,定要教你把如今說的這番話全都再給吞回去!

臉上還掛著懦怯,慢吞吞地上前,沒跟著去扶柳姨娘,在袖子裡摸了一會兒,掏出兩錠銀子,遞給剛才一直伺候的兩個太監,感激道:“糟蹋公公的好茶。”

煮茶的那太監臉上一副看戲的模樣,他每天在主子爺的園子裡閒得蛋疼,幾天不見半個人影,想找人巴結都沒處使勁兒,今兒好容易來了幾個唇紅齒白的姑娘,還沒看過癮了,就把爺給得罪了,他也想過過嘴癮,酸她一把。

就說:“喲,姑娘也懂茶啊?”

見公公回了自己的話,範湘又驚又喜,低聲道:“略知個一二。”

那太監笑:“那倒讓姑娘見笑了。”

範湘說:“茶好,公公又煮的好,色香具在,倒教我糟蹋了。”

“哪裡的話,姑娘肯用,那是奴才的福氣。”心裡呸了一聲,還色香具在,這茶爺平時不喝,阿福就扔給他們,他們也不敢用,隨便找個犄角旮旯擱著算完事,今兒來了客,就給拿了出來,她倒還當成個寶貝了,真是沒皮沒臉的,喝杯茶就把自己當成座上客了。

阿喜從屋子裡出來,看到她們幾個還沒走,瞪了眼說話的那個太監,瞥了眼桌麵上的茶,說:“怎麼泡的這個?都敗了色了,拿出來也不嫌丟人。”

那太監嘻嘻一笑,沒接話。

範湘還不明白,隻以為是煮茶的太監拿錯了茶,給他圓話道:“公公手藝在,煮什麼都是好的。”

阿喜瞄了她一眼,他剛才書房裡出來,現在眼前還是爺那張黑臉,看著就叫人膽顫,偏外頭這幾個事兒出都是沒臉子的,賴在這兒遲遲不走,是等著爺讓人拿刀把她們給砍了麼?

想到這個,阿喜就有些興奮了,爺要是真把她們砍了,自然氣就撒了,他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可是她們是夫人的娘家人,就算為了夫人麵子,爺肯定不會處置她們。

受氣的還是他!心裡躥著團火,阿喜打了一下煮茶的那個太監,罵道:“好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這門子手藝了!”說著,就把茶壺端起來,揭開蓋子看裡頭,看了一眼,皺眉道:“泡得什麼玩意兒!色都不對!聞著味也差太多!”說完,把茶壺往原處一放,去外頭給爺叫水去了。

範嶸嶸在旁邊聽了半天,聽到這裡,臉上才現出幾分快意,罵道:“還嫌不夠丟人的!”

範湘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心說:且先讓你們得意一陣。

回了範家,蘇姨娘上下檢查女兒身上,檢查了好幾遍,才雙手合十,朝著西邊拜了拜,據說菩薩就住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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