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厚黑學(1 / 2)

戲唱到最後,書生終於考取功名,成了狀元,得以與女主團聚,終成夫妻,恩愛一世。

範湘用帕子抹著淚,蘇姨娘偏頭看她,瞧她兩隻眼睛都哭腫了,給嚇了一跳,低聲道:“怎麼就哭成這樣了?”抬手給她抹淚:“妝都花了。”

範湘掩麵離席,要去補妝,就有小丫鬟上前來問她:“姑娘是要去更衣嗎?”

她點點頭,小丫鬟給她帶路:“姑娘隨我來reads;。”

男女賓客不過是內外隔張牆,出了這道門,範湘就聽見了那頭的聲音,那邊倒沒排戲,傳出來的是絲竹管弦聲。

範湘步子頓了下,小丫鬟扶住她:“姑娘小心台階。”

唱完戲了,戲子們全都走到台前磕頭領賞,薛氏問範宜襄:“嫂子說哪個演的最好?”

範宜襄想了想,笑著說:“王瑞蘭的父親演得最好。”就是狠心拆散有情人的那個。

薛氏先是一愣,然後噴笑:“是好!”演的叫人恨得牙癢,能不好嗎?就讓下人去賞她,然後專門又讓她去洗了臉,回來接著演,不過不是剛才那種折子戲,而是一個人唱。

那唱戲的洗完臉出來,給各位主子行禮,差點沒叫範宜襄噴茶,她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不信道:“你方才演的是誰?”

那唱戲的叫做青櫻,自幼進了班子,因模樣生得不夠俏,又不會來事,沒人捧她,就總演一些不討喜的角兒,平日裡得的賞也是最少的,突然被點了名出來,緊張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她磕頭道:“小的剛才演的是王瑞蘭的爹。”

範宜襄這回是不信也得信了,她讚道:“你演的真好。”一個老態龍鐘的老爺兒們,摘了胡子卸了妝,結果是個漂漂亮亮的年輕小姑娘,這不是神演技是什麼?

她拿了好幾枚金錁子賞她,青櫻含淚磕頭謝恩,她知道了,就是這位貴人剛才點了她出來,才有的這些賞賜,換做從前,那可都是演書生小姐得的賞賜最多。

薛氏指著青櫻,對範宜襄笑道:“她這是高興壞了,倒叫嫂子見笑了。”又偏頭對青櫻道:“看這臉哭的!還指望你再唱兩段呢,快去後頭洗把臉,再出來接著唱,唱得好了,還有賞!”

青櫻是個憨厚的性子,對範宜襄又實實在在磕了兩個頭,才告退下去。再回來時,臉上頂著兩片紅,範宜襄以為她是高興,後來覺得不像,偷偷問了薛氏,薛氏笑著說:“估計是剛才洗臉用了力,把臉給搓紅了。”

範宜襄點了點頭,心說:鬼才信。

青櫻是把好嗓子,剛才扮老爹,能學出一副男人的聲音,現在恢複了本聲,又清脆又利落,她是頭一回被主子留下單獨表演,更是卯足了勁要唱得最好。

結果唱了一會兒嗓子就不行了,又沙又啞的很難聽,她跪下磕頭。

薛氏沒說什麼,沒罵她也沒說再賞,讓她下去了。

範宜襄心裡有些不好受,她覺得剛才是她多嘴了,就不該說她演得好,她剛才瞧了青櫻的臉半天,倒像是被人扇耳光給扇紅的,還有嗓子的事兒,說不定就是有人眼紅她受賞的多,然後暗自害了她。

還不知道這嗓子是不是壞了呢。

酒宴開了之後,還是男賓那邊熱鬨些,主要也是因為是五皇子的壽宴,重頭戲都在外頭,女眷這邊不怎麼喝酒,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差不多了。

她對和這些貴女們交際寒暄沒興趣,跟薛氏道了彆就先去外頭的馬車上等陸澈。

等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聽到外頭有動靜了。

阿喜的聲音傳過來,阿喜說:“爺您慢些走,仔細腳下!”

她掀開簾子,陸澈正好走到馬車麵前,抬頭看見她,就笑了:“喝酒了?”

她摸摸臉:有這麼明顯嗎?

陸澈上車,身上也帶了酒氣,見她把手還貼在臉上,也伸手過去貼她的臉,她就去摸他的,兩個人摸了一會兒,車子動了,她才把今天唱戲的那個事兒說給他聽reads;。

陸澈聽她說完,彆的沒說,單問:“果真演的這麼好?”

她眨眨眼,肯定地點了點頭:“我都瞧不出是個姑娘,我還以為真是個老爺呢。”

陸澈被她逗笑,把她拉進懷裡親了一口:“要真是個老爺,能放進去給你們唱戲麼?”

她愣了下,他說的好有道理啊,這麼一看,襯得她好蠢的樣子。

還是嘴硬說:“那個老爺真叫她演真了,大家都氣得咬牙呢。”

他忍不住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腦門:“我看就襄襄自己氣得咬牙。”

本來要討論那個青櫻嗓子是怎麼壞的,臉是怎麼腫的,結果變成了向他證明那個老爺是真演得好。

陸澈被她磨得沒辦法,聽她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戲文,才連聲道:“好好好,襄襄說演的好就好,襄襄要賞多少金錁子給她都值。”

範宜襄心說:合著是在心疼銀子啊!

這一袋金錁子還是他們來赴宴,臨下車前他給她的,陸澈隻是隨口一問,帶了賞人的玩意兒嗎?她美滋滋地拿了兩個荷包出來,放在他麵前晃了晃,他打開一看,一袋是金葉子,一袋是金瓜子。

他有些哭笑不得:“爺還沒有這麼窮。”然後扔了她一袋金錁子,每一枚都沉甸甸的。

她麵上滿滿的感動,一副:土豪你好有錢啊,土豪你包養我吧!心裡說:真敗家啊!賞個人都這麼實在。

等上了宴席,她才發現這兒的人賞人都是用金錁子啊,還好有兩手準備了,不然就丟人了。

金葉子金瓜子什麼的是在府裡麵隨便賞著人玩的,不過是看著好看,真融了值不了多少錢,可是到了外頭來,就不能再用這些賞人了,人家得了你幾片金葉子金瓜子,能拿去做什麼?麵上還得一副感恩戴爾的模樣,私底下不定怎麼編排你呢。

範宜襄覺得自己真的蠢。

陸澈就說:“爺給你的那袋金錁子呢?”

她得意道:“都賞完了。”

陸澈輕歎了聲,沒說什麼,可是看他的表情她也知道,他肯定在心裡說:“真敗家啊!”

陸澈心裡的原話是:我這個敗家媳婦!

回到西園,兩個人身上都有酒氣,各自洗完澡,然後兩個人光著腳丫子坐在榻上聊天。

範宜襄手裡捧著杯玫瑰露,陸澈單手舉著杯醒酒茶,另一隻手握著本書。

陸澈說:“爺給你看樣好東西。”

範宜襄:

拿眼睛瞄了眼他胯下,這個好東西?

陸澈臉一板,往她腦門打了下:“瞎看什麼。”然後又忍不住笑了,叫阿喜。

阿喜進來,手裡捧著個白玉瓷盤進來,裡麵盛著淺淺的一層水,水中橫躺著三隻海棠,粉白、粉黃、粉紅reads;。

陸澈道:“你園子裡現栽怕是來不及,就先拿這個應應景,湊合著賞一賞吧。”

阿喜把瓷盤放下後就出去了,她趴著賞了會兒花,問他:“爺,這花能活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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