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繡的帕子可真好看。”安姐兒滿臉感激對著沈惠笑笑。
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推到沈惠麵前,不好意思道:“都說長輩賜不敢辭,祖母和大伯母的禮物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但是姐姐和我是平輩,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條帕子是我來京的路上無聊時繡的,不是什麼好料子,繡工也比不上姐姐,姐姐可彆嫌棄我。”
沈惠臉上的笑在看到安姐兒推過來的帕子上繡的喜鵲時有些掛不住了,那喜鵲靈動逼著,昂著頭張著嘴,好像正在報喜一樣,看著格外喜慶。
當初齊娘子就是憑著一手繡活被長公主看中的,不說冠絕天下,但在沈家也是無人能比。
在虎頭溝時,吃喝自給自足,空閒時間齊娘子除了教安姐兒些世家禮儀就是教安姐兒繡花,有齊娘子這樣的名師教導,安姐兒雖然年紀比沈惠小幾歲,但是在繡工方麵卻很有自信。
“書雪,把妹妹送的帕子收好了。”沈惠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這邊姐妹倆有來有往的送禮,那邊衛老太太正在問長公主安姐兒認祖的事。
“安兒雖然不是長房,但也是沈家的嫡女,認祖是大事,務必要辦好,不能讓祖宗不高興。”衛老夫人一邊轉著念珠一邊說道。
“老太太放心,母後已經讓司天監算日子了,等算好了日子就能著手準備了。”
衛老夫人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又問:“安兒出生時你們為了保她平安,隻取了小名叫著,說要等三歲時再取名,後來安兒丟了也沒人再提了,安兒的大名你們可取好了?”
長公主笑道:“安兒三歲時國公爺就取好了,單名一個念字,也記在家譜上了,隻是那時候安姐兒還不知道在哪裡,怕老太太想到安兒傷心,就沒有和老太太說。”
“沈念……”衛老夫人歎息道:“你們念了這些年,也算皇天不負有心人。”
長公主帶著安姐兒又說了會話,才向衛老夫人告辭,衛老夫人也不多留,隻讓錢氏母女送送兩人。
錢氏在賢福居門口看著長公主母女走遠了才憤憤地對女兒道:“你祖母糊塗了不成?那蝶戲花的鐲子價值連城,你向她討要幾次都沒給,怎麼就給了那個鄉下來的野丫頭?”
“祖母自然有祖母的道理。”沈惠挽著錢氏的手勸慰道:“不過是一副鐲子而已,母親不必這麼生氣,二房那位剛剛回來,咱們正該好好拉攏,和她交好,我見到皇子的機會也大些。”
“可憐你這般品貌,不比那野丫頭強上百倍!”錢氏臉上嫉恨不已:“若不是你父親死得早,你怎麼會淪落到要討好二房那個小丫頭的地步?”
“母親噤聲!”沈惠放開母親的手一臉嚴肅道:“母親忘了我說過的嗎?切不可再提起父親。”
錢氏囁嚅道:“可他畢竟是你父親……”
沈惠有些厭煩地閉了眼睛,這種父親還不如沒有。
……
“她們真的這麼說?”賢福居裡衛老夫人緊閉著雙眼轉著念珠。
“小紅聽見的,她最老實,絕不敢撒謊。”孫媽媽是衛老夫人身邊最得臉的老人了,衛老夫人對她的話向來是深信不疑。
“蠢貨!”衛老夫人狠狠地把案幾上的茶盞摔在地上,屋裡的侍女全都跪下瑟瑟發抖。
孫媽媽對侍女們道:“你們都下去吧。”。
衛老夫人狠狠喘著粗氣,看來是氣得不輕,孫媽媽拍著衛老夫人的後背勸道:“老太太何必生氣?姑娘是個聰明的,若真和皇子成了,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儘,您也能放心了不是?”
“你懂什麼!”衛老夫人攥緊了手裡的念珠,“老大死得沒臉,又把二房得罪狠了,若是嫁個低門小戶,看在沈家麵上或許好好對她,若是嫁到高門顯貴的大戶人家,等我死了,日後受了欺負,有誰能幫她出頭?指望被她父親差點害死的蕭氏,如今的長公主嗎?蕭氏不把她們母女攆出去就已經是雅量了!”
“咳!咳咳!”衛老夫人情緒太激動,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連喝了兩盞茶水才回過氣來。
衛老夫人老淚縱橫哭道:“她還想嫁皇子,不說皇子的身份是不是她能高攀上的,隻說皇子都是蕭氏的子侄,如何能好好待她?這丫頭怎麼就想不通呢?”
孫媽媽拿了帕子替衛老夫人擦了眼淚,猶豫片刻道:“老太太彆怪老奴多嘴,既然您知道是大老爺對不起長公主,又何必和長公主執拗呢?長公主是個寬厚仁善的,您好好待她,她一定也會把您當成親娘的。”
“可我想到老三因她而死,我這口氣就咽不下去!”
孫媽媽在心裡嘀咕,三老爺的死如何能算到長公主頭上,真要追究,那也是大老爺造的孽,三夫人都不怪長公主,老太太又何必鑽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