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在這種地方,吃這些狗都不吃的東西,她看著都想反胃。
大皇子臉色一沉:“既然沈姑娘心有顧慮,在這也是食不下咽,不如讓丫頭婆子送你回三元樓,想來那裡吃食勉強可入你的金口。”
沈惠臉色立刻煞白,紅著眼圈道:“我……我……不是……”
“大哥何必這麼疾言厲色?”二皇子最是憐惜美人,也最見不得美人落淚,忙幫著解圍:“難得沈姑娘考慮的周到,她也是為了我們著想。”
沈惠感激地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笑眯眯地甩開手裡折扇,扇麵上題有一句詩:“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沈惠羞紅了臉,含羞帶怯地望著二皇子手裡的扇子。
“父親與兵將們同食同飲,粗食陋衣也甘之如飴,這才掙下了偌大的家業,才有了全臨城百姓簞食壺漿,夾道歡迎的盛況。”大皇子臉上沉的都快滴水了:“你若是嫌棄街上的吃食不好,自滾回去告訴父親!”
二皇子如同鵪鶉一樣縮著腦袋一句不敢多言,被父皇知道了,自己又得一頓好打。
其他人也凝神屏氣,不敢多說一句。
這往小了說是長兄訓斥弟弟,天經地義。
往大了說就是天家兩兄弟當街爭執,天家的事,就是一聲咳嗽,那也是驚雷。
沈惠臉色由羞紅再次變得煞白,若不是書雪和醉雙在一旁扶著,隻怕她當場就要腿軟出醜,攤在大街上了。
兩位皇子因她的一句話起了爭執,若是宮裡的皇後知道,一杯鴆酒賜下來都有可能!
安姐兒望著搖搖欲墜的的堂姐,心裡直歎氣,這是何苦來哉?
生怕大皇子一怒之下打道回府,廟會就沒得逛了。
安姐兒隻好站出來裝傻充愣,反正自己年紀小,大皇子還真能和自己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不成?
大皇子正因為自己不爭氣的弟弟生氣,冷不丁感覺到一股小小的力道扯了下自己的衣袖,隻一下就放開了,那力道的主人似乎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惹怒自己。
大皇子一低頭,視線撞進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
安姐兒睜著無辜又明亮的眼睛小小聲問道:“大表哥,我們還吃嗎?”
大皇子滿腔的怒氣奇跡般地消了一半,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一眼二皇子,一轉頭對安姐兒溫和道:“表妹想吃什麼?”
安姐兒甜甜笑道:“我都想吃。”
站在大皇子背後的二皇子偷偷給安姐兒比了個大拇指,安姐兒嘴角的梨渦越發深了。
眾人尋了個人不是很多的攤位落座。
那商販剛剛支起攤子,攤子前放了個長案條,上麵放了鹹菜、蘿卜乾、芝麻醬馬蹄燒餅和油炸麵果四樣。案上鋪著雪白桌布,掛著藍布帷幔,攤後支上布棚,遮蔽烈日。
商販來得晚了,位置偏僻,人煙稀少,正在著急,突然來了數位華冠貴服的公子姑娘,忙招呼道:“幾位請!燒餅熱果子,裡邊有座兒!”
沈明堂掏出一塊銀角子扔給商販:“各色吃食果子隻管上。”
商販掂了掂手裡的銀角子,嗬!自己在廟會擺足九天也掙不到這些!
皇天菩薩保佑,今天遇到貴人嘍!
商販忙不迭地用白布仔仔細細擦了桌子板凳,直擦的鋥光瓦亮,賠笑道:“幾位公子姑娘請坐!”
大皇子一馬當先坐下了,安姐兒和曹家姐妹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坐了。
沈惠卻覺得膈應,把帕子鋪在凳麵上,才彆彆扭扭坐了一小點,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沈明堂和二皇子要去其他攤位轉轉,安姐兒忙提出自己也要去,二皇子欣然答應了。
曹寶珠也想去,可是自己兄長穩穩坐著動也不動,她可不敢纏著二皇子和沈家二公子帶她去,隻能眼巴巴看著起身的安姐兒。
“我見到好吃好玩的給你帶一份!”安姐兒拍著小胸脯對曹寶珠保證,曹寶珠這才老實坐下。
走兩步就是賣扒糕的攤子。
用蕎麥麵和榆皮麵做成的小圓坨,和嬰兒拳頭一般大,就地蒸熟後放在涼水上鎮著,攤子上還賣涼粉,粉塊,粉皮,都浸在盛有冷水的大木桶裡,案上擺著盛放作料的小木罐,醬油、芝麻醬、醋、蒜汁等。
二皇子一樣要了三份,商販淋上調料後吆喝道:“筋道的扒糕,酸爽的涼粉,幾位請!”
安姐兒嘗了,雖然沒有國公府裡的點心精致,但也彆有一番風味,二皇子又命護衛多買幾份,送去給大皇子等人。
北門這邊的小食攤子何止百家,各色麵點果子應有儘有,安姐兒一路走一路吃,嘴就沒停過,直到肚子撐得溜圓實在吃不下了才作罷。
安姐兒總結了各色吃食,除了最開始的扒糕涼粉,還有兩樣最讓她驚豔。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的敏感詞真滴是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