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說到正題，賀華自然是附和著點點頭，“怎麼樣，夠清純吧？是不是很符合你那個女一的形象？”
聞言，蘇莘不由眉頭一跳，她不是說過要試女二嗎？
這時，其他製片人和編劇都開始紛紛打量她起來，今天蘇莘穿了件長款米色風衣，被黑色緊身褲包裹著的小腿纖細又筆直，麵上隻化了個淡妝，眼睛大大的，皮膚很白，五官輪廓基本挑不出錯，哪怕放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也絕對是前列。
黎導掃了蘇莘一眼，手裡握著一支鋼筆，筆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擊著桌麵，麵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外形是很不錯。”
話落，賀華也笑了，“你看，這就是叫做本色出演，現實源於生活，你看範夢王荔她們都三十多了，雖然演技好，可到底也是在演不是？”
不得不說，賀華這嘴還是很會說的，黎導沉默了下，這才拿起桌上的一份劇本，拿著鋼筆在上麵畫個圈，“那先試試這段。”
有後台的好處就是不用排隊，不然以她的咖位可能要等到天黑。
不過蘇莘聞言隻是上前一步，認真道：“其實……我更喜歡女二。”
淡淡的女聲讓所有人都驚了一下，不由都抬起頭看了眼這個漂亮清純的女孩子，不說她跟那個女二形象搭不搭著邊，可現在哪有人不想演女一反而想演女二的？
她的眼神很平靜，並沒有其他人眼中會出現的雀躍與緊張，周身的氣質也有著一抹與她這個年紀不符的淡然，黎導倒忍不住多看了她眼。
“你覺得你適合女二？”賀華忍不住瞪了蘇莘一眼，似乎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人。
“去隔壁換衣服吧，你試這段。”黎導忽然將一頁紙遞給她。
蘇莘立馬上前接過，一掃就知道這是女二的戲份。
見此，說了聲謝謝後，跟著就去隔壁化妝間化妝，隻有賀華在那裡氣的不輕。
隔壁化妝間很大，裡麵坐著的都是今天來試鏡的人，有不認識的新人，也有一線大咖，蘇莘看到了楊芷，她試的應該是女三，一個留學歸來的大小姐，她雖然在偶像圈人氣很高，但在電影圈這些這些人氣沒有任何作用。
黎導喜歡用新人，所以對於蘇莘的到來並沒有覺得驚訝，隻是當看到她換了女二的旗袍出來時，一個個心裡怕都以為她要瘋了。
蘇莘穿的是一件大紅色旗袍，特彆修身，將她姣好的身姿展露的淋漓儘致，大腿間的叉也開的很高，她皮膚又白，一時間倒不禁讓其他人多看了她眼。
化妝的時候，一旁的一個女藝人忍不住多看了她眼，“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蘇莘認得她，她叫唐璿，拿過一個視後，現在看來是要進軍電影界了，說到外形，她的確是非常符合女二成熟的形象，看來肯定是個大熱門。
“唐老師好，我叫蘇莘，今年24。”蘇莘笑著自我介紹了下。
後者聞言也是勾了勾大紅唇，跟著繼續低頭看劇本，“加油，人總要有挑戰，不然也太無趣了。”
聞言，蘇莘也是點點頭，造型師給她做了個民國時期的卷發，麵上化著濃妝，瞬間把她清純的五官拉向成熟那一掛，等輪到她試鏡時，蘇莘從自己包裡拿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跟著就去了試鏡的房間。
等裡麵走出一個新人，蘇莘這才推門走了進去，看到她雖然妝化的挺像那麼一回事，賀華還是很不高興，自己費心費力給她拉女一試，她偏偏要去試女二！
“嗯，坐那去吧。”導演看到她也隻是微微點頭，神色不變。
蘇莘慢慢來到房間中間那把大椅子上坐下，深呼吸一口，直到副導演喊了開始，她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隨意的翹起了二郎腿。
沒有男主搭戲，蘇莘隻能一個人完成。
低著頭，拿過一旁的煙盒打開，細白的手指從裡麵抽出一根煙，她叼在嘴邊，熟撚的用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一圈煙霧，微眯著眼，雖然麵上沒有表情，可看的出她很享受。
賀華眉頭一跳，神色忽然有些怪異了起來。
“我一夜很貴的。”她看著前方，紅唇微微一勾，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又吸了口煙，“你浪費我這麼久的時間，打算拿多少錢還？”
對麵沒有人回答她，蘇莘卻好似聽到了什麼聲音，從鼻子裡哼出一抹諷刺，眼席一抬，雙腿交疊，整個上半身忽然向前傾，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盯著前方，“沒錢？你就不怕我把你賣出去？”
她語調沒有任何起伏，那拿煙的姿勢赫然像一個老煙槍，一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臉上也沒有其他情緒，好似什麼都引不起她的興趣，包括製片人幾個人都不由認真的盯著她。
“你可真偉大呀。”蘇莘笑著抽了口煙，煙霧往前一吐，語調依舊沒有任何起伏，“可惜，我是個俗人，我要錢，我喜歡錢，你不要跟我說什麼大義不大義，我的父母出事時也沒看到你嘴裡的大義來救過他們。”
說到這，她聲音一頓，嘴裡的煙霧遲遲不吐，直到下巴一動，終於吐出一個煙圈，“我快餓死的時候也沒看到你嘴裡的大義出來施舍給我一個饅頭，所以，於我來說，你嘴裡的東西，連一個銅板都比不上。”
後麵沒有台詞了，蘇莘還是一個人靜靜的把煙抽完，因為女二不喜歡浪費。
等抽完一支煙，蘇莘這才站起身，神色一變，赫然退去先前的冷漠，又變成了一個清純的女孩子。
黎導吸了口氣，低下頭一直用鋼筆輕擊著桌麵，其他人也沒有出聲，比起先前那些試女二的，蘇莘的表演並不是多讓人有衝擊力，可她的表演好似是從骨子裡發出來，自然而然讓人覺得真實。
“你抽煙？”黎導認真的看著她。
蘇莘搖搖頭，“這兩天剛學的。”
為了這個角色，她還特意找了門口的劉大爺學了一些抽煙的各種姿勢，還特意試了各種煙的味道，抽煙會上癮，不是那種味道，而是那種感覺。
一旁的賀華臉色也有些異樣，好吧，他之前的確覺得蘇莘演技不好，現在看來，這個姑娘還是有點潛力的，果然跟那個謝延是一堆，一個為了拍戲去學泰拳，一個為了拍戲去學抽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那你覺得味道怎麼樣？”黎導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聞言，蘇莘隻是猶豫了下，才淡淡道：“再好的味道吃多了也會膩，可再好的感覺永遠不會讓人覺得膩，抽煙刺激的是神經，大家可能更喜歡的是那種感覺，雖然學了幾天，可我不喜歡這個，會對身體不好，對家人也不好。”
她愛命，也很怕死，才不想抽這個來危害自己的身體。
其他幾個男人聽了都是莫名一笑，覺得這個小姑娘可真有趣，本以為她能表演的那麼自然，肯定是受過什麼刺激的事，可沒想到人家還是個根正苗紅的小姑娘。
“你為什麼會覺得你適合女二，而不是女一？”黎導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話落，蘇莘又凝眉想了下，“表演源自生活，不是有的人長的像大學生就可以演大學生，也不是長的年輕就不能演成熟性感的人，我覺得，一個角色注重的是內心，而不是外表。”
說完，黎導又認真的盯了她一會，終於抬手拍拍賀華的肩，笑著道：“這次得由我請你喝酒！”
他這話的意思其他人怎麼會不明白，但其他製片人和編劇也沒有拒絕什麼，人家演的的確好，而且還有關係在這，誰又會去反對。
聞言，賀華也就是淡淡的笑了兩聲，倒沒有顯得多高興，實在是蘇莘今天的表現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蘇莘晚上還有夜戲得先回去，賀華也約好下次再跟黎導喝酒，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尷尬著，車裡的氣氛也很詭異。
看著前麵那亮著的紅燈，賀華慢慢停下車，忽然輕咳一聲，偏過頭去看後座的人，“那個……你表現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