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不去醫院,不去……”林沅蜷著身體窩在炎霆懷裡,整個人像個易碎的瓷娃娃,汗水沾濕了衣襟,卻依舊固執地拽緊炎霆的袖口,一遍又一遍地抗議。

炎霆被折磨得沒辦法,都已經走出酒店大門,又複返回去,將他放在休息室的皮質沙發上,手掌輕撫著他的後背,聲音暗啞又溫柔,“寶寶乖,不難受。”

醫生到的時候,林沅正窩在炎霆懷裡,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眼皮微闔著,像是睡著了。

陌生的氣息靠近,林沅身體哆嗦了一下,睜開眼睛,見來人穿著白大褂,剛放鬆不久的精神,又驟然緊繃起來。

拽著炎霆的衣擺,眼神躲閃。

炎霆乍磨出幾分小孩兒的心思,朝衛銘使了個眼色。

衛銘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脫下身上的白大褂,交給旁邊的人帶離房間。

炎霆以為小孩兒是害怕醫生,但即便如此,林沅緊繃的身體還是未能鬆懈下來,可拽著他衣擺的手指卻緩緩鬆開了。

“你出去。”

林沅的聲音很小,像一隻小貓崽。

炎霆聽見的瞬間,愣了愣神,才道:“沅沅,你叫我出去?”

唇瓣緊抿著,林沅往沙發的角落裡縮了縮身體,點點頭,“嗯。”

他的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似乎沒剛才那麼難受了。

如果是其他事,炎霆一定會答應。但此刻,小孩兒的身體狀況不明,炎霆猶豫不決。

林沅兩隻黑溜溜的眼睛盯著他,語調上揚,似在撒嬌,“你先出去嘛,醫生留下。”

病痛中的小孩兒,總是喜歡無理取鬨。但炎霆不太明白,擰著眉頭,有那麼一點不高興。

他喜歡剛才拽著自己衣擺,乖乖窩在自己懷裡,像小貓崽一樣哼哼唧唧呼痛,說難受的乖孩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突然豎起渾身的刺,不再親近自己,還要讓自己出去的小刺蝟。

孫輕倒是很懂得養孩子的心理,上前附在炎霆耳邊,小聲地嘀咕幾句。

炎霆這才擰著眉頭,起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合上,林沅收回視線,抱著膝蓋又往角落裡縮了縮。

寬敞的休息室裡,隻剩下了他和醫生。

衛銘是炎霆的家庭醫生,照顧炎霆很多年了。不僅是雇傭關係,也成了朋友。

當初,他媳婦兒還是炎霆牽線搭的橋。

在國外的時候,衛銘專修的是心理學方麵的知識。對炎霆心理連同生理方麵的障礙,也略有了解。

他一度以為炎霆會孤獨終老,沒想到卻誘拐了個這麼漂亮的小男孩兒。

見林沅的臉色已經回複如常,神色間也看不出難受的感覺,衛銘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麵,試圖先開解他對自己的排斥。

“我聽炎總叫你沅沅,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不行。”林沅秀氣的眉頭蹙起,心不在焉地回道:“我叫林沅,你叫我名字吧。”

身體的疼痛散去後,林沅腦子裡一直在想,自己明明吃的是安胎藥啊,肚子為什麼會疼?

難道……是自己太緊張,導致的心理作用?

疑惑著,林沅按了按自己的腹部,的確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試圖拉攏關係的話被冷硬反駁,衛銘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林沅……冒昧地問一句,你今年多大?”

“十八。”

那還好,自己工作能保住,以後也不用去獄中探望雇主。

衛銘鬆了口氣。

林沅仔細在自己肚皮上戳了好幾下,抬眸發現醫生正盯著自己的動作看,也沒慌張地躲避,繃著小臉兒很淡定地問:“緊張會導致肚子痛嗎?”

“生理上不會,但心理上會。”衛銘儘量用了很通俗易懂的詞彙。

林沅懂了。

感情他是自己把自己給嚇得不輕。

但林沅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肚子裡揣得那個太小了,比小豆芽還要脆弱。

他從右邊的兜裡掏出一瓶藥,向醫生遞過去。

猶豫了會兒,又從左邊的兜裡掏出另一瓶藥,“醫生,你幫我看看,這兩瓶藥有啥副作用嗎?”

衛銘就看著他像邊魔術一樣,變出兩個小瓶子,很驚訝。

呆滯將近半分鐘,他才伸手去接藥瓶,林沅又快速補充了一句:“這是我姐吃的。”

看清藥名,衛銘皺了下眉峰,嚴肅道:“這是墮胎藥,不能亂吃。就算不要孩子,也應該去醫院做手術。”

使用藥物流產,一不小心很容易導致大出血,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婦產科醫生,是極不推薦藥物流產的。

林沅點點頭,心說其實我也沒真的想吃,隻是起了那麼一瞬間的念頭而已。

確診自己懷孕的那一刻,他大腦一片空白,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了。

不管做什麼,都是一時衝動而已。

“那另一瓶呢?”

“普通的安胎藥,沒什麼問題。”

林沅這下放心了,肚子裡的小豆芽應該沒受到傷害。

衛銘將藥瓶還給他,順口問道:“真是你姐吃的?”

“……”

林沅手臂一抖,藥瓶掉在地上。

他急忙彎腰去撿,低頭的動作剛好掩飾了臉上的慌亂。

“不然呢?難道是我自己吃的啊?”林沅先發製人地反駁道。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