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衝擊力,迫使飛濺的碎玻璃渣,幾乎全部紮進了他的後背。
光是清理玻璃碎片的手術,就做了五個小時。
車禍發生時,炎霆一秒都沒有猶豫,直接朝副駕駛座裡的林沅撲過去。如果他慢一步,那麼受傷的便會是林沅和肚子裡的孩子。
炎霆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哪怕付出他的生命。
處理傷口的過程,病房裡的氣氛沉重又壓抑。
結束後,護士端著滿滿一托盤染血的棉花和紗布離開。醫生看了林沅一眼,像是想說點兒什麼,卻被炎霆打斷了,“沅沅,你去幫我洗幾顆葡萄。”
“啊?”林沅家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側身從床頭櫃上拎起裝著葡萄的袋子往外走。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炎霆抬眸冷冷地看了醫生一眼,“他身體不好,什麼都彆給他說,你最好保密,不要多事。”
作為炎霆的主治醫生,陳述無奈極了。
他行醫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麼不配合治療的病人。
一個星期前,才出重症監護室。昨天晚上才蘇醒,結果今天竟然擅自偷跑出醫院。
簡直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而現在還威脅他,不讓他把實情告訴家屬,陳述很想撂挑子不乾,但這位病人是他學長的朋友,他還不能說撂就撂。
陳述將筆往白大褂的前兜裡一插,什麼都不想說,黑著臉往外走,
病人不惜命,他說什麼也白搭。
左腳剛跨過門檻,陳述的身形明顯頓了下,但炎霆正被後背的疼痛折磨著,沒注意到。
林沅靠在門邊的牆壁上,舉起手指朝醫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陳述立馬心領神會,走出病房後,還反手將門帶上了。
“本來病人的病曆,醫生是不能隨便給彆人看的。但我覺得你是家屬,有知情權。”
辦公室裡,陳述將炎霆的病曆本遞給林沅。
上麵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明了炎霆車禍後,在醫院治療的全過程。
林沅醒來的那天,炎霆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躺了十個小時。
林沅出院那日,炎霆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渾身插滿管子與死神做鬥爭。
林沅躺在學校的宿舍裡,難過炎霆為什麼不要自己了的時候,炎霆正躺在醫院的病房上昏迷不醒。
一頁一頁仔仔細細地翻看著,林沅捏著病曆本的手指緩緩收緊,又慢慢鬆開。
他嚴肅地小臉兒上,表情格外凝重。
陳醫生看著,本想說些安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林沅臉上的表情又突然恢複了正常。
他平靜地合上病曆本,彎了彎唇,像是在笑。
無論過往發生過什麼,一切都不重要了。
炎霆還活著,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
“謝謝醫生。”林沅看完,捧著病曆本遞過去。
陳述被他臉上的笑容晃了眼,心裡五味雜陳,好一會兒才從嘴巴裡擠出幾個字,“你是我見過性格最開朗的家屬。”
陳醫生懷疑剛才在他臉上看到的難過和凝重,都是自己的錯覺。
“他還活著,我為什麼要難過呢。”林沅笑容比剛才又燦爛了幾分。
陳述怔住。
從未料想,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竟然比他這個見慣了生死的醫生,還要活的通透。
陳述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林沅沒在醫生辦公室停留多久,就提溜著那袋葡萄離開了。
他返回病房裡。
炎霆吃了兩顆葡萄,就說不想吃了。
林沅開心地把剩下的葡萄塞進了自己肚子裡。
炎霆以為林沅不知道,之前見他沒注意到病房裡就有盥洗室,拎著葡萄往病房外走的時候,自己是故意沒有提醒的。
炎霆也不知道,林沅是故意裝作沒發覺旁邊就走盥洗室,扭頭就往外走的。
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終究還是被演技高超的小狐狸成功騙到了一次。
後背的傷口實在疼的厲害,哪怕炎霆已經竭力不表現出來,眉頭還是皺著的,怎麼努力也舒展不開。
林沅擦乾淨吃葡萄時手上殘留的水漬,踢掉鞋子爬上床,曲著腿坐在炎霆身邊,眨巴著黑亮的眸子問:“是不是很疼啊?”
炎霆下意識就想說不疼,但又記起小家夥半小時前在醫院大廳裡發的火,沒再刻意忍耐,點頭道:“嗯,挺疼的。”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不疼,要不要試試?”
眉眼明媚又漂亮的林沅,像一隻勾人的小妖精,不斷勾纏著炎霆貪婪的欲·念。
他幾乎沒做任何思考,便已說出答案,“好。”
“那你要聽話,不能動,彆讓傷口再崩開了。”林沅板著臉。很認真地強調道。
“嗯,我不動。”炎霆溫柔地注視著他。
“那你先閉上眼睛。”
炎霆很聽話地合上眼眸,嘴角勾起的弧度卻一點兒也不穩重。
“我要來了哦。”林沅俯身湊過去,輕輕在他嘴角親了親,軟軟地問:“還疼嗎?”
“疼,需要寶貝兒再多親幾口。”炎霆很後悔,早知道喊疼竟然能有這麼好的福利,他應該從一開始就喊。
“好吧,看在你是個傷患的份兒上,滿足你。”林沅再一次吻上去。
他的唇瓣很輕,很柔,很暖。
帶著對炎霆虔誠又深沉的愛意。
作者有話要說: 啊,甜回來啦~
接下來,每天都會撒狗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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