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情況已經發生改變,原本背後的高山已經挖洞穿行,距離村莊不遠有一條高速路,從村子高處就能看到。
齊彥成並沒有急著進村,而是準備過橋的時候把車停到了路邊,爬到了一處高地,這裡可以看到整個陳家屯的地貌。
“這裡的地勢已經發生了變化,風水也隨之改變。”齊彥成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高速路道。
容黎雖然不懂看風水,不過也大致明白其中道理,風水發生改變,那麼之前的風水局也就會失效。即便不完全失效,也會泄了氣。
這條路已經通了十餘年,村子一直風平浪靜。即便村子的風水局現在被破壞,也不會迅速引來這麼大的反噬。
“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和風水局無關嗎。”於娜娜跟著爬上來,結果就聽到這麼一句話,心底很是失望。
齊彥成嚴肅道:“推測不是結論,辦事不能偷懶,隻要有疑問就必須去查證。”
於娜娜這才沒吭氣,也學著他們看這個村莊,很快找到了村中央的位置。雖然現在已經臨近傍晚,但是還是能借著微弱的夕陽光看到一處空曠的地方。
“那邊是不是之前陣眼的所在地?”於娜娜指著道。
“嗯。”齊彥成應道,“這個風水局布置得確實很精妙,可惜了那一棵羅漢鬆。”
“越精妙的風水局,陣眼也更不一般,經曆這麼多年更是孕養了精氣。那個收鬆的人,隻是單純的看中了那棵老鬆樹,還是想要利用它們做些什麼?”容黎道。
齊彥成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你懷疑有人利用陣眼布更大的局?”
“世間皆有靈,這棵羅漢鬆定煞的同時也被這個風水局所孕養,即便風水局被破壞,這棵羅漢鬆被挪開,也依然帶有原本風水局的氣息,帶走一定的運勢。”
於娜娜嗤笑道:“你不是專家嗎,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曾經作為陣眼的器物,是不能再用作其他風水局,很容易相衝。每個風水局都是不同的,陣眼也就不同,你這種懷疑根本沒有意義。”
容黎搖了搖頭:“凡事沒有絕對。”
“你還說我一無所知過來胡鬨,這裡還有比我更不懂的呢!至少我沒有吹自己你厲害。”於娜娜很是不客氣開口。
“說你不懂還不承認,我說了公事你不要插嘴,要是再犯,我可不會再給你哥哥麵子。”齊彥成很是不客氣道。
“你就知道欺負我!”於娜娜氣急,卻不敢再說什麼。
齊彥成對著容黎道:“這事背後不知道藏著什麼,回頭把消失的陣眼列給你,看能看出什麼嗎。”
容黎搖了搖頭:“我並不懂風水,你給我看也沒用。我隻是大概知道,曾經有人收集陣眼,用以做更大的風水局。不過這並不容易,多是戰亂時期的事,當世不知道誰還有這樣的本事。”
“你還能提供更多的信息嗎?”
“我隻隱約知道這麼一件事,具體情況並不知曉。”
齊彥成點了點頭,將這事記在心裡。
太陽已經快要完全消失天際,三人下山驅車到村裡。
他們來到陳家屯小學,這所小學非常的小,一共也才三間教室,隻有一間教室裡有桌椅,其他都沒有。學校裡有個球場,籃球架已經很舊了,不過依然還能用。
“這裡有孩子上課嗎?”於娜娜沒有見過這麼小這麼簡陋的學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裡雖小,設施倒也還算齊全,不像電視裡那種貧困山區小區一樣簡陋。
齊彥成:“有,不過並不多,一共不到十個學生。四年級以上都到鎮上的小學上課,這裡隻有一到三年級的學生。”
學校裡坐落著一戶人家,是這所學校唯一的一位老師也是這所學校校長的家。
三人開車進來,就吸引了屋子裡的人的注意,有個老頭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佝僂著背看著有些年紀了。
齊彥成連忙迎了上去,問道:“請問,你是馬校長嗎?”
“叫我馬老師就行。”馬老師笑道,“你們都是外鄉人吧?大晚上的過來是做什麼的?”
“我是下來做調研的,這兩位是我妹妹,跟著一塊來玩。你看,這是我的工作證。”齊彥成把自己的工作證拿了出來。
特殊處不適合對外公開,因此像齊彥成這樣的有編製的人,都會在彆的部門掛名,這樣方便開展工作。
馬老師接過來看了看,點了點頭,隨即不由歎道:“你們怎麼就跑到我們這來了?都沒吃飯吧?先到我家吃個飯,這裡距離鄉裡也不遠,你們去那裡落腳吧。我鄉裡有學生,一會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們接待你們。”
“不用,我們就在村裡頭就行,教室有兩間是空的吧?”
“教室是有空的,不過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於娜娜忍不住開口:“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村子裡一直死人的關係?是不是村子裡遇到了什麼臟東西?”
馬老師明顯僵了僵,齊彥成沒好氣瞪了她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
於娜娜不服氣的撇了撇嘴:“這件事早就傳開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雖然這有些宣傳封建迷信,不過啊,這事確實玄乎,我勸你們還是離開吧。”馬老師歎道,眼眸裡儘是無奈。
他在村子裡也是個能說得上話的,哪家有事都會找他。
他這陣子不知道吃了多少白席,數目多得讓他心驚,再遲鈍也覺察到不對勁了。上頭又派人過來調查,沒查出個所以然,再堅信唯物主義科學,心裡也難免犯嘀咕。
“不瞞您說,我們這次來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的。”齊彥成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意。
馬老師歎了一口氣,把三人領了進去。
屋子裡還是老房子的擺設,右側有個火塘,上麵正燒著水。火塘旁邊坐著一個阿婆,她看到三人連忙站起來熱情的打招呼,用的是純正本地話,三人都沒聽得懂。
“你們先吃飯,一會再說這事。”馬老師讓自己老婆把養的雞殺了,連忙被齊彥成阻止。
“不用不用,我們在鄉裡吃了飯才過來。”
馬老師堅持:“這哪行,到家沒有不吃飯的。我們這雖然沒啥好茶飯,不過都是自家養的雞,不是飼料喂出來的,味道特彆好。”
“誰敢吃啊。”於娜娜小聲嘀咕,可已經足夠讓人聽見。
馬老師頓了頓,麵色有些尷尬:“也是,還不知道啥情況,還是不要把你們給連累了。”
齊彥成這下是真的火了:“你再張嘴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
於娜娜自知理虧,縮著腦袋不敢吭氣。
“小姑娘說的沒錯,是該要小心的。這接連死了這麼多人,聽著也確實瘮得慌。”馬老師道,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生氣。
容黎問道:“馬老師,你是這裡的人嗎?在這裡多久了?”
“我是個外鄉人,不過我沒到二十歲就到這裡了,現在都已經可快五十年了,這個村很多人都是我的學生。這裡沒幾個學生,地方又偏僻,在外頭的名聲也不太好,所以也沒老師樂意來。我現在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紀,沒法子為了那幾個娃娃,也得堅持教下去。”
這裡到鎮上的小學有些距離,來回走花費不少時間,沒有車接送還是很不方便的。年紀大一點的可以自己走,年紀還小就比較辛苦。因此總有孩子為了方便,會在村口上學,這個學校也就要堅持辦下去。
“那您對這個村子應該很了解吧?”
馬老師明白容黎話裡的意思,他點了點頭:“白事上所有字都是我寫的。”
“這些去世人之間,有什麼聯係嗎?你有沒有感覺到村子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容黎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馬老師沉默,不停的掏著兜,表情有些焦慮,齊彥成連忙送上一根煙。馬老師想起自己的煙剛抽完,便沒有客氣接了過來。
齊彥成幫他點燃煙,他吸了一口才說:
“這裡的人都姓陳,整個村的人彼此之間都沾親帶故。要是除了這以外,非要找什麼聯係,那可能隻有這些人都是我的學生這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