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道:“惡有惡報,造的孽總是要還的。”
“但願如此吧。”同事明顯並不相信這種說辭,已經五年了,他並不抱什麼希望。
容黎和陸遠上了車,陸遠道:“程溢對那間屋子有恐懼感,為什麼還會在那留有自己的死氣?”
“如果像他同事猜的那樣,那天那個男人很可能身上也帶了讓程溢不愉快的東西。生前最刺激他的事,就是那個沒有成型的胎兒,所以執念留下,不能完全解脫。”
“真是無妄之災,他拆散那些情侶,是不是想著在暴力形成之前就掐斷,省得一些人漸漸變得扭曲。”陸遠猜測道。
那些情侶出事,都是從爭吵開始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他並不是完整的鬼魂,而是一種執念,所以會出現肯定有激活的方式。他的死因和這個有關係,也會導致無意識的殘魂會去完成。”
“那現在該怎麼辦?”
“事情轉變從未成形的胎兒開始,那就由此結束。”
陸遠驚詫:“什麼意思?我們不會是要去找個未成形的胎兒吧?!”
“我們是解決事情,而不是增加怨念。”容黎失笑,“他恐懼也憐惜那個胎兒,而且在那對夫妻的暗示下,總覺得一條生命的消失,和自己的行為有關。有些人遇到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程溢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隻有把那個胎兒超度了,讓他有了好去處,才能解決程溢的事?”
“是的,其實一開始就可以直接清楚掉他的鬼氣,隻不過那樣的話會讓他徹底魂飛魄散。他並不是惡人,不應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陸遠恍然大悟:“我就說呢,還以為你功力退步,連鬼氣都沒法驅散了。”
“我的修行並不是單純的捉鬼,更多是在維護秩序。”
陸遠聽容黎這麼一說,對於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自從開了陰陽眼,他對於玄學之事更加好奇了,也進行了一些調查。他發現容黎的路子和其他天師等都不同,完全自成一派。
現在還用‘維護秩序’這樣的詞語形容自己的職責,更是讓他浮想聯翩。不過他知道好奇害死貓,尤其是麵對容黎的時候,不該問的千萬不要多問,他可是有血的教訓。
“那對夫妻就這麼放過,他們的報應隻能等待了嗎?”陸遠想到程溢就這樣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卻無法看到那對夫妻的下場,心中很是憤憤。
雖然現在馬後炮看程溢太過聖母,導致了他一係列的悲劇。可不能因此覺得他是活該,不過是給後人警示,以後辦好事也得講究方式方法,彆把自己給打進去。
可因為這樣就覺得他活該去死,他並不冤枉,就未免太冷血無情。過錯並不是行善的人,而是那些為惡的人。他們才是一切的源泉,否則這本來是應該是很暖心的故事。
善心被辜負和利用,即便是旁觀者,內心也無法平靜。
“正義有時候會遲到,有時候也會暫時不到,所以才需要人阻止這種事發生。”容黎飽含深意道。
陸遠眼睛頓時一亮:“老大,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的!”
“不是我,是本該如此。”
陸遠才不管因為什麼,隻要看到惡人有惡報,他就心滿意足了。
得知了程溢鬼氣殘留的原因,後麵的事就好辦多了。
容黎讓韓靜嫻夫妻兩人燒一些孩子的東西,那道鬼氣就非常順從的落到了紅傘上,成了一片花瓣。
第二天,H市日報報道了一則新聞。
某小區發生了一件慘案,一對夫妻發生了爭執,男子將妻子砍成了重傷,妻子在掙紮的時候,男子不慎摔倒,腰部正好頂到了桌角,脊柱損傷導致癱瘓。據悉,該男子常年家暴妻子。
雖然沒有直接登出全名,可大家都看得出上麵的人就是那對夫妻。
“該!直接死了確實太便宜他們了,就得慢慢折磨他們!”陸遠覺得痛快極了,對著容黎翹起大拇指,“老大,有你的!”
“和我無關,並不是我做的。”容黎很是無辜道,“我隻是把程溢放過去而已,這是他們之間的恩怨,應該由他們來解決。”
陸遠和曹暮雪頓時笑了起來。
“對對,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曹暮雪歎道:“以後幫人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啊。”
容黎已經將程溢超度,那個時候也弄清楚了整件事情。
事實和猜測的差不多,剛開始那個男人以為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暴怒之下揍了自己的妻子。女人並沒有出軌,所以非常的理直氣壯。而且之前程溢提醒她,有時候沒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錯,很可能是男人的。
因為一直沒孩子,女人也去檢查過,說她的身體並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就是出在丈夫身上。她這次雖然懷孕,不過去產檢的時候,大夫說這個孩子很可能會保不住。
女人更加肯定問題是出在男人身上,是他自己精子質量太差,所以才會導致沒有孩子,有孩子也很難保住。
雖然過錯在男人身上,可男人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尤其看到自己老婆充滿底氣的樣子,更是不能忍。隻不過念在妻子有了孩子,所以才稍微壓下怒氣。
可好景不長,女人去產檢的時候,發現已經胎死腹中,男人頓時暴怒了。將女人狠揍了一頓,把所有怒火都轉向了妻子,還無意中得知了程溢。
經過調查,發現自己老婆和程溢走得很近,更是怒火中燒。看到程溢家境不錯的時候,心中也形成了一個計劃,有了後來的事。
那女人被打怕了,沒有一點猶豫的配合。
“這種女人真是活該被打!”曹暮雪忍不住道,心中的同情心都被磨掉了,“就是因為這種人,讓人不敢去幫助真正需要,也想要得到幫助的人,影響太壞了。”
陸遠搖頭歎道:“是啊,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以後遇到類似的事,肯定沒人願意出手了。就跟扶不扶一樣,人心都被這麼一點點弄得冷漠的。”
“我要吸取教訓,可不能跟程溢一樣。”曹暮雪也被上了一課,他們家現在花了不少金錢和精力放在慈善事業上,很容易麵臨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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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之後,吳飛霞拉著容黎道:“你今天晚上有事嗎?我們宿舍和另一個專業的男生宿舍聯誼,你一起來玩吧?”
“我就不去了,今天我阿爸過來接我去吃飯。”
“真可惜,那個宿舍的男生有一個長得特彆帥,是我們籃球隊的。”
“吳飛霞,你以為容黎像你一樣看到帥哥就眼發光啊,她一看就不是咱們這種隻看皮相的。”
“這倒也是,之前上大課的時候,咱們係草想要問容黎要電話號碼,容黎眼睛都沒眨一下的拒絕了。要是我,肯定腦子都懵了。”
“對對對,每次容黎看到帥哥都能完美無視,跟她說竟然完全不記得,容黎,你說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可能是因為我阿爸太帥了,所以看彆的男生都不怎麼樣。”容黎笑道。
父母不僅對自己孩子有過濾鏡,很多孩子也同樣對自己的父母有很厚的過濾鏡,覺得自己的爸媽是全世界最帥最美的。大家把容黎這話,也當做是這種情況。
畢竟他們都上大學了,爸媽年紀都不小了,雖然有成熟魅力卻沒有小鮮肉的顏值。
誰也沒想到,容黎的阿爸還真的是頂級神顏,每次看到都想舔屏的那種。
容黎大老遠就看到自家那低調的黑色小車,跟同學們分手就跑了過去,一坐進去,謝鐸南就遞過來一杯熱茶。
“這天這麼冷,怎麼不多穿一點?是不是給你買的衣服都不喜歡?周末我帶你去出國去掃貨?”
容黎連忙拒絕,那麼大的彆墅,都快被衣服給塞滿了。
“我有的,隻是我不怕冷。阿爸,我不會委屈自己的。”
謝鐸南聽到這話才沒有繼續嘮叨,帶著容黎進入一家非常隱蔽的私家菜館。
這裡的環境非常幽靜清雅,而且隱私性也非常的好。
“一直想要帶你過來,一直沒有時間。這家店需要預約排隊,每次時間都不對。”
容黎對這些倒是無所謂:“在家裡吃也很好。”
“這不一樣,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喜歡在外頭尋覓美食。”
容黎噗嗤一笑:“阿爸,你現在也是年輕人啊,彆把自己說的跟老頭似的。”
“我已經有這麼大的閨女了,就彆再年輕人這個名額了。”謝鐸南很是認真道,老說他和自己閨女不像父女,他現在已經考慮要開始走滄桑路線了。
“彼此之間又不衝突。”
謝鐸南很是堅持,不過並沒有過多解釋。
私房菜館的飯菜確實非常不錯,每一道菜都令人十分驚喜。父女兩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平靜的共進晚餐,這一餐彌補了不少。
他們互相說著自己這段時間經曆的事,在傾聽對方的同時也不枉表述自己,想要更了解對方,也想對方更了解自己。
謝鐸南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
“我這兩個月基本沒有什麼工作,可以陪你好好過寒假,你想不想旅行……疼……”
話還沒說完,謝鐸南的臉色驟然一變,蒼白如紙,腦子好像被用錐子戳進去一樣刺痛無比。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眼睛急速充血變成了紅色。
“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