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棠半坐在地上,手護在路之遙頭上,心臟跳動同樣急促,甚至透過衣服傳到了路之遙的手上。
他喉結動了下,低頭看向了懷裡的路之遙,“你——”
路之遙離開他懷抱,雙手抱頭,“我不睡了彆罵了彆罵了人被罵傻了!”
和棠:“……”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這件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
“我也不是故意犯困的啊,好了是我沒注意啦。”
“但是,如果我明天要是在家長會上被罵,我回來就敲死你!”
“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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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和棠的直播八點鐘就開了,直播間再次刷滿了爆炸似的問號。
“????啥玩意兒啊就八點開直播”
“t神你就搖了我吧,我還沒吃早飯”
“今天自己單排嗎?”
和棠打開了遊戲,“下午有事,早上播一下補個時長,對,單排。”
遊戲開始,他在飛機上看了下地圖,標了個點,“跳這。”
“不是單排嗎,t神對我們說的嗎?”
“是對遙遙小姐姐說的吧,我猜是習慣標點前提醒她跳哪裡了23333”
“愛是不經意總以為你在身邊,嗑到了嗑到了,湯藥cpszd!!”
和棠看了眼滿屏幕的彈幕才意識到自己在單排,他喝了口水沒說話,打開地圖將標點改了。
cp的節奏已經被帶起,彈幕再次炸開鍋。
“哦豁標點去了訓練營,所以剛剛的野外標點真的在遷就遙遙嗎?”
“我的cp天下第一真,嗑糖頭嗑掉了”
“他這麼愛懟人卻沒有懟剛剛的彈幕,我悟了,是糖”
和棠發話了,“你們又開始了?差不多得了。”
他跳下飛機,撿到什麼是什麼就開始大殺特殺。
一條條擊殺消息開始刷屏,接近決賽圈的時候,他剛瞄準一人卻陡然被襲擊。
和棠迅速躲到掩體後尋找方位,卻見方才襲擊的人直衝向他瞄準的人扔下了急救包。
他嗤笑了下,“怎麼還有野排的啊?”
(*野排:指和隊友外的敵人自發組隊一起襲擊其他敵人)
和棠補了支腎上腺素,繞開距離突襲擊殺二人。
[HT999 用 AK 擊殺了小貓貓要抱抱啊]
[HT999 用 AK 擊殺了要抱抱小貓貓啊]
和棠瞥了眼擊殺提示,瞬間了然。
這對情侶單排遇到了對方,於是順勢野排了。
他舔了物資開始往前跑。
“感人肺腑的愛情就是在大家都是敵人的情況下也要結伴,爺哭了。”
“換了t神遙遙,t神肯定抬手狙了遙遙hhhh”
“ 1,t神真的鐵血直男,注定單身”
和棠“嘖”了聲,“房管乾活了,這幾個汙蔑我的還不封了,什麼叫我注定單身”
“難不成你覺得自己能脫單23333”
房管沒封號,反而發了條彈幕反問和棠,瞬間直播間刷滿笑聲。
和棠也沒生氣,抬手點了下鼠標,話音很輕,“那說不準。”
“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是t神你以為脫單就是從人堆裡抓個女的告白就行嗎?”
“是了,鮮花鑽戒餐廳你都準備了嗎就這麼自信”
和棠開車的動作一抖撞上了石頭,他故作鎮靜地重新啟動,“差不多得了,專心學技術。”
他繞開石頭直直撞向一個正在補藥的敵人。
和棠看著擊殺提示,垂眸。
現在準備,也不晚……?
*******
下午一點,和棠開著車到了路之遙的學校門口,路之遙站在登記處,見到他眼睛一亮。
她朝著他招手,“來來來,哥哥!哥哥!”
路之遙的話音仍是做作的掐著嗓子的“蘿莉音”,但和棠竟有幾分想笑。
他手插著褲袋,走了過去登記上了自己的名字。
路之遙兩手抱著他的手拖著他走,“和棠,家長會還沒開始,我的座位門口有,你進去的時候彆理彆的家長搭話,我怕露餡兒!”
“嗯,行。”
和棠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了聲。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姿態親密到和棠有一瞬的心跳失常。
和棠低頭,便隻能看見她嘴巴一張一合絮絮叨叨著什麼,可是……
可是,他一句都聽不進去,隻覺得自己心裡長出了一根顫顫巍巍的嫩芽,輕輕晃蕩著。
“到了,這就是我教室!”
路之遙把她帶到了教室門口。
她鬆了手,卻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捏著和棠的衣角,“我現在出去找個地方混時間了,放學後我再找你,千萬彆露餡了。”
“你第一次做這種事嗎?”和棠垂眸看她,黑眸裡泛起點笑意,“又不是第一次,緊張什麼。”
路之遙咂麼了下嘴,“還不是因為你太狗了,我怎麼知道你會做什麼啊!”
和棠沒生氣,隻是晃了下衣袖,“鬆手吧,扣子快給你揪掉了。”
路之遙這才鬆了手,鼓著嘴又想說什麼。
和棠一把伸手捂住她的嘴,“行了你去玩你的泥巴去吧,我進去了。”
她溫熱柔軟的唇緊貼著掌心。
和棠喉結動了下,話音低了些,“你去——”
路之遙眨眼看他,眸子裡都是迷惑。
和棠移開目光,收回了手,“算了,沒事,放學也不遲。”
“神神叨叨!”
路之遙不理他的欲言又止,蹦蹦跳跳地走了。
和棠轉身,進了教室,剛落座,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約莫五十歲的男人朝著他走來。
和棠道:“這是路之遙的座位,您是不是找錯位——”
男人對他禮貌地彎了下腰,“和棠先生您好,我們家先生有事想邀請您一敘。”
和棠蹙眉,沉吟幾秒,起了身跟著男人出去了。
兩人走到了校外的不遠的一間茶館。
茶館風格頗為古樸,一樓擠滿了嘰嘰喳喳的學生們。
和棠跟著男人走到了三樓。
三樓的長廊裝潢顯得雅致昂貴了不少,氣氛十分幽靜。
他拉開一間茶室的門。
率先看見的卻是一塊巨大的花鳥屏風,窗外的光芒投射在平房上,隱約襯出一個坐著的人影。
那人身體似乎十分羸弱,話未出口便是一陣咳嗽。
幾秒後,他微微平複了呼吸,一道清潤如玉石叮當般的聲音傳了出來。
“和棠先生,感謝這些日來您對路之遙的照拂,非常抱歉在這個時間將您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