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很無聊不是嗎?”
路之遙直視他,“你剛剛的眼神像是看一群蘿卜開會。”
遊歲寒移開視線,沉默幾秒後,眸中泛起了星點光芒,反問道:“你又想要什麼樣的表演呢?”
“我想要見血的,刺激一點的,恐怖一點的。”
“末日喪屍?”
“再漂亮一點。”
“婚紗僵屍?”
“遊歲寒!”
路之遙不滿了。
遊歲寒笑了下。
書法,見血的,刺激的,有趣的。
即便路之遙隻是在開著玩笑,但遊歲寒卻切實想到一個符合條件的人,或者是神。
那位神明為人時為了贖罪,削骨為筆,蘸血為墨,供於天下文人書寫。
遊歲寒收起無聊的漫想。
路之遙卻有些認真地看向他,褐眸專注,“遊歲寒,你知道文殊菩薩嗎?”
遊歲寒眸子中翻起如雲翻湧的濃重墨色。
半晌。
他嗓子有些沙啞,“你想要那樣的畫麵嗎?”
路之遙輕巧,像是調侃的話音響起,“不是很浪漫嗎?”
遊歲寒看了她幾秒,狹長的眸子彎了彎。
又是一陣沉默,安靜的空氣中唯有躁動不安的靈魂在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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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師好,我又來了。”
路之遙拉開椅子,坐在了傅恪的對麵。
傅恪似乎在批改作業,紅色鋼筆在一個神經圖上畫圈批注。
路之遙趴在桌上看著傅恪。
傅恪認真仔細地挑著學生作業的毛病,英俊的麵上沒有半分不耐,清雋的字跡從筆下流淌出來。
縱然前天路之遙用那樣搪塞傅恪,傅恪仍然好聲好氣的,帶著些許無奈似的讓她下次一定要更加詳細。
這種風度翩翩的溫柔君子,簡直太好欺負了吧。
路之遙心中生出點不忍。
但她更不想犧牲自己的感情生活**,不過再拿總裁文糊弄他太過分了,所以路之遙這次準備了純情高中校園。
等待了幾分鐘後,傅恪抬頭對她笑了下,“不好意思,剛剛有點忙。”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拿出量表遞給路之遙,接過路之遙手中的筆記。
傅恪醒了下神,打開了路之遙的日記。
[xxxx年 x月 xx日周六
打遊戲
去和遊歲寒開會了
開會席間,他用著他那雙帶著三分冷意的眸子看過來,我心中立時如雷震一般,他,是暗戀十年的人,可我,那麼那麼渺小,卑微,普通,我又怎麼可能和他有任何可能呢,如果上天再讓我……]
傅恪:“……”
他合上日記本,苦笑了下,“路之遙,你就這麼不願意配合嗎?”
路之遙裝傻:“我沒有啊,我很配合啊,我把我內心世界如此詳細地展現給了你,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傅恪呼出了口氣,看向路之遙,“如果接下來你仍然是用這種態度的話,我覺得我們以後的合作會很不愉快。”
傅恪換了一副金絲框眼鏡,愈發襯得他儒雅俊美,氣質斐然。
也因此,這樣的話由他說起來,也讓人如沐春風。
路之遙沒搭話,繼續裝傻。
傅恪纖長的手指握住玻璃杯喝了口水,挽起了襯衫袖口,露出白皙且帶有隱約青筋的小臂。
他話音很溫和,“因為你會違反合約的規定,繼而支付相當大一筆違約金。”
路之遙愣了下,“什麼?你這是威脅我嗎”
傅恪語氣親切,“並沒有,隻是在做善意的提醒。”
路之遙不太敢相信地反駁道:“合約上隻說了隻要我記錄配合就好,可沒有說我要寫到什麼程度!”
“但是你沒注意到最後一頁的附加條款嗎?”傅恪將合同從抽屜裡拿出來,笑得很溫柔,“二十萬不是這麼好賺的,路小姐。”
路之遙翻開合同,翻到了那張附加條款,第一條赫然寫著:日記的記錄必須符合觀測人認可的程度。
操,這附加頁夾在後麵,路之遙當時根本沒注意到這東西!
她沒忍住捶了下桌子,有些生氣道:“傅恪你這人看著挺正人君子的,怎麼做這種事啊!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傅恪笑意淡了些,黑眸看著她,湊近了些,“你以為我是哪種人?”
路之遙僵住身體。
他黑眸仍舊溫潤,伸手摸向了路之遙的頭,隨後,輕輕取下了她頭上彆著的玻璃珠發卡。
路之遙艱澀地舔了下唇,“你、你乾嘛?!”
傅恪抽出一張紙巾,動作細致地擦了擦發卡,手一用力,“哢嚓”一聲掰斷發卡取下了發卡上鑲嵌著的光滑的玻璃珠。
他拿起玻璃珠,看向路之遙,“你知道——”
路之遙汗毛樹立,打斷了傅恪,“我我我知道,我再搞事情就如同此珠?”
傅恪怔了下,笑了起來,麵容溫柔,“你誤會了。”
他捏著玻璃珠,輕輕投入方才他喝水的玻璃杯中,玻璃珠於沉入水中的瞬間消失在水中,杯中的水仿佛從未有任何東西一樣。
傅恪話看著路之遙,語氣溫柔,“玻璃珠和水的折射率相同,所以放入其中,玻璃珠就會在你眼前隱身。”
路之遙抿了嘴唇,“什麼意思?”
傅恪骨節分明的手指繞著玻璃杯杯口轉了下一圈,笑意溫和,“人眼可以觀察得到的範圍其實很窄,總會被各種介質而欺騙。”
路之遙聽了覺得彎彎繞繞,她一把拿起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摔。
“哢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
傅恪笑意淡了些,黑眸看著她。
路之遙站起身,褐眸直視傅恪,正想放點狠話刺激下傅恪,卻聽見腦中傳來一道機械音。
[係統提示:傅恪為可攻略角色]
路之遙:“……”
傅恪話音很輕,“路之遙同學哪裡不滿嗎?”
她看著傅恪,拿起日記就跑:“聽不懂,打遊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