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歲寒和男生到後台拉出連接線,試了下音。
他對路之遙道:“我等會兒會在舞台角落這裡伴奏連接前後台音響,效果可能有點差,你記住跟主旋律。”
“你還會拉小提琴啊?”路之遙看著他,沒忍住笑了下,“你除了生孩子還有什麼不會的?”
遊歲寒低頭調試小提琴,話音輕若羽毛,“很抱歉,造成了這樣尷尬的情況。”
“遊歲寒,是我選擇自找麻煩改節目的。”路之遙話音很慢,伸出手掐住他白皙的臉,“所以沒什麼,尷尬也好,非議也好,我覺得都無所謂。”
遊歲寒眸色閃爍,語氣卻有幾分戲謔,“真是一位負責任的小姐。”
燈光一暗。
遊歲寒垂首,姿態端正地握著小提琴,拉弓。
舒緩卻帶著幾分哀婉的音樂響起。
路之遙甩袖。
白色的燈光打下,找出她翩翩的舞蹈。
或許是小提琴拉出的音樂過於哀婉,她的舞蹈也顯得十分悲傷和猶豫。
她流連在假山假石後,舞姿優雅,手中握著一隻毛筆幾次徘徊輾轉於屏風前,似乎想留下什麼,卻最終放棄又遠離。
迷離柔和的燈光在轉身間變紅,伴奏的小提琴音變得激昂。
她身上打著橘紅色的燈光,舞台上所有裝飾在轉瞬間猶如著火了一般燃燒著。
她握著筆,姿態恐慌,卻又想劇痛難忍一般翻滾在舞台上,屏風上映射出陣陣火光。她繞著屏風轉了幾圈,轉瞬間神情變得興奮卻又痛苦。
閃爍的燈光變得愈發集中。
小提琴的音樂愈發激昂,透著著隱約的激憤。
她扔掉毛筆,扯開衣領拿出一隻通紅的,造型怪異的毛筆,純粹鮮紅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染紅了她的裙子,猶如血液噴薄而出。
她動作激動,麵色狂亂地握著毛筆在屏風上書寫著。
鮮紅燦爛的行草行雲流水,她身子弓腰,極度痛苦,但麵上的興奮隻增不減。
火光衝天中,她猶如無知無覺一樣書寫著,最後緩緩滑倒在屏風前。
燈光驟暗,小提琴的演奏戛然而止。
霎時間,整個禮堂現場極其的安靜。
這支舞蹈和整體的設計融了十分的情緒,以至於它除卻帶來了震撼的畫麵外,還有一種情緒上的渲染。毋庸置疑,改動後的一切,更加的精妙,也更加的新穎。
結束後一分鐘,才有一人鼓起了掌,接著,整個禮堂掌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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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把排練的視頻給老師審核了,我又開始緊張了。”
黃昏下,路之遙看向一旁的遊歲寒。
今天的排練顯然十分具有說服了,兩人不聲不響改動的新版本得到了一致讚同。為了慶祝,兩個專業的熱甚至還一起去吃了個晚飯,兩人現在才回到學校。
“順其自然吧。”
遊歲寒笑了下。
“這次搞事情,我們也算是當了個同謀啊,還挺刺激。”
路之遙眯著眼,笑得開心。
“我這天做舞台的時候,順便做了個禮物給你。”
遊歲寒看向路之遙,眸光浮動,“想看看嗎?”
“給我的禮物當然要看啊,又不是看你的大寶貝。”
路之遙拍他肩膀,“在哪兒在哪兒,給我啊!”
“在工作室。”遊歲寒伸手,“走吧。”
路之遙大大方方地牽住他的手,仰頭對他一笑,“走吧。”
遊歲寒喉結微動,“嗯。”
走了幾步,路之遙想起來自己今天似乎還沒有去找傅恪。
她停住腳步,“等下,我想起來現在還有點事,我晚上去找你可以嗎?”
“什麼事?”
遊歲寒看她。
“不太好說。”
路之遙鬆開手。
遊歲寒手指微動,他將手插在褲兜裡,微微俯視著她,狹長的眸子裡泛出了點滴笑意。
他嘴角翹了下,語氣輕鬆,“去找傅恪嗎?”
路之遙:“……!”
她嚇得後退半步,抬頭看向遊歲寒,麵色驚詫,“啊?你?”
遊歲寒伸手幫她理順垂落臉龐的發絲,笑意不變,“如你所說,我算是首藝情場活佛,當然不乏信徒給我通風報信。”
路之遙咬著嘴,眨著眼,“你想要我解釋嗎?”
遊歲寒搖頭,狹長的眸子裡情緒不明,“不需要,去吧,不過問彆人的社交是基礎的禮儀。”
“哦,那我去了?”
路之遙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極其溫柔地理好了路之遙的亂發,“嗯。”
路之遙被這個姿態的遊歲寒搞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彆這樣,你像是一個縱容我去找小妾的大房。”
遊歲寒:“……”
遊歲寒像是被逗笑了一樣,狹長的眸子彎彎,嘴角翹著,一如他們初次見到一樣帶著幾分輕浮的騷氣。
他道:“我不喜歡做讓人為難的事情。”
路之遙褐眸看過去,十分艱難地道:“更像大房了。”
遊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