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居老歎了一聲。
“怎麼回事?”烏山前輩裡的一人好奇問道。
居老沒有多說,把伽藍的病症單給他們,轉頭對伽螢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想儘快發展藍鯨,目的之一是為了救他。”
伽螢道:“伽藍需要的藥材屬於特級資源。”
特級資源。
普通人連見到見不到,彆說是購買了。
而一些有錢人就算能見到,也沒有資格購買。
這時候就需要資格認證,而俱樂部的等級就資格認證之一。
居老看著要菜單上的內容,“有些東西國內沒有。”
伽螢笑道:“所以我不是說了會打國賽,為國爭光麼。”
居老看著她的笑臉半晌沒說話。
伽螢這是把目的都曝光在他麵前。
她擺明了,於公於私都不可能是吳妤那邊的間諜,相反她還有著足夠令人放心的理由。
她真的足夠乾淨,才大手大腳的辦事。
烏山那幾位也看完了伽爺子給伽藍的身體檢查內容,明白到伽螢身邊這位身世坎坷的青年竟然身體即將崩潰,命不久矣。
人觀念很多時候就是一念之間,轉變起來就是這麼快。
之前也不是不知道伽藍的身世悲慘,可在危害麵前選擇性忽略了他身為試驗品的淒慘命運。
現在發現這人的危險程度降到最低,一旦爆發的結果等同於自殺後,而且就算不自殺也活不了多久,還時時刻刻都在承受類似基因崩潰的痛苦後,對伽藍就開始報以微妙的同情情感來。
這是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
現在再看一直靜默陪伴在伽螢身邊的伽藍,他們忽然能理解為什麼伽藍對伽螢的與眾不同了。
回想自己親眼看到的兩人相處,以及資料上查到的內容:這世上隻有伽螢在真心真意為他著想,關愛著他吧。
居老不再深究伽藍的問題,對烏山前輩們問:“原件如何?”
一人語氣不爽又鬱悶的應道:“真的。”
居老見他們把原件緊抓手裡,不打算交出的姿態,並沒有出聲討要,“好。”既然原件是真的,也不急著對照了,他相信伽螢默寫的那份也是真的。
“現在你們可以談談昨天說的入駐藍鯨的問題。”居老把話題引到這裡,就主動把空間留給他們,自己說還有彆的事暫時離開了客廳。
這也不算隨便找個理由,居老的確挺忙的。剛確定了伽螢說的都是真的,他需要對此作安排和上報。
客廳裡。
伽螢和烏山前輩們大眼瞪小眼,誰都沒說話。
準確來說是伽螢被他們一雙雙眼睛瞪著。
那眼神複雜,有譴責有無奈有釋然也有探究。
伽螢任由他們看了一會兒,感覺他們情緒稍微平和了些,嘴唇動了動正準備開口。
一人抬起手一揮,搶先伽螢說:“不用說了,我們都答應了。”
伽螢閉上嘴,眨了眨眼睛。
烏山老前輩們開始你一句我一句。
“隻是名義上入駐,如果不能讓我們滿意的話,休想我們會幫忙。”
“現在就把烏山傳承給賣了,不盯著你的話,也不知道還會乾出什麼敗家事!”
“早就看不下去那幾家的孬樣,隻是我們不出山,一出山還有他們什麼事。”
伽螢聽著他們說,也不開口了,就附和的點點頭。
對,你們說的都對。
等他們發泄得差不多了。
伽螢才微笑道:“那工資福利方麵我們商量再擬……”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我們會差你那點工資?”
伽螢乖乖搖頭,“當然不差,不過不能叫各位吃虧。”
“你能叫我們吃什麼虧。”
“合約拿過來就是。”
伽螢又是點頭。
看得出來這些前輩們就是用這方式來掩飾尷尬的心情和好心,她也不戳穿。
畢竟是曾經主動離開藍鯨,現在再回這個故土,心情肯定複雜。
感情上越複雜也說明了當初他們對藍鯨的感情有多深厚。
隻是順著他們一點,又不過分。
何況這些人嘴裡說得不那麼好聽,實際上還是再給她福利,沒讓她吃虧。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伽螢和烏山前輩們交換了聯係方式,現場先轉了電子合約,等之後再補簽紙約。
合約簽訂之後,雙方的氣氛更和諧了。
反正烏山老前輩那邊似乎卸下了什麼,麵對伽螢要輕鬆了許多。
最好例子就是簽約之後,有人拿出長輩的架勢,甚至拿伽爺子出來說話。
“伽閻要是知道你把烏山傳承給賣了,犯規也要下山來揍你。”
伽螢笑嗬嗬,“我挺期待的。”
要說老爺子會為這件跟她多生氣,伽螢不覺得。
從老爺子把木匣子交給她,後來考驗她,知道她是真的全部學會,也沒把木匣子收回去,伽螢就明白爺爺是把這些全程交給她了。
爺爺也是她經曆的知情人之一了,很清楚烏山傳承其實沒那麼珍貴,賣了就賣了,以她對老爺子的了解,覺得老爺子不會打人,指不定還要嘲笑一下居老那些人,以為得了多大便宜呢。
伽螢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落入烏山老前輩的眼裡就變成了欠打。
隻是他們一個個沒一個真的對伽螢打得下手,甚至還有人看伽螢眼神閃過複雜,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
伽螢心底微動,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上聽見了,那人嘀咕的話:跟七姑娘真像。
七姑娘。
吳柒。
伽奶奶。
回想起伽爺爺說過的往事,那一代烏山的人跟這位山主感情可好了。
她照顧老人們的心情,主動提起了往事的話題,“你們怎麼叫爺爺的名字,我聽爺爺說,往日你們都喊他姑爺。”
“嗬,他還自豪了,喊姑爺可是說明他入贅咱烏山。”一人脫口而出,說完就愣住。
伽螢好像沒看到,接嘴道:“爺爺是挺自豪的,他說喜歡大家這樣喊他,這樣大家都知道七姑娘是他妻子。”
“你喊什麼七姑娘,你得喊奶奶。”
原本被大家有意掩埋,平時禁止提起的往事,現在由伽螢挑起來,大家說著說著逐漸釋懷,越說越隨性起來,仿佛壓在心頭的陰霾也在逐漸消散。
居老辦完事回來就發現現場的氣氛正好,大家聊得熱鬨。
他很多年沒看到老夥計們這麼開懷的樣子了。
走進了仔細一聽,發現他們在說陳年舊事,甚至還說起了各人的糗事。
其中有人發現居老回來,順勢就把居老的糗事也說了一道。
居老臉色一黑,過來打住他們。
老家夥們誰不知道誰,自己說說就算了,跟伽螢這個後背說不是自找沒臉嗎。
“看來你們是談妥了。”
居老直接趕人,“談妥了就走吧,莫非還想在這留飯?”
“等等,小螢,這個給你。”居老又喊住站起來告彆的伽螢,手裡遞給她一張卡片。
這是一張表麵看不出任何標誌的卡片,伽螢拿在手裡感受材質。
烏山老前輩那邊已經有人說出卡片的來曆,“拍賣場的貴賓卡。”
‘拍賣場’這個詞讓伽螢想起來曲匇提起過,裡麵有些外麵沒有的好東西。
伽螢看著居老。
居老道:“藍鯨升甲的申請已經通過了,不過還沒通知,你作為藍鯨的擁有者,可以拿到這個卡。”
還是之前說話的烏山前輩說:“拍賣場的東西也分層次,有這張卡才能資格拍到更高級的拍賣品。不過,”他哼了哼,“沒卡還有我們,你身懷伽老頭的積分,也可以走彆的程序。”
居老淡定,“走程序沒卡方便。”
那人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伽螢對居老道:“謝謝。”
居老:“客氣什麼,好了,走吧。”還是趕人。
出門後聽到一位前輩吐槽說,每次吃飯都不讓人留下來,生怕彆人打擾他和婉姐的二人共餐,多大年紀的人了。
伽螢才知道居老趕人竟然是慣例,理由隻是想和夫人單獨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