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伽螢的預測,君鈺皛看到她偷給他的紙條至少是晚上要沐浴的時候,也有可能還沒看到就不知道掉到了哪裡。如果真遇到後麵那種情況,也隻能怪君鈺皛倒黴。
隻是萬事都有意外,這次君鈺皛歸心似箭,平日裡的講究都放到了一邊,一路上除了疲憊時實在需要休息,其餘的時間都在趕路,連續兩天都在風餐露宿,也顧不上沐浴換衣,每次都隻是簡單梳洗。
直到第三日清晨,他和祿天璣趕到一座城中,這裡已經接近玉蟬書院的據點也不在乎放鬆休息這一會。
他在據點安排的廂房裡脫衣,空氣中漂浮著素雅的熏香,熱水的溫度也恰到好處,一切都這麼完美又熟悉,卻叫他有些恍然隔世。
君鈺皛怔忪了會隨即失笑,看來這次三方算計給他帶來的影響不小。
外衣脫下,隨手丟進衣簍裡,對這穿了幾日的衣裳已是不打算要了。
他也沒刻意收拾,除了腰上掛著的錢袋,袖袋裡再沒裝多餘的東西。
泡入熱水中,君鈺皛長籲了一口氣。
門外傳來敲門聲,女子柔媚的嗓音傳來,“少君,奴婢前來伺候。”
“不用了,”君鈺皛眯著眼睛,打算揮退侍女時又停住,“罷了,進來。”
美貌侍女端著洗浴用具的托盤走進來,還沒走近君鈺皛,君鈺皛就說:“我這不用你侍候,這熏香的味我不喜歡,去滅了。”
侍女答應了聲是,將手裡的托盤放下,先按照君鈺皛的吩咐滅了熏香,蓋上了蓋子。再走回浴室,她沒去打擾君鈺皛,而是清理剛被他丟掉的衣物。
並不知道這衣服是君鈺皛不打算要了的,侍女輕聲輕腳將衣物整理一遍,收拾口袋就是工作之一,以免主人遺漏什麼東西。
君鈺皛聽著細微的聲響,睜開眼睛看去,剛要開口讓她不用收拾了,直接將衣服拿去處理掉。
那侍女恰好側身,手中捏著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竹筒。
君鈺皛一愣。
侍女將這東西放在一旁小桌上,就要繼續收拾。
嘩啦啦。
水聲直響。
侍女詫異望去。
君鈺皛從浴桶站起來,露出光裸的上半身,上麵還有幾道沒有好全的傷痕。
“你出去。”
侍女應是,沒有多餘詢問便起身離去,將房門關好。
君鈺皛隨便披了件外袍,急匆匆走到小桌前將竹筒拿在手裡。
竹筒外麵上了一層蠟,封口沒有被打開過。
君鈺皛心裡隱隱有些猜測,打開竹筒倒出裡麵的一張卷成小卷的紙條。
隨著紙條展開,裡麵的字體一個個顯於君鈺皛眼前。
[和沈無煙合作的是蓬萊劍閣]
簡單的一句話,用的是炭筆寫的小字體。
君鈺皛見過伽螢的字跡,一眼就看出來是她所寫。
“……”看來字條內容,君鈺皛將字條捏成團,又驚又怒又鬱悶又懊惱。
很顯然這竹筒一直在他袖袋裡,他卻幾天來都沒發現,直到今天若不是侍女多此一舉,他怕是要直接錯過。
怪誰?怪摯友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用這種迂回的方式嗎?
不,伽螢肯告訴他已經是情分了。
怪他自己弄巧成拙!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這澡是洗不下去了,君鈺皛迅速擦身換上新衣走出去。
他找到祿天璣,開門見山道:“我要回無煙城一趟。”
祿天璣是在沐浴中途被他闖入打斷的,見君鈺皛急匆匆而來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卻聽到他這一番話。
祿天璣伸手將桌子上的福金爪套上,看君鈺皛的眼神充斥著殺機。
君鈺皛道:“我不是開玩笑,價格你隨便提,必須要以我們來時更快的速度趕回去。”
“我可以帶你的棺材趕回去。”祿天璣平靜道。
君鈺皛用探究的眼神看了他一會,最後做下了決定,把紙條給他看。
一句話的字條一眼就能看完。
君鈺皛:“摯友給我的。”
祿天璣看向他,“早就給你了,你現在才發現。”
君鈺皛不接這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