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她就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看得出來是巫燭已經氣極,漆黑的眼睛更濃鬱。
可惜眼前兩人都不受它的威脅,伽螢好整以暇的看著它,“我的時間有限。”
巫燭道:“我死了,你也彆想得到想要的。”
伽螢微微一笑,“我說過了,這場交易處在劣勢的是你,威脅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見巫燭還一臉倔強的模樣,伽螢心情有些微妙,麵上沒有顯露絲毫叫巫燭看出來。
“來之前沈無煙來找過我,或者你想我把你送到他手裡,得到的好處說不定比跟你在這裡廢話更值得。”
巫燭氣急敗壞的低吼,“這曾是個你的身體!”
看來它是真的相當排斥和沈無煙成親這件事,與之相對的是沈無煙對此的勢在必得。伽螢道:“現在是你的了。”
巫燭:“……”
伽螢:“考慮清楚了嗎。”
巫燭死死盯著她,“幫我離開,我會給你想要的。”
伽螢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更想要自由?”
雖然巫燭沒有說過它想要巫祖花印做什麼,但是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伽螢不難猜到這是禁錮巫燭的枷鎖。
巫燭冷冷道:“老子是雄蛇!”
伽螢:“其實就算你不喜歡沈無煙,也可以先假意迎合,以後總能找到機會離去,甚至是反殺他,然後獲得永遠的自由。”
巫燭卻像是聽到什麼惡心至極的話,又或者是想象到惡心至極的畫麵,對伽螢道:“讓你成為蛇穀的種母,或是關在還算舒服的牢房裡睡覺,你選擇哪一個。”
被拿來做這樣的比喻,伽螢並不生氣,倒是明白了沈無煙對於巫燭而言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亦或者說,巫燭並不是討厭人,而是性向上完全沒辦法同化。
正如它所說,往日它被關在巫漠大獄裡也不算難過。
巫漠大獄沒有虐它,還不知是第幾代開始誤以為它是教中聖獸,對沉睡的它畢恭畢敬,給它沉睡之地足夠的資源補給。
“秘術給我。”伽螢道。
巫燭道:“你過來。”
伽螢正要上前,被伽藍拉住。
她側頭望去,伽藍道:“我來。”
伽螢一下就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想到巫燭對他的畏懼。
往巫燭看去,果然看到巫燭緊繃的模樣。
伽螢道:“好。”
伽藍便向前走。
才走一步就被巫燭喊停。
“用寫的或者你們記得住的話,說的也行。”巫燭道。
伽螢道:“那你剛讓我過去做什麼。”
巫燭道:“魂術傳遞更直接。”頓了下,它又多解釋一句,“往常我族都是這樣傳承。”
所以不是它想故意耍心機,伽螢聽出它想表達的無害意願。之所以寧可麻煩的口述或書寫,則是受不了和伽藍這麼親近接觸。
從假山群離開時,巫燭的精神狀態有著明顯的變化。
雖然依舊神色陰沉,卻不見困獸的燥鬱。
伽螢就地取材,從這座陌生府邸裡取來筆墨讓巫燭書寫。
趁巫燭寫作的時間,她又找到女眷的住所,拿來一套衣物,留下一筆足夠買下幾套這樣衣裙的銀子在原地。
回來的時候,巫燭也寫好了。
伽螢收下它遞來的紙,將手裡的衣裙丟給它。
巫燭把裙子丟到桌上,“我不穿。”
伽螢看了它一眼。
巫燭道:“我們三個足以闖出去。”
伽螢道:“有更簡單的選擇,為什麼不選。”
巫燭固執不動。
伽螢沒有繼續勸說,轉頭對伽藍道:“你來。”
巫燭的表情就變了。
伽藍應道:“好。”
巫燭:“……”
伽螢走了出去,走前對巫燭道:“如果你喜歡耗時間的話……”
到了外麵,伽螢坐在陽光下的院中石凳上,拿出巫燭給的魂術秘法細看。
沒一會兒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她沒有回頭看,直接說:“說通了?”
“嗯。”伽藍從她身後傾身,陰影帶來一份清涼。
伽螢把手裡的魂術秘法的紙張抬高展開些,讓他也能看得方便清楚。
伽藍道:“不假。”
伽螢笑道:“它的確沒有騙我們的必要,關鍵是它很怕你。”
兩人說話間,不遠處敞開的門走出來一人。
伽螢望去,一襲女裙的巫燭披頭散發,依舊難辨性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