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望師傅嘴角略微抽搐, 正想要開口,隻見外麵一陣響動,胤祉在下一瞬間睜開雙眼,平靜的側頭注視著突然間出現在自己床邊的人。

來者半跪在床榻邊,一身黑色打裝,臉上隻露出一雙黝黑深沉的雙目,正著魔般注視著自己。

胤祉:……

“張北……好久不見你就給我這樣的驚喜嗎?”胤祉捂住頭撐起身體, 略顯吃驚的環顧四周。房間內依然是黑漆漆的,豎耳可以聽見外麵侍衛們走動的聲響, 可是麵前來者沉默的出現在自己身前卻不是幻覺。

再仔細一瞅,原本在屋子裡伺候的嬤嬤此刻悄無聲息的躺在一側。

“奴才給三阿哥請安。”

張北眼睛亮了一亮, 胤祉見麵就可以喊出名字的反應讓他聲音裡帶著一抹雀躍。注意到胤祉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嬤嬤身上, 他連忙開口:“奴才隻是把她打暈了。”

“……你學的真是不錯。”

胤祉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轉瞬即逝。

自己想要的是保護自己的暗衛, 而張北則是超出了他的預期。外麵的侍衛都是納蘭性德一手調|教出來的, 很難想象僅僅經過三年訓練的張北是如何擺脫他們的注意, 偷偷溜進屋內。

也難怪納蘭性德至今耿耿於懷, 總覺得把張北留給自己是一種浪費!

既然醒了, 胤祉也坐起身細細的觀察一番張北。張北十歲剛出頭, 整張臉卻已經脫去稚氣,輪廓深邃鮮明, 眉眼間帶著一絲淩厲。

往下看去,貼身的夜行服可以看出他肌肉的線條流暢,每一分肌理都似乎蘊藏著強勁的力道, 並非東北漢子那種肌肉虯結的壯碩,而是具有美感的精壯結實。

再低頭瞧瞧自己,胤祉捏捏自己柔軟的小肚皮,再捏捏柔軟的胳膊肉,頓時覺得自己輸了一局。

張北淩厲的眉眼頓時一鬆,肉眼可見的多出一絲笑意:“奴才自當會保護主子。”

話說得是如此理直氣壯,言之鑿鑿,直哽得胤祉是一陣憋氣。

同樣是練武,自己怎麼就沒練出幾分肌肉?

“來人——點燈!”

沒好氣瞪了張北一眼,胤祉拉長了聲音朝著門外喊話。不多時一名小廝捧著燭火走進屋內,隻是下一刻就被一身黑衣的張北嚇得,麵色驚駭的尖叫出聲:“有——有刺客!”

登時,院落裡兵荒馬亂。

離著屋子最近的兩名侍衛反應極快,手落在刀柄上毫不猶豫的俯身衝入屋內,刀光如白電般迎上張北。張北麵不動色,抽出腰間長刀隻見刀光一閃,侍衛暗道不妙,倒退一步卻已是來不及。

刀背重重劈在他的肩頭,他一聲悶哼,眼前一黑竟是直接倒地不起。另一名侍衛大驚失色,連連倒退兩步,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跟隨在此的侍衛均是久經戰場,與人交手的經驗自是豐富無比,隻一看張北的刀勢,便知道自己恐怕並非是其對手。但是三阿哥就在敵人的身後,侍衛也是無路可退,他一狠心遞了個眼神給身後衝進來的其餘侍衛,硬著頭皮撲殺上去,抱著寧可犧牲自己也要為其他人留出少許時間殺敵。

“住手——!”

見侍衛們起了殺心,胤祉忙開口阻止。

不過撲上前的侍衛動作已經停不住了,張北也沒有留麵子給對方的打算,乾脆利落的用刀背重重拍在對方的臉上。侍衛呆滯一秒,噴著鼻血頭往後仰呱唧倒在地上。

胤祉:……

侍衛們:……

下一秒,侍衛們的目光從倒在地上的同僚轉移到張北身上,眼中飽含殺氣,擦掌磨拳一個個一副打算車輪戰將他痛毆一頓的模樣。

“你們,身為侍衛竟然有人出入本阿哥的房間都沒有發現。”

胤祉很是不滿的指責引來侍衛們的不安,他們紛紛單膝落地請罪不已,氣憤散去,升起的則是忐忑不安的恐懼和懊悔。

身為侍衛,竟然讓一個小鬼頭溜進去!

沒錯,眼光銳利的諸人已經發現,這個偷溜進來的‘刺客’竟然還是個孩童。臉皮薄的侍衛此刻已經漲紅了臉,隻恨不得地上有個洞當場鑽進去得了!

“奴才有罪!”

“起來吧。”胤祉開口,可還沒等諸人起身,納蘭性德席卷著一陣寒風步入屋內。

他麵色冷厲,瞧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侍衛,再看看一身黑衣的張北,最後目光落在周遭請罪的侍衛們身上。

“好,真是好啊!”

納蘭性德麵色陰沉,磨牙低語:“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人發現有人溜進三阿哥的房間?你們是做什麼的?侍衛是擺在麵上給彆人瞧的嗎?是裝飾品嗎?”

他的聲音從低沉逐漸變得嘹亮,每一個問題都砸在侍衛們的心頭,令他們無地自容。

“全部退下!明天起訓練翻三倍起!”納蘭性德低吼。

“是!”

諸人怏怏退下後,納蘭性德上下打量著張北,目光中隱然驚豔之色,心裡多喜歡幾分:“你,很好。”

頓了頓,納蘭性德不得不將目光挪到身穿單衣,慢條斯理的坐起披上外衫的胤祉身上:“三阿哥,張北在三藩之亂中貢獻巨大,如今京中求才若渴,將他放在身邊做個侍衛隻是種浪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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