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 / 2)

“納蘭明珠大人何必多禮?”胤祉頓時一驚。他忙伸出雙手和胤禔一左一右的扶住納蘭明珠:“容若師傅乃是本阿哥的師傅,又是張北的義父,本阿哥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納蘭明珠昔日紅光滿麵的包子臉此刻也如同乾癟了一般老態儘顯,在此刻唯有勉強一笑。

“容若師傅的病情如何……?先頭的大夫如何說的?”胤祉心猛地下沉。

“……不樂觀。先前的太醫說……讓奴才家中可以,可以,可以準備後事了。”納蘭明珠嘴唇蠕動,說到最後忍不住老淚縱橫。

納蘭家子嗣單薄,在次子出生之前,他和福晉早以為平生隻會有一個孩子,可謂是將全身的心血都投注灌注到容若身上。

容若也從來沒有對他們的期待說一個‘不’字,反倒是頻頻超出了他們的期待,無論文韜武略都可謂是上上之姿。

萬歲爺先前還在嘮叨著讓容若出去闖蕩一番……而現在竟是。納蘭明珠悲從心生,唯有側頭拿著帕子勉強擦乾眼淚:“奴才失儀。”

身為父親的納蘭明珠說出不樂觀三字,隻怕已是病入膏肓……胤祉哪裡顧得失儀不失儀的問題,腦海中的思緒如同潮水般滑過,過往與納蘭性德相處的一幕幕場景一一在他眼前浮現。

不可以!不行!

想到萬一有可能孫太醫也會沒有注意到或許是瘧疾的事情,胤祉一咬牙,扭頭就朝著屋子內跑去——縱然胤禔在下一刻發現連聲呼喊,他也是頭也不回的竄入屋子內。

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極為濃重的藥味!

屋子內的窗戶都緊緊閉著,窗上掛著厚厚的窗簾,半點日光都沒有放進來的意思。高高的黃銅燭台擺在床邊的小幾上,巨燭被點燃著,不時發出劈啪聲。

床外掛著兩層帷幔,外層厚重的帷幔拉起,隻留了內裡一層薄紗的放下。一名妝容簡單的婦人帶著兩名丫鬟立在角落裡,驚訝的望向闖進來的胤祉。

“你,你是誰?怎麼能隨便闖進來?”

“顏夫人,這是我家主子。”隨後跟進來的是張北,他衝著顏氏點點頭。

正在床邊忙碌的三名太醫也折轉身體,孫太醫忙勸阻道:“三阿哥,奴才們尚且為斷定納蘭少爺的疾病,若是疫病就糟了,您年幼體虛還是先出去吧!”

胤祉搖搖頭,反倒是向床邊走了幾步。

他愣愣的望著躺在床鋪中央蓋著厚實棉被依然瑟瑟發抖,在昏睡中也緊皺眉頭,兩頰內凹早已看不出昔日清雋容貌的納蘭性德:“……怎麼會變成這樣。”

顏氏低聲回話:“三阿哥,爺素來有寒症,一年發作兩三回也屬於正常……這一回原本也以為隻是一次寒症發作罷了,誰知道這過了半個月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出了其他的症狀……”

“你們瞧出什麼?”胤祉抬頭看向三名麵色肅穆的太醫,尤其是當頭那一位。

脫口而出的疫病……隻怕這一位太醫心裡已經知道納蘭性德得的病。

被胤祉目光直勾勾盯著的正是太醫院院使孫之鼎。他遲疑一瞬,想起宮裡人曾說起三阿哥不同平常的話語,一咬牙緩緩吐出自己的想法:“依臣所見,隻怕納蘭少爺此次並不是寒症發作。”

胤祉早有預料,此刻忍不住鬆了口氣。但是這話落在其他人耳朵裡,尤其是顏氏忍不住抬高聲音呼喊:“這,這怎麼可能?”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讓屋外數人也是聽得心驚膽戰。納蘭明珠和覺羅氏率先急了,站起身就匆匆往裡奔去,胤禔慢了一拍跟在最後。

三人一進屋就直勾勾的望著發聲的顏氏,覺羅氏率先出聲:“顏氏!這是出了什麼事?”

顏氏隻是個奴婢出身的侍妾,哪裡被三堂會審般審視過,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孫之鼎說——師傅不是寒症。”胤祉在旁緩緩開口。

“什麼,什麼——?”納蘭明珠驟然色變。傻子也知道,如果弄錯病症,那按著先前的用藥來那自然是半點用處也沒有,況且是藥三分毒,也就意味著這些喝下去的湯藥指不定還加重了容若的病症!

“孫太醫……您說的可是真的?”覺羅氏眼前一亮,她包含希望的望向孫之鼎,小心翼翼的詢問著:“那吾兒,吾兒還,還有沒有的救?”

孫之鼎沉默。

諸人的心登時往下一沉,麵上難免露出一絲絕望。

“孫太醫放心……這耽誤了……也是犬子命不好……”納蘭明珠苦笑。

隻是下一秒,胤祉竟是和孫之鼎同時開口:“不,這病可以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空白是一個名字)和團子投遞的營養液,啾啾噠=3=

納蘭性德還不會死啊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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