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發送失敗的消息,鄭澤長舒一口氣，將手機反扣上胸膛，苦澀地笑了笑。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隻是出了一次國,江酌的態度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什麼會對自己如此絕情……
從一開始被拒絕的痛苦震驚,到現在心情略有緩和,鄭澤開始思考江酌如此反常的原因。
隻能說,問題出現在他出差的這一個月中。
……江酌在這一個月碰到了更喜歡的人？
……
鄭耀陽還是如願以償地把他的圍巾給送了出去。
“……給我買的？”江酌接過，圍巾是焦糖色的，柔軟厚實，非常適合深冬戴，他把圍巾抖開，借著屋外微弱的月光，看到邊上還有一個吐舌頭的小狗圖案：“這是你嗎？”
“我不是狗！”鄭耀陽壓低嗓音,在他耳邊喊。兩人正縮在一床被子裡，現在對鄭耀陽而言最美好的時光就是晚上了，可以肆無忌憚地和江酌親親摸摸貼貼。
按照鄭耀陽的決定，今天他們住在了宿舍,走讀生宿舍裡隻有鄭耀陽一個人轉成了住校,因此到了晚上，整個宿舍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江酌笑著呼嚕呼嚕他的腦袋：“你就是我的小乖狗。”
鄭耀陽被他摸得從頭爽到腳，心說小狗就小狗吧,在被子裡蹬了蹬腿,往江酌懷裡拱：“嗚嗚。”
“快睡覺吧，”江酌把圍巾收好，裹了裹被子，讓鄭耀陽和自己貼得更緊一些,“明天還要上課。”
鄭耀陽不太樂意地歎氣：“現在才十一點啊，咱們再說會兒話吧……”
“想說什麼？”鄭耀陽這麼撒嬌，江酌便妥協地把睡覺的最後期限延後了十分鐘，“白天都說了多少話了？”
鄭耀陽憤憤：“白天說的那叫話嗎？隻有我一直在叭叭背課文，我現在就想跟你說一些沒營養的話……”
“你都高三了，必須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充分利用起來，”一想到自己的任務和鄭耀陽的未來，江酌就嚴肅起來，“我要是真對你嚴格起來，你晚上做夢都在背知識點。”
鄭耀陽：“……”
“啊啊啊，”他發泄似的扭動幾下，“所以晚上才要多說說話啊，把白天的補上！”
也不給江酌插話的機會，鄭耀陽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道：“如果我期中考試有進步，你可以給我獎勵嗎？”
“可以啊，”江酌答應地很爽快，又道，“其實沒必要，我想要什麼，跟我說就行了，我都會買給你的。”
果然，喜歡一個人就會想給他送東西，哪怕江酌本質是一個摳門社畜，卻還是忍不住想給鄭耀陽花錢。
“……不可以，”鄭耀陽雖然被感動了，但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我不能仗著你是我男、男朋友……就隨隨便便找你要東西。”
說到男朋友的時候，鄭耀陽磕巴一下，臉悄悄紅了，在黑暗中無聲地傻笑起來。
“嗯……”
江酌有點意外：“也行，說吧，想要什麼獎勵，我給你期中考試成績製定一個標準，達到了就給你。”
“我先不說，但你得答應我。”
鄭耀陽一直想著被江酌踩那事兒，一想到就麵紅耳赤，就抓耳撓腮地想要切身體驗一下，但又實在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生怕江酌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他下定決心，如果下次考試進步，就要這個當獎勵，先斬後奏。
“好，答應你。”江酌做夢也猜不到鄭耀陽心思，還以為他是想要什麼比較貴的東西。
鄭耀陽高興地親了江酌一口，眼睛都眯了起來，但隨即臉色一變，想起了更為重要的事：“江酌。”
“嗯？”
“那個……”他撓了撓鼻子，眼神飄忽，“你能不能…彆老是給林悅講題了啊？”
一講題，兩人的腦袋就多多少少會湊到一起去，鄭耀陽每每在遠處看到這個場景，心裡就一陣泛酸，餃子不用蘸醋就能直接吃了。
不過他提這個要求還是有些心虛，畢竟江酌也是要有正常社交的，可說到底林悅喜歡他……
出乎意料，江酌也沒太大反應：“嗯，以後她再問我問題，我就直接說不會就行了。”
江酌能覺出林悅對自己有好感，可林悅從來沒有說過，他也不好自作多情，隻能慢慢遠離。
“啊，”鄭耀陽都做好惹江酌不開心的準備了，結果聽到這個回答，愣了愣，“你就這麼答應了啊？”
江酌像是覺得好笑，乾脆兜著鄭耀陽的後腦勺在他嘴上親了親：“不然呢？就是應該以你的的感受為主啊，該避嫌避嫌。”
鄭耀陽被這句話說得渾身發麻，胸腔由內而外地發熱酸脹，他怔怔地看了江酌好一會兒，才跟個小炮.彈一樣撞進江酌懷裡，整個人不停地撲騰：“啊啊啊你怎麼這麼好啊！嗚嗚嗚……江酌你太好了，我不行了，好喜歡你……”
他都沒辦法來形容這種感覺了，這種被人重視，被人放在第一位……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床被鄭耀陽鬨騰地吱嘎作響，江酌不得不伸手按住躁動的他，眼中帶著無奈的笑意：“這就好了？這是最基本的吧。”
明明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小事，瞧把小帥崽子給激動的，一副常年缺愛的可憐樣兒……
“……那你呢？
鄭耀陽想到什麼，巴巴地抬眼看他：“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嗎？”他也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沒有，你已經很好了。”江酌擼著他的小狗頭，揪了揪鄭耀陽的耳垂。雖然聽起來像是在哄人，但江酌說的都是真心話，鄭耀陽一直以來眼裡隻有自己，像個膏藥一樣撕都撕不下來，讓他想吃醋都沒地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