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兒,你去了哪?怎麼沈將軍說你出了點事呢?”
薑尋臉色一白,燕老太太便看出她有話要說,皺了皺眉,道:“今日得了些浴佛水,待會兒取一些去,祈求佛祖保佑,能為你消災解難。”
她說完,便吩咐劉媽媽把下人們都支去取浴佛水,然後拉著薑尋和大夫人一起進了裡屋。
薑尋低著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燕老太太講了一遍,隻是沒說沈西棠給她解毒的過程,話還沒說完,薑尋的眼圈就紅了,“讓外祖母擔心了,是尋兒的錯。”
燕老太太心疼極了,“怎麼能說是你的錯呢,要不是沈將軍,隻怕……隻怕你今日……“燕老太太沒說下去,她都不敢想,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道:“得好好謝謝沈將軍。不過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燕老太太又念了幾句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隨後又憤怒地說:“究竟是誰要害你,竟然下這種歹毒的藥。”
“我也不知道。”薑尋搖搖頭。
燕家大夫人感慨道:“今天要是沒遇到沈將軍,尋姐兒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剛才聽小廝說,沈西棠來的時候還親自將尋姐兒送到門外了。”
“是嗎?那可真是大恩,明日便備下重禮我帶上尋姐兒,親自登門道謝。”燕老太太誠懇
地說。
薑尋點點頭,沒有將沈西棠求娶的事告訴她們。
過了一會人,丫鬟們進來送浴佛水,她們便不再說這件事了。
劉媽媽走進來,對燕老太太說:“方才我又看見那位姑娘了,好像是跟著蕭家人一起來的,現在已經走了,需要奴才去打聽打聽嗎?”
“不用了吧,隻是看著麵善罷了。”燕老太太擺擺手,不過她露出懷念的神色,感慨道:“雖說與尋姐兒隻有三分像,但是跟尋姐兒的娘年輕時候,卻有七分相似。”
薑尋神色微微一僵,笑道:“外祖母在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遇到一位姑娘跟你長得很像罷了。”燕老太太拍拍她的頭。
薑尋點點頭,“哦”了一聲。
“姑娘,岑碧回來了。”鶯巧出現在門口,稟報了一聲。
薑尋的眼神冷了幾分,燕老太太問:“怎麼?你那丫鬟出門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薑尋笑道:“讓她去買點東西誰知被擠散了。”
燕老太太這才沒再多問,她年紀大了容易困,今天又一大早醒來累了一天,擔心了一下午,此時也累了,又跟薑尋說了幾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屋內沒了外人,薑尋隻讓岑碧留下,讓其他人都出去。
她盯著岑碧的頭頂,語氣冰冷地道:“你去了哪裡?”
岑碧瑟縮了一下,搖搖頭,“我……我站了一會兒,忽然看到了我家姑娘的身影,嚇了一跳,就追上去了。”
薑尋的眼睛緊盯著她,“真的?”
“千真萬確,我不敢撒謊的。”
“那然後呢?”薑尋又問。
“然後我追了好久,跟丟了,再也沒看到那人,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是我卻迷了路,找不回那個地方了,人又多,我……我好不容易才看到其他世家往大相國寺裡去,我就猜測大家可能在這裡,這才找了來。”岑碧說話的時候,一臉堅定。
薑尋沉默了一會兒,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嚇人,岑碧緊張極了。
“姑娘,你相信我,我沒撒謊的。”
“如果,如果你家娘子死而複生,你又待如何?是死心蹋地跟著我呢?還是回到舊主子身邊?”
岑碧的臉色煞白,“怎麼,怎麼可能呢,她……她已經死了啊。”
薑尋淡淡地說:“嗯,知道了,你出去吧。”
岑碧試探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忐忑,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日落西山的時候燕家人在寺裡用了齋飯,飯後一大家子才又坐著馬車回了燕府。
薑尋舟車勞頓一天,一回到瀲灩居,便讓人送熱水來,準備沐浴。
在丫鬟的服侍下,她將身上的衣裙脫下,抬腳慢慢進了浴桶。
浴桶裡灑滿了花瓣,熱氣騰騰的冒著花香,空氣裡的味道都是香甜的。
薑尋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坐下來,將身體浸泡在水裡,丫鬟們並沒有在旁伺候,她洗澡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所以每次都會讓丫鬟們出去。
熱水泡的太舒服,不一會兒,她就被熏得昏昏欲睡,以至於沒有聽見風把窗戶吹開的聲音。
忽然,一陣涼風拂麵而來,她的肌膚感覺到寒冷而起了小小的疙瘩,她剛要睜開眼睛,就聽見耳畔傳來聲音,“這樣泡著,也不怕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