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2 / 2)

韓平宇聽到她這個口氣,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他在程玉酌開口之前,又說道:

“今日,其實是亭兒要過來的。那孩子知道,是程姑姑你救了她,她心裡對你感激,我也是一樣的。”

!程玉酌被他看住了眼睛,一時無法彆開,又聽他說,“其實我同亭兒不僅對你感激,更是信重珍重,亭兒想請姑姑給她教養,而我,想請姑姑到歸寧侯府。我母親年紀大了,還要有人主持中饋。”

“中饋”二字出口,這房中靜了幾息。

外麵有靜靜的叫聲,和桐桐圍著亭兒問話的聲音,“你沒有玩過風車嗎?我哥哥有時候會用蒲草做給我,你要試試戴在頭上嗎?”

亭兒說沒玩過,猶豫著要不要戴在頭上,可是程玉酌不能再猶豫了。

程玉酌已經把話說的十分明確了,韓平宇似乎猜到了這個答案,沉默了一息。

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為什麼?”

為什麼?

程玉酌沒有辦法同他說出真相,隻是搖了搖頭。

韓平宇張口結舌。

他愣了一下。

她如果嫁給自己,不僅要相夫教子、主持中饋,還要照看老母,更要緊的是,如今他母親看中的是秦玉紫!

她是不是早就看明白,不想趟這趟渾水呢?!

韓平宇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到底是他的母親啊,他連自己的母親都沒說通,尋求程玉酌的答案也沒有意義!

院子裡,韓亭到底沒有在頭發上帶起桐桐的風車,她不安的向西廂房看過來。

韓平宇看看女兒韓亭,又看了看程玉酌。

“姑姑今日所言,韓某已經聽到了,韓某會將這件事情一一捋清楚,再來尋姑姑。”

他說完就起了身,程玉酌愣住了。

可是韓平宇沒有給她把那話問清楚的機會,就叫了韓亭過來,讓亭兒跟程玉酌正經行了個禮,便帶著韓亭離開了。

程玉酌一直把這父女兩人送到門口,都沒能明白韓平宇剛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拒絕的不清楚嗎?

程玉!玉酌從門口回來,趙凜已經出現在了院子裡。

趙凜已經把程玉酌和韓平宇在西廂房內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因為程玉酌把他關進東廂房而不高興,又因為程玉酌拒絕了韓平宇而感到絲絲的愉快,這兩種情緒表現在他臉上,便是一副古怪又傲嬌的神情。

他跟程玉酌說,“你不用顧及他是什麼侯爺,莫要給他一絲機會才好。”

誰想到,程玉酌卻抬眼正經看了他一眼,開了口。

“我已經同侯爺說了,這輩子都不再想姻緣的事情,也完全沒有嫁人生子的打算,不管他如何,我說的是真的。”

她說完,一點猶豫和停留都沒有,立刻轉身走開了。

趙凜愕然定在了當場。

桐桐和靜靜都不出聲了,不知何時消失在了後罩房拐角處。

趙凜向程玉酌背影看去,卻隻看到她的裙擺消失在緊閉的房門之內。

她不想姻緣,不想嫁人生子,隻是因為懶?

程玉酌換了衣裳,喚了靜靜,去了程姝的胭脂鋪子。

趙凜隻想靜靜,但靜靜也跟著程玉酌出門去了。

趙凜心裡悶的要命,又沒有辦法立刻將她叫回來,問個清楚。

原來他跟韓平宇說的,懶散不願意做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趙凜隻覺得自己心上被人打了兩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麵對他的時候,明明臉紅得像熟透的桃子

他一直以為,他在她眼裡,和韓平宇是絕對不一樣的!

趙凜不明白了。

是不是她心裡還有什麼沒解開的疙瘩?

會不會和之前在睡夢中驚懼有關呢?

馮效終於回來了,行色匆忙。

趙凜心神終於歸了位。

“出了什麼事?”

“回爺,咱們派去盯梢的人,被襄王和鎮國公發現了”

馮效把在襄陽的情況說了,“我們的人身份極其隱秘,應該沒有留下什麼標識,他們約莫不會知道是太子爺您派去的人。”

趙凜點了點頭。

相比這一點,他更在意襄王和戚之禮說的,到底是什麼?

能給軍中大放異彩!彩的,趙凜以為也就隻有火器了。

可火器又不是什麼神秘物件,為什麼說的這般隱秘?

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趙凜問馮效,“老師他們到了何處?”

趙氏王朝太子諸多老師當中,隻有太子少師是太子專職的先生,便是連太子南巡都要隨侍在旁。

馮效立刻回道,“楊大人他們今晚便能到千佛山。”

太子南巡的大駕,今晚先在千佛山暫停一晚,明日才會入城。

馮效在旁補充道,“楊大人也多次問起您的傷勢,還想要今日來此。”

而且趙凜明日要在濟南見一眾官員,親自現身南巡大駕之中,最好今日就能前去千佛山以做準備。

趙凜揉了揉眉心,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暫時提前離開程家,去到千佛山。

馮效在外安排成彭他們收拾東西,程玉酌回來的時候,見他們已經收拾了大半了。

她驚訝了一下,又立刻明白了過來,“可要我幫忙?”

馮效哪裡敢勞動她,連道不用,“也沒什麼東西?有些東西南巡車馬裡麵都有,不帶也不打緊。”

程玉酌聽著這話,點了點頭,“這些日子過得也快,沒想到這便要分彆了”

上次她說要分彆的話,馮效不過接了一句,就被趙凜給罵了。

這一次,她又說了這話,馮效立刻警覺起來,剛要解釋不過是短暫離開,太子爺要什麼時候徹底走,還不一定呢!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就收到了來自趙凜的冷厲目光。

馮效要哭了:這茬不是我提的啊!

成彭和小棉子的今天已經被嚇得不輕了,見趙凜過來了,一陣風似得遁了。

趙凜問程玉酌:“你這麼想讓我走?”

這句問得十足生硬,程玉酌也被他看得心下有些定不住,“哪有?”

“那你剛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口氣悶悶的,好像受了委屈一樣。

程玉酌聽得心下一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得他鬨起來,便道:“萬般相聚,終須一彆。悲歡離合乃是人之常情,我隻是隨口感歎一句。”

她說這話!話的時候,後知後覺的馮效也遁沒了影,程玉酌說完也想遁了,可趙凜根本就抓著她不肯放,鼻孔裡好像藏了兩隻牛,使勁一哼。

“哼!那日我同你說的心意,你全然沒有當一回事,是嗎?!”

趙凜終於憋不住了,問了出來。

程玉酌竟然被他問得心虛了一下。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嫻,你同我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程玉酌被他抓的心下一緊,連聲告訴自己他隻是他、不是彆人,才心下定了定。

“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意思,你快放開我!”

程玉酌沒辦法了,曉得他臉皮厚,性子又急,比韓平宇不知道難纏多少!

她不得不板起了臉來。

“便是你年紀小,我把你當弟弟,你這樣對我也不成體統!”

她又說了把趙凜當做弟弟的話,言下之意,趙凜在她麵前隻是個小孩子,她不想同他計較。

趙凜快被她氣炸了,從來沒有人這樣跟他說話!

“你這個你簡直”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程玉酌這種人!

程玉酌使著勁兒要從他手中脫開。

趙凜不想放給她,卻見她手腕因為掙紮,又白又紅,他實在不忍心,隻能鬆手放開了她。

“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收回了手來的程玉酌,根本就不理他怒發衝冠,隻是看著他幽幽的說了一句。

“本是好聚好散的事情,為什麼要鬨呢?”

趙凜竟然被她問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成了自己在鬨?

他好像變成了得不到想要東西的小孩。

趙凜這麼一想,立刻冷靜了幾分,再這樣下去,果真成她口中的小孩子了!

他好些年沒發過這樣的急火了。

今日可真是著了她的道!

趙凜深吸了口氣,恢複了理智。

等到明日,太子南巡大駕進城,他以太子的身份見她。

也許就破開了她心裡的疙瘩,一切迎刃而解,那樣豈不是好?

趙凜這樣想,心下定了,重新跟程玉酌開了口。

“不必道彆,我今日是暫時離開,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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