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2)

程玉酌感受到他的力道,不由抬起頭向他看去。

她見他眉眼如刻,鼻梁挺直有力,薄唇微微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一模一樣的麵容,一模一樣的神態,甚至連看向她的目光都是那麼的相同。

這真的是太子爺嗎?

程玉酌疑惑了一瞬。

會不會是替身扮成太子爺的樣子騙她?是想安慰她關於弟弟程獲的事情?

程玉酌有了這個疑問,再看趙凜,越發覺得他同之前程家小院裡的替身相像了!

她眼中有了一絲疑惑,趙凜就立刻反應了過來。

她在懷疑他!

趙凜立刻收回了手。

房中的氣氛有些尷尬,趙凜琢磨著換個話題,揭過這一茬。

“你之前一直在崔尚功身邊做事?”

程玉酌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問崔尚功,隻好回答道。

“回殿下的話,奴婢一直在崔尚功身邊做事,崔尚功乃是奴婢師父。”

趙凜又繼續問,“沒去過彆的宮裡做事嗎?”

程玉酌越發莫不著頭腦了,繼續回答,“回殿下,奴婢一直在尚功局,除了剛進宮的兩年,同一眾新宮女一樣憑調遣做雜活,之後就進了尚功局。”

趙凜想,尚功局在崔尚功手中十多年了,崔尚功一向穩重有規矩,尚功局裡不至於出現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況且就崔尚功是皇後娘娘的人,有皇後娘娘罩著,再加上崔尚功為人和善,便是貴妃也不見得同崔尚功過不去,更不要說程玉酌了。

趙凜聽著程玉酌的口氣,又思來想去,覺得她好像不是在尚功局的時候出的事,難道是剛進宮的兩年?

“剛進宮做宮女之時,十分辛苦?”

程玉酌被趙凜這一通問,問得有些懵。

若是替身在此,應該不會這樣問她,畢竟他對她的情況有些了解。

但是眼前這位問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想要探一探她的口風,懷疑她也是襄王的人?!

程玉酌嚇了一跳。

“奴婢不辛苦!”她立刻回答道,“宮中貴!貴人多和善,奴婢有師父領著,在宮中甚是安穩。若不是因為弟弟妹妹零落在外,奴婢倒願意在宮中一直伺候主子!”

程玉酌毫不猶疑地表了忠心,可趙凜聽著卻有些古怪。

她不是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吃人的地方了嗎?

果然當了太子的麵,她是不會說一句實話的。

趙凜嘖嘖。

兩人雖然有問有答,可所思所想全然不同,完全是雞同鴨講。

趙凜沒有再繼續問,默了一默,房中的空氣怪異的凝滯著。

趙凜把剛才的問話回想了一遍,再看程玉酌的臉緊緊繃了起來,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來她在擔心自己有沒有被信任。

“你放心,程獲的事情,孤會多加思量,”說著,又怕她不信,補了一句,“隻要他願意效力於孤,孤必然對他妥善處置。”

之前他一直說著會體諒程獲處境,程玉酌心裡懷疑他是替身,才說的如此輕巧,如今他說了需要程獲忠心效力的話,這才像了太子!

程玉酌鬆了口氣,第一次因為自己麵前的人是真正的太子,而心下定了定。

好像確實如替身所說,太子不是那種會為難下人的人,也算得上是和善吧。

不過程獲的事情已經說完,她是不是該走了呢?

屋外有了細碎的腳步聲,約莫是太子身邊的人在提醒他時間。

程玉酌小心看了他一眼。

可是對麵的太子殿下,沒有任何讓她離開的意思,反而轉身向內室走了過去。

程玉酌疑惑萬分,目光不由追著他的背影看過去。

誰想讓他走到衣架邊,竟然解開了腰帶!

程玉酌看到那場景,心跳一停!

一瞬之後才回過神來,原來太子爺要更衣了。

她不知道是該避開還是怎樣,就在她緊張得手足無措的時候,趙凜突然轉頭看了過來,他的目光還是像剛才那樣“和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程玉酌心驚肉跳。

“過來,替孤更衣。”

程玉酌倒吸了一口冷氣。

可是她能拒絕嗎?

不!不能。

程玉酌好像腳踩在河水中一樣,每向前走一步,那冰涼的河水便多沒過了她一些。

而她不知道前麵等著她的河水,又有多深。

待她終於走到趙凜麵前,已經腳下發麻,頭腦發空了。

他沒有說話,轉身麵向她伸開了手臂。

他的肩膀寬闊,手臂更是長,程玉酌被他的影子所籠罩,隻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好像是一顆細柳,抑或是一根蒲草,連掙紮的能耐都沒有。

可是她不得不如他所言,替他更衣。

太子的衣衫繁複,比普通人的衣衫平白多出許多係帶,且藏在暗處。

程玉酌戰戰兢兢,滿頭大汗。

趙凜不忍她緊張如此,隻好指點了她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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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同她笑著說道,“所謂術業有專攻,想來你在金玉寶貨之事上麵,應該更加嫻熟。不要著急,慢慢來。”

程玉酌低著頭應是,冷汗夾著的熱汗,還是從她額頭上滴了下來。

趙凜看著絲絲心疼,可他還想讓她更適應自己。

因而沒有放過她,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拿去擦擦汗。”

可程玉酌哪敢用他的帕子,連忙向後退了一步。

“奴婢不敢!奴婢自帶了帕子!”

程玉酌說完,立刻取出了自己的帕子,擦下了滿頭大汗。

趙凜默默歎氣,實在是不忍她緊張成這個樣子,隻好脫下衣衫,自己拿另一件長袍穿上,係了幾根衣帶。

程玉酌見他自己穿了起來,還以為他不高興了。

雖然她同他之間有說不得的往事,她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可是這一次,太子願意如此對待程獲,程玉酌便不能一味地排斥他了。

她怎麼能是那種不知分寸、不懂感恩的人呢?

程玉酌深吸了口氣,好像重新上戰場一樣,拿起了一旁金線綠底鑲白玉的腰帶。

趙凜係衣帶的手一!一頓,驚喜地看了她一眼。

程玉酌手捧著腰帶,半垂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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