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1 / 2)

程玉酌見了薛遠,托付了他快快將假死藥送給程獲的事情。

程玉酌將薛遠送走之後,想到趙凜的話,說若是實在不放心,倒可以去求一求菩薩,拜一拜佛。

徐州獅子山上有竹林寺,供奉彌勒菩薩,教化世人量大福大的道理,程玉酌心下不安,正好拜一拜彌勒佛。

竹林寺是尼姑庵,來往多是女客,程玉酌拜過了菩薩,正好到了齋飯時候,便留下來用了飯。

竹林寺在山上,清淨而閒適,程玉酌用過飯在寺廟轉了轉,覺得心下輕快了些。

她正要走,忽然寺廟亂了起來,很快就有小尼姑跑過來讓眾人都不要亂動,去到附近的禪房回避,有官兵搜查。

程玉酌不知何故,不敢亂問,便尋了個禪房靜默待在裡麵。

外邊很快靜了下來,一股肅殺之氣在彌漫。

程玉酌有種奇怪的預感,仿佛這件事和自己有關係。

有人問話,問得什麼她沒有聽清,可緊接著,已經開始一間間搜房。

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程玉酌奇怪的預感更強烈了,她湊著窗縫向外看了一眼,嚇了一跳。

她竟然看見了馮效?!

程玉酌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想要推開窗戶看得更清楚些。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推開,突然來了一陣風,吹得窗戶發出吱呀一聲響。

程玉酌連忙伸手將窗戶關上去,卻在關上的一瞬,被兩道淩厲的目光掃到。

她愣了一下。

幾乎與此同時,禪房外一聲暴怒的喊聲傳來。

“程玉酌!”

程玉酌被這聲音震得一頓,男人如同從天而降,隻聽砰得一聲,一腳踹開了門。

房門哪裡撐得住這暴怒的一腳,在砸到後麵的牆壁後,咣當一聲歪倒在了地上。

趙凜臉色烏青,兩眼仿佛放著冷箭,狠狠地盯住了程玉酌。

程玉酌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往房裡退了一步。

可誰想,就是她這一步,徹底激怒了眼前暴怒的男人。

趙凜幾乎將徐州城翻了一遍,沒想到她竟來了竹林寺。

這也就罷了,他來了,她竟然躲在禪房裡不露麵,他人已經到了院中,她竟然在瞧見他的一瞬騰地一下關上了窗。

她打量他是瞎!瞎的嗎?!

且她見到了他,竟還向後退去!

“孤倒是瞧瞧你還能退去何地?!”

趙凜一步邁出,已經逼到了程玉酌臉前。

程玉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驚得渾身又抖了起來,下意識想要逃開,可她略一動,男人一把扯住了她的肩膀,直接將她壓到了一旁的牆上。

那壓迫的姿態更令程玉酌發抖掙紮,男人見她這般卻氣得兩眼發紅。

“程嫻!你果然是騙我的!”

這氣急的一句,倒是讓程玉酌迷惑中又有一瞬明晰。

房外竹林沙沙作響,房中靜的落針可聞。

程玉酌好像聽見了男人狂躁的心跳,她要開口解釋,可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男人一步上前,毫無預兆,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程玉酌腦中空白一片。

但唇瓣被咬的一痛,迫使她回過了神。

她驚詫想要推開,男人卻迅雷不及掩耳地捉住了她的手按在了牆上。

他牙下咬的更用力了,血腥味很快在兩人口舌之間蔓延。

程玉酌愣了懵了,男人卻趁機攻城略地,一路高歌猛進地席卷著。

程玉酌毫無招架之力,節節敗退。

眼看著城池失守,往事如同被大風吹起,不停在她腦海中盤旋,可程玉酌越是要推開,他的攻勢越猛,唇齒間的血腥味更是肆意彌散著,程玉酌驚慌失措

趙凜真的是氣壞了恨透了,恨不能將她吃入腹中算了!

他狠狠咬著她,不許她掙紮躲閃,她略有躲閃,他便越發使勁咬她,以示懲罰。

她不敢再躲,趙凜在這攻城略地的唇舌之戰間,竟然產生一絲懲治的快感。

而她唇瓣柔軟,齒間仿佛有清香,他與她唇齒間的交錯,令他心神有瞬間的蕩漾。

他不由地放緩了速度去品味那說不出的甘甜。

他細細吸允,可是兩滴淚水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落在了兩人相貼的臉上。

趙凜頓住了,看過去,見她眼眸空濛,水色彌漫,驚慌著留下淚來。

趙凜心裡一揪一揪地疼了起來。

剛才席卷一切的暴怒之火,如同遭遇了觀音手中的玉淨瓶水,再狂烈的火也被滅了下去。

他不想將這眼中的驚慌和任何人比在一起,他隻!是看不得她流淚。

可他仍舊怒氣不消,他問她,“你哭什麼?你這般騙我,你為何還哭?”

又是兩顆淚珠落了下來,趙凜惡狠狠地替她擦了下去,氣呼呼地罵她。

“你不許哭,騙人的人不能哭!”

程玉酌輕聲去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趙凜卻不肯再信她。

“你沒騙人?為何在我來時躲避?為何見了我退開?為何被我抓住掙紮?!”

他頓了一下,程玉酌沒來的及解釋,聽他咬牙切齒問她。

他說完,砰地一拳砸在了程玉酌耳邊的牆上。

整片牆震了一震。

程玉酌快被他問懵了,卻又在最後的假死藥的話裡,明白了幾分。

她詫異解釋,“假死藥,是給阿獲準備的。已經讓薛遠送去襄陽,我手裡沒有假死藥。”

她看向男人發青的臉,因為暴怒額頭青筋暴起,又因為她的話目露思索與懷疑。

程玉酌重重歎了口氣,“我真沒有要逃開,我隻是過來上香。”

房外又是一陣風吹竹葉的響聲。

房中程玉酌的生意不停回響在趙凜耳畔。

趙凜愕然。

如果她真的要假死脫身,又何必從任太醫手中取藥呢?

那豈不是在告訴自己她是假死嗎?

趙凜晃了一下腦袋。

竟是他關心則亂,弄錯了事?!

他怎麼會糊塗至此?

趙凜腦中亂了一時,再去看程玉酌,見她臉上緊張驚恐之色未褪,眼中有淚,臉上兩道淚痕。

她被自己嚇壞了吧?

趙凜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同她說話,卻又瞧見她唇邊猩紅一片,不斷有血珠滲出來。

趙凜大驚。

可她卻隻是低著頭安靜沉默著。

趙凜瞬間心疼到得不行。

“阿嫻,我錯怪你了!對不起,你疼不疼?”

他要去托她的臉看看自己到底把她咬成什麼樣子,她躲開。

趙凜不敢再使蠻力了,輕聲求她。

“阿嫻對不起,讓我瞧瞧好不好?是我的!不是,我真是怕了,怕你突然就要離開我,我這才”

程玉酌低著聲,“我沒事。”

趙凜更心疼了,他最是受不了她這副溫柔又堅強的模樣。

她不肯抬頭,趙凜可不敢再勉強她,隻能低著身子歪著頭打量她的唇。

他向外叫了人,讓人把任太醫尋來,程玉酌連忙止了他。

“何必將任太醫尋來?小傷而已。況且此處是寺廟,本也不該在此”

程玉酌說不下去了。

她是來求菩薩保佑的,卻鬨成了這般。

趙凜一句二話都不敢有,連連歎氣地跟著她出了門去。

禪房外的一眾人早已屏氣凝神多時了。

此番又是李敢拿了東宮令牌上來圍了山的。

李敢對程玉酌的事情一萬個害怕,當下見到兩人出來了,表情都有些古怪,不敢看又特好奇。

他趁著趙凜吩咐馮效回去的時候,偷偷打量了程玉酌一眼。

他一眼就瞧見了程玉酌唇邊的一小片血漬,而趙凜唇上也蹭到了血。

李敢差點驚得打了個嗝。

這這這咬的?

這這這程姑姑耳朵上的牙印才剛消下去吧?

這這這太子爺的牙可真尖啊!

回了落腳的院子。

趙凜還是招了任太醫給程玉酌看傷,任太醫不愧是在宮中常年行走的人,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給程玉酌開了些藥粉塗抹。

不過,任太醫想到這約莫和假死藥相關,在趙凜吩咐人的時候,偷偷跟程玉酌提了提一句,“姑姑的事與假死藥可能相關,姑姑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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