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2 / 2)

她瞧了一眼梅齡,見衣著不俗,又打量了魏全清,琢磨著父女約莫是附近讀書人家出身,便道,“這倒是沒什麼手藝,就是繁瑣些,我給令愛編一個便是。”

她說著,叫了盈盈和桐桐去采些花來。

梅齡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但三個小姑娘跑在一處,兩句話便熟絡起來,跑得也越加歡快了。

魏全清鬆了口氣。

程姝擦了手上臉上的泥巴,又看看三個孩子,再看到這位愛女的父親,笑著問他,“閣下是讀書人吧?想來令愛常在家讀書,少在田間耍玩。”

魏全清道是,“是我疏忽了,孩子本該自由自在些。”

她問魏全清,“不知閣下如何稱呼?若是住在附近,倒可以讓令愛與我家中娃娃常常一處玩耍。”

魏全清點頭倒好,“在下姓魏,不知娘子如何稱呼?見娘子出口不凡,想來也出身大戶人家?”

程姝搖搖頭,“我姓程,隻是個尋常寡婦,魏相公不嫌棄我是個寡婦吧?”

寡婦門前是非多。

魏全清意外,又連忙道,“怎會嫌棄?程娘子不嫌棄我是個鰥夫就成。”

這會輪到程姝驚訝了。

她看過去,正好同魏全清目光撞在了一起,兩人不由地都笑了起來。

程姝歎道,“原來這世間人多有不全啊。”

“是,隻是苦了孩子。”

說話間,孩子們采了花跑回來了,程姝同魏全清也折了柳枝,編起了花環

另一邊,有人登了程家的門。

是魏丹菱。

程玉酌正在院中替靜靜修理打結的長毛,後見天熱了,乾脆替它剪了不少,才剪到一半,魏丹菱便來了。

程玉酌連忙放了剪子去見她,半邊長半邊短的靜靜跟過去,看得魏丹菱一愣。

“姑姑這是沒忙完嗎?”

程玉酌連道不是,攆了靜靜去一旁耍玩。

魏丹菱好笑地瞧了好幾眼靜靜的古怪樣子。

程玉酌卻發現她情緒同前段時日,全然不!同了。

她叫了刑春給魏丹菱上茶,又親手替魏丹菱斟了茶,才問她,“姑娘如何得閒來了?”

魏丹菱是來道謝的,當下起身,鄭重同程玉酌行了一禮。

程玉酌連忙將她扶起來。

“這有什麼使不得?太子殿下願意出手救了厭真生,丹菱曉得是姑姑的功勞!”

這話倒讓程玉酌有些不自在了,“太子爺同我”

可魏丹菱全沒有一點在意。

她上前握了程玉酌的手,“太子殿下已經同丹菱說的很明白了,太子殿下既然有心,定然能很快退婚的!”

她不由問,“是因為厭真生吧?”

魏丹菱微羞,“是的,姑姑是明白人,定也曉得,他是穆弦了吧?”

程玉酌點了點頭,攜了魏丹菱的手坐下,聽魏丹菱說,“弦哥同我被長輩指腹為婚,我二人一同長大,卻沒想到還是出了變故”

魏丹菱所謂的變故便是穆弦父親穆翰林的離世。

那位穆翰林在四年前卷進了文字獄,這是距離十二年前,程玉酌父親那一場文字獄後,最大的一場,穆翰林正是這一場的主要人物。

穆翰林擅詩歌,當時因寫了一首美人辭便被關進了牢獄。

眾人都以為穆翰林隻是被誤抓,紛紛請求放了穆翰林,然而三個月,案子沒審完,穆翰林沒能出來,出來的是他的屍身。

穆弦本與魏丹菱婚期在即,可突然喪父,守了孝。

魏穆兩家並沒有因此退親。

但孝期第二年,穆家拜托魏家,至少給穆翰林一個清白,將此案了結。

魏家人上了折子,被皇上罵了回來

魏丹菱說道此處,目露悲傷。

“弦哥說不能耽誤我,不能拖累魏家,提了退親。祖父答應了我去找弦哥,他不肯見我,我又找了他幾次,他直接消失不見了。我那時候就覺得不太好,穆家人對他的事情閉口不談,我也不敢聲張,但不到半年,厭真生就出了名。我看了厭真生的文章,瞬間就明白過來,弦哥他想用這樣的方式,給他父親討回一個公道!”

魏丹菱那時還覺得,隻要不被人發現,他如此抒發一番心中鬱結也是好的。

可《禍亂野史》越發傳播廣!廣泛,穆弦並未就此收手,反而越寫越大膽,並且親自帶著書在各地傳播!

魏丹菱至此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緊接著官府便開始抓捕厭真生。

她某次上香,竟在路上遇到了沿途搜查的人。

那天正值廟會,街上人多如牛毛。

然而馬車剛停,她就看到了巷口有人出沒。

她一眼就看出那人就是穆弦!

她急忙朝他招手,官府的人已經追了過來。

可穆弦就是不肯上她的馬車,在人群裡穿梭。

魏丹菱急得不行,叫著小廝將馬車駕過去,在他身後反複喊他。

他隻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你我無關,快些走開!”

魏丹菱快急哭了,哭著求他,“弦哥!你快上車!我不會暴露你!”

他不理會,冷著臉繼續向前走。

可他失血太多已經腳底打晃。

魏丹菱讓小廝趁他不備捆了他,才將他弄上馬車,而他已經暈了過去

“我那時便曉得,他要同朝廷作對到底了!”

魏丹菱落了淚,程玉酌在旁歎氣。

“他這樣作對,又有什麼好處呢?朝廷不會因為這個給穆翰林清白。”

正如她的父親因此被貶病逝一樣,隻要皇上不開口,罪名是定死的。

可魏丹菱卻說,“弦哥不是為了這個鬨下去的,他是想要試出來,到底他父親被抓進牢獄,是因為什麼。”

程玉酌不解,文字獄自然是因為說了危及皇權的話。

魏丹菱壓低了聲音,“弦哥的父親,不是在牢裡病逝的,是被人毒害了,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他危及皇權,卻又不能放了他,所以被害了!”

程玉酌訝然。

魏丹菱聲音壓得更低了。

“姑姑,實不相瞞,弦哥曾告訴我,他父親之所以做那首美人辭,是因為一封信。”

程玉酌眼皮跳了一下。

“什麼信?”

魏丹菱特特看了她一眼。

“是因為令尊多年前的一封信。”

程玉酌愣在當場。

又是父親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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