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3章(1 / 2)

景仁宮。

秦玉紫將太子與程家姐弟的關係悉數告訴了貴妃。

她跪在貴妃麵前。

“娘娘救救奴婢!先前太子的人便險些又將奴婢抓去,要不是師父庇佑,奴婢已死,如何說出這些事情?!那程家姐弟三人都是狐狸精轉世,娘娘萬萬讓公主離著他們遠些!”

貴妃聽完秦玉紫的話,額頭出了一層細汗。

“狐狸精?本宮看是太子讓那程獲勾引我家心瑜吧?!”

秦玉紫連忙道是,“是是是,奴婢眼皮子淺,還是娘娘看得真切!”

貴妃沒有搭理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從宮外回來垂眉耷眼的可憐模樣,想到那個嚇人的夢,已經認定是真的了!

秦玉紫與一旁她師父黃尚服對了個眼色。

貴妃在宮裡許多年,安排人手不在話下,幾句話的工夫,就在景仁宮裡給秦玉紫找了差事,秦玉紫大鬆了口氣,拜謝貴妃,又去謝了她師父。

黃尚服道,“我早就說,你須得今歲成親,不然沒有好事,果然還是出了事了便在此處與我通信吧,莫要想著出宮嫁人了,以後為師慢慢提拔你,在宮裡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

秦玉紫心裡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她從前見著師父門下其他師姐都出宮高嫁,成了官家夫人,自己急的不行,可如今,她竟隻能老死宮中!

秦玉紫如打斷牙活血吞,謝了她師父,送她師父回去,心裡卻想著,不能讓東宮順順利利,不然自己往後幾十年的日子又如何過?!

被人惦記了的程玉酌,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趙凜讓她捂了帕子再翻看舊物,指著從崔尚功處抱回來的舊匣子問程玉酌,“這些都是什麼?”

他說著,念起了一張折疊的紙。

“這是何情薄的香方?”

程玉酌反倒不記得匣子裡還有何情薄的香方,過來看了一眼。

“咦?”

“怎麼了?”趙凜拉了她問她,“這香方不是你的?瞧著字跡不像。我倒是忘了問你,這偏僻的香,你是從何得知的?”

“我是從前在家中便知道這方子,我家中常用此香,家父尤其喜愛”

程玉酌說完,看住了手!手上的方子,“可這方子不是我的,是於姑娘的。”

趙凜並不曉得於姑娘是誰。

程玉酌低聲告訴了他。

“本說要封為於選侍,可她無福,當晚就沒了,沒封選侍,更沒有提上一等品級,我想,早已沒有人記得她了。”

隻是程玉酌念舊,還留有當年和於姑娘相交的舊物。

她看著那張何情薄的香方。

“於姑娘本不知何情薄,若是我沒記錯,好似是後來從一位宮裡老嬤嬤手中得來的。她問我是否與我家中所用何情薄香料配比一樣,這才寫了一份給我是一樣的,隻是不曉得這香從何而來。”

程玉酌又將香方收了起來,轉眼卻見趙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太子爺,怎麼了?”

趙凜道,“當年為了尋你,我將宮中翻了三遍不止,後來馮效他們查到,有位榮養的老嬤嬤手裡有何情薄,隻不過那時我已有了你,便沒有再問。阿嫻可要問問?”

何情薄並不是什麼要緊的物件,程玉酌猶豫了一下,趙凜卻將馮效叫進來,安排了將老嬤嬤送過來。

馮效領命去了,程玉酌問他為何這般著急,趙凜也說不出來。

“這何情薄我尋了許久,總好似披著一層紗一半,沒有來路,沒有去向,怪得很。”

她問程玉酌,“你家中這香又是從何而來?”

程玉酌搖頭,“不知。”

趙凜說這便是了,“咱們還是尋了這老嬤嬤問個清楚吧!”

翌日,馮效便把人安排了過來。

是個耄耋之年的老宮人了。

趙凜免了她的禮,問起了何情薄。

“何情薄?”老嬤嬤有些糊塗,“是什麼?”

程玉酌連忙將香方遞過去,替她念了幾句香料配比。

她還是沒聽明白,程玉酌乾脆將身上的何情薄的香囊取了下來,給老嬤嬤看。

那老嬤嬤恍然想了起來。

“原來是何情薄!”

“這香從何而來?哪本書上所載?”趙凜問她。

老嬤嬤反應很慢,笑著搖了頭。

“太子爺,沒有書上記載,這是仁康太子妃配出來的香!老奴有幸曾在太子妃身邊服侍,!,這才得了香方!”

話音落地,室內一靜,隻有程玉酌身上佩戴的何情薄的香囊散發著幽靜而隱秘的香氣。

又是仁康太子妃!老嬤嬤卻記不得太多了。

仁康太子妃配出了此香,隻是為了自用,並未在宮中傳開,老嬤嬤也是偶爾得了差事,幫仁康太子妃準備香料,這才記下來香方。

她早就不用了,她早已去了。

程玉酌轉頭用帕子擦了眼淚。

趙凜握了握她的手,又問了老嬤嬤幾句,老嬤嬤記憶多半混亂了,記不清事情,趙凜便讓馮效送她回去了。

程玉酌看著香方上於姑娘的字跡落了淚。

趙凜卻慢慢將她攏在了懷裡,手臂越收越緊。

“阿嫻,我很後怕。”

程玉酌怔了怔。

兩人在何情薄隱秘幽靜的香氣下,沉默了良久。

半晌,程玉酌同趙凜道。

“家父生前留下一封未能送出的信,是給程閣老的。”

“程閣老?”趙凜挑眉。

程玉酌說是,“我看父親信中所言,程閣老與我家中確實同出一脈,都是樂平程氏。”

趙凜驚喜了一下,“阿嫻果真是樂平程氏的女兒啊!”

程玉酌有了這麼個顯赫的背景,最高興的不是她,反倒是趙凜。

程玉酌半低了頭,“太子爺莫要高興太早,我想,我父親當年能提前給江南讀書人家預警,約莫是從程閣老處知道了許多事。隻不過程閣老不想蹚渾水,他不肯與阿獲相認。”

趙凜“嗯”了一聲。

“程閣老是仁康太子妃的弟弟,皇上又如此看重他,不斷提拔,他是沒法辦說的。”

尤其皇上和仁康太子妃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誰都說不好。

仁康太子妃為何而死,更是隻有當年的人才知道一些。

!程閣老該怎麼告訴世人這真相呢?

趙凜又想到了更多。

“皇上將仁康太子鞭屍,果然不是因為嫉賢妒能而已”

程玉酌聞言不禁有些渾身發寒。

“阿嫻沒事,我們知道了,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強。”

程玉酌點頭,將腰間的何情薄解了下來,“此香不能再用了。”

趙凜疼惜,“會有在用的一日的。”

這一次,新書重寫了關於仁康太子妃的死因,幾乎明確太子妃是被逼自儘,原因是宮中有壓在太子妃之上的人對太子妃不敬,太子妃不願苟且,寧願自儘殉情,追隨仁康太子而去。

此新版《禍亂野史》一出,朝內外一片嘩然。

一來,書上所寫到底是真是假無人知曉,二來,厭真生已死,是誰代替厭真生改寫此書,又迅速傳播開來?!

皇上終是發了滔天怒火,據傳聞,看到新書的那日,禦書房值守的人全都拉下去挨了板子,還有兩人直接拉下去杖斃。

趙凜在東宮如常同程玉酌在寢殿裡用飯。

外麵風聲鶴唳,東宮一片寧靜。

程玉酌還是擔心他。

“太子爺這般戳中痛處,明日上朝,朝堂一團亂,屆時皇上與朝臣免不得又是一番惡戰,又讓太子爺表態,該如何?”

趙凜低笑一聲,給她夾了片糯米蓮藕過去。

“阿嫻在擔心我?阿嫻莫不是忘了,我明日要去潭柘寺祈雨,本也不用去上朝。”

程玉酌想起來了,自己還給替他盤點了一般金玉之物。

“倒也是,看來太子爺提前算好了。”程玉酌笑著夾了一筷子羊肉給趙凜。

趙凜樂開了花。

“阿嫻誇我又疼我,我可真是有幸極了!”

趙凜吃掉了羊肉,就放了筷子不吃了,拉了程玉酌。

“阿嫻,咱們上次治療到哪裡了來著?浴房?”

程玉酌的耳朵倏然紅了。

趙凜探了腦袋在她耳邊,“咱們下一次在哪?你看我這寢殿如何?”

!程玉酌連忙把他推開。

“若是被兩位才人看出什麼,我真是沒臉!”

她說著又想起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已經很奇怪她為何回了宮做了東宮的宮正,讓她明日隨著崔尚功一道過去說話。

趙凜卻笑了出來,“瞧把我們阿嫻嚇得,我母後若是能翻起浪來,還有貴妃得寵這麼多年?”

他打趣皇後娘娘倒是一針見血。

若是讓皇後娘娘聽見,還不知道氣成什麼樣子!

程玉酌連忙又把筷子塞到了他手裡。

趙凜哈哈大笑,又圈了程玉酌在懷裡。

“那你答應我,等我回來,咱們在寢宮治病呀!”

程玉酌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太子爺回來再說吧”

下晌。

皇上病倒了,太醫們全進了宮,皇後帶著嬪妃,太子帶著眾皇子公主都去探望,被皇上揮手止了回去。

“朕有什麼大病?!讓你們這般聚集前來?!難道盼朕不好?!”

皇上誰也不見,隻讓自己的心腹太醫過去看了看。

皇後將趙凜叫去了景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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