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救他(2 / 2)

“跑?怎麼跑?”章全惡狠狠地拉下自己的衣領,露出脖子上的黑色項圈,自嘲道:“我可不想找死。”

項圈上的綠光異常刺眼,老七一下子沉默下來。

“行了,彆磨嘰了,趕緊回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機會。”章全拉著他就要走。

結果剛轉過身,腦門就被一個冰冰涼的東西抵住,兩人瞳孔瞬間放大,老實地舉起雙手。

薑淵舉著雙槍,槍口用力懟著他們的眉心,手指搭在扳機上,冷聲問:“你們做了什麼?”

檔案室的暗門打開後是一道長而曲折的下行階梯,幽深而黑暗,封閉狹小,寬度隻夠單人通過,沒有光亮,好似永遠也走不到儘頭。

“這哪是地下室,這就是個巨型‘鐵’籠啊……”士兵連說話都帶回音的。

這裡的牆壁、樓梯、扶手……一切肉眼可見的一切全部都是“鐵”製的,夜視鏡下一片綠光刺眼。

這裡用的具體是什麼材料,能起到什麼作用,他們目前還未可知,但看著和暗門應該是同一種,光是看著就不簡單。

而且從進來這裡開始,他們就隱約能聞到一股臭味,味道如同臭水溝裡漚死了老鼠後屍體腐敗一般,不斷刺激著他們的嗅覺神經。

這種腐爛味道首先就代表了一種不幸,在他們還沒發現的地方一定會有屍體,陰霾與不安在每個人心中散開。

遲言感覺自己的鼻子都快要炸了!

他的嗅覺彆人類靈敏千倍萬倍,幾乎要被熏暈了過去,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而且他們越往深處走,溫度越低,應該是已經到了底下,地形也跟著變得寬闊起來,麵前出現了岔路。

“這是視頻裡林安藏起來的地方。”戚晏轉過身,指著自己剛剛走過的樓梯的拐角。

從這邊看,這裡有一個視覺盲區,林安當時應該就躲在這裡。

他們沒找錯。

戚晏冷聲:“找人為主,最後搜查。”

“是!”士兵們擔心又焦急,立刻分散搜尋。

右側通道的牆壁上有爆炸的痕跡,遲言記得視頻裡也有過“砰砰”的聲音。

他閉著氣要往那邊飛,卻被戚晏搶先一步。

遲言乾脆窩回他的懷裡,用戚晏身上的衣服堵住鼻孔,把自己縮成一小團。

“怕冷?”戚晏邊走邊問,連說話都冒白氣。

遲言聽完一下子支棱起來:吾沒有!

就算有也不會承認,他才不會輕易讓人類知道他的弱點。

戚晏抿唇不語,重新將龍崽子按回自己懷裡。

他不知道這裡到底地下多深的地方,而暗中建造了這樣一個地方的那些敵人又在密謀著什麼。

戚晏有種危險的直覺,他們麵臨的絕對不是簡單的對手。

右側的通道沒有幾間房,戚晏挨個推開門,看到沒人就換下一間,動作迅速,根本沒時間仔細檢查。

儘頭的牆壁上有個圓形的類似水庫開關一樣的厚重的門,戚晏目光沉沉地站在這扇門麵前,深吸一口氣。

這次他沒用炸藥,而是徒手將門上的閥門轉開。

隻聽“轟隆”一聲,緊閉而厚重的大門被拉開一條縫,濃重而刺鼻味道鋪天蓋地般地衝出來。

遲言:好大的血腥味!

瞬間的刺激讓他眼前一黑,險些暈死在戚晏懷裡。

這裡麵是一個巨大的……屍坑。

橫七豎八到處都是死屍,有腐爛的也有新鮮的,有動物的也有人的,有殘肢斷臂,也有完整的……全部被毫無尊嚴地好像爛泥一樣地堆在這裡,堆成了屍山血海。

幾乎是一瞬間,戚晏眼裡就有紅血絲急速蔓延開來,他閉上眼,喉結艱難滾動了一圈,摁下終端,啞聲道:“…找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陸續抬出大樓,戚晏和淩霄站著院子中央,沉默無聲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晨光熹微,遲言抬頭望了望天:天就要亮了。

院子裡安靜的可怕,遲言也感覺自己心裡沉悶悶的,很不舒服。

地上占據了大半個院子的,足足有三十多具屍體,他們被安置在雜草上,到處都是黑紅色的血,濃重的血腥味兒在每個人的鼻腔裡紮了根似的。

其中八個人是屬於S軍團的士兵的,另外有四個是武裝部的人,淩霄認了出來。

戚晏看到了當初帶隊執行任務的隊長韓嘯,他的雙腿嚴重腐爛,隻剩下骨頭和一點殘連的血肉。

另外幾個熟麵孔,戚晏本來叫不上名字,但現在已經全部知道並且刻進了腦海深處。

林安的身體就在戚晏正對麵,渾身是血地躺著,沒有氣息。

“上將,身體還完整的基本都接出來了。”薑淵走過來,低頭彙報。

所有的士兵忙完了,坐在地上哭,邊哭邊吐。

哭是因為難過,吐是控製不住的生理反應,覺得恐怖,覺得陰森可怕,背後發涼。

那麼那麼多的人和動物屍體,手段實在太殘忍了。

還有他們死去的S軍團的兄弟們,頭發都被剃光了,手臂上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針孔,胸口有縫合,死前明顯被殘忍折磨過。

甚至有兩個人的內臟都被掏空了,個個死無全屍。

屍坑裡的那些動物也一樣。

有人在拿他們做實驗。

“畜生!”淩霄終於忍不住,舉起手朝天空放了一槍,目眥欲裂地狠聲道:“我一定殺了他們!”

戚晏壓著驚濤駭浪的情緒,卻遮不住身上的殺意,“把那兩個雜碎帶回去審。”

薑淵說是,然後把自己在林子裡抓住的章全和老七,他們都暈著,身上被捆得結結實實,被薑淵扔進了車裡。

“那他們怎麼辦?”淩霄看著地上的屍體,紅著眼睛問。

這麼多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戚晏僵硬地扯了下唇角,“叫車送他們回家,其他人……原地火化吧。”

來的時候帶的緊急醫護人員根本沒派上用場。

沒有傷員,隻有死人。

林安死了,地下那個鐵籠裡麵的東西也基本被搬空銷毀,沒有證據殘留,隻有兩個待審的嘍囉。

其實戚晏心裡清楚,線索到這基本是斷了。

他們好像吃了一個天大的啞巴虧,咽下去的時候,苦澀的味道讓人喉嚨刺痛。

“行動吧。”戚晏轉過身。

慢著慢著——

突然,遲言像是聽到什麼,耳朵動了動,從戚晏肩膀上跳下,來到地上的林安旁邊,拍拍他沾滿鮮血的臉。

“喂,你他媽乾什麼!不準你侮辱我們的人!”

彆吵!

遲言轉頭對朝他吼叫的那個士兵凶狠齜牙,然後迅速用鱗片劃破掌心,“啪”地一爪,用力糊在林安的嘴上。

他的血液流進林安乾裂的嘴唇裡。

“住手啊!”士兵氣急了,紅著眼睛哭著撲過去,“彆碰他,你到底在乾什麼!?”

“上將!上將……”

“彆過去!”戚晏將人控製住,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龍崽子,薄唇微顫,“它在…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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